记得灵儿说过的:吸晨曦的清露之气,呐夜晚星辰月移之息。
心中不喜不怒,气平神静,爹的死,已是无法更改的结局。
虽只一夜,眼下的骤变,也让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事已至此,他现在的心,如水般的平静,毫无半丝的波澜。
没有本事,他必须要夹紧尾巴做人,静待出头之日的到来。
今儿,面对着众多虚情假意的嘴脸,他不是表现的极好吗?这些人,哪里是来替他安葬他爹的?分明是来挑拨是非的,好在他未有露出一点声色。
他陆行三要专心修炼,除了成为强者,他别无选择。他不能让灵儿失望,不能让金叔失望,更不能让他爹失望。
行三的脑子里,闪过这三人的脸,他将心中的悲痛埋藏的更深了。
此刻
村子里,
梁来喜家的喜事,并未有给村人带来多大的欢乐。老猎人和三喜爹,还有树叶的死,让人们个个胆战心惊的惧怕着什么。
想起昨儿树叶的尸体,竟去了梁大郎中家。
这一大早的,梁大郎中他们八个一合计,一人又凑了一块银元。让村子里的纸扎匠,开始给树叶扎纸人、纸马、摇钱树什么的。
自然,村长许树叶的新衣裳,梁大郎中也安排人赶集采买了。比起树叶家,三喜家似乎更热闹了一些。
村人除了凑热闹之外,也都多少有些好奇的,想要知晓同老猎人,一起打猎的那几户人家,今夜可能安稳的度过去。
看着围坐在三喜家院子中的,几个脸色苍白的汉子,村长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个人,可都是捕杀带崽母兽的呢。现在知道怕了,有啥用?
这请先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生倒是多着呢,可大多都是招摇撞骗的老混子。那有真本事的先生,可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看来,只能着人先去集上打听,待有了下落,在派人去请也不迟。别到时赶不走大仙,让骗子们一阵瞎折腾,在惹得大仙震怒。
打定主意后的村长,立时深锁着双眉,同大家就地开起了会来。为了安全起见,从今儿之后,还是少打猎的好……
随着树影在毒日下的缓缓移动,行三已然在自家的水井边上,端坐了一天了。
大早上的,他就觉得天气热,特意选了在自家水井边上打坐。
觉得热时,他就试探着找寻水井中的凉气,一天的功夫下来,他吸着水井中的凉气,竟未有觉得肚子饿。
既然是吸气,气都是无形之体。他能吸晨曦露中之气,为何不能吸水井中的气呢?行三也算是临时找到了门道,这第一天的试炼,竟未有中暑晕倒。
肚子中猛地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行三缓缓睁开双眼。
他抬手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起身走进厨房。简单的弄了点吃食,填饱肚子之后,行三站在厨房的门口,双目盯着院子外的树木,发起了呆来。
这三伏天的,多日不曾下雨,院子外的树木,早已缺水严重,哪里会有露呢?今儿他初入修炼之门,虽不知什么是进步,但他却觉得,身体轻松,目明耳聪。
这家里如今就他一人,也无什么可牵挂的。
不如,从今之后,每到天黑,他便去北山深处修炼吧。一来山中草木丰盈,入夜、晨曦皆有水珠凝聚,二来也方便他找寻金叔和灵儿。
想到这里,行三随手拿了个柳条筐子,抬脚走向大门。待明儿晌午归来时,他也可从山中采些野菜、蘑菇之物糊口。
一连数日过后,
行三夜夜入北山修炼,天将晌午之时归来。
村里人一时间,似乎完全想不起,有他这么个人似得。行三的日子虽说单调简单,倒也过的充实,这短短的数日,他的进步可不小。
此时
行三正提着一筐子的野菜,顶着当空的烈日,回到他家的大门口。
他面无表情的,弯腰从筐子里,翻找着开门的钥匙。大门一侧墙的拐角处,大槐手握木棍,藏在这僻静的角落,静静的盯着行三的身影看着。
片刻功夫,行三找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的大门。
他刚一脚走进门内,不想,耳边猛地一阵风袭来,行三极是麻利的侧过头,躲过这冷不防的一击。回头一看,大槐手中那碗口粗的木棍,刚好从他身侧滑了过去。
这要是搁在数日前,只怕这一棍子,他万是躲不过去的。
大槐看着行三躲过了他的偷袭,他抬脚也跟着走进了大门。
他用一幅皮笑肉不笑的神色,颇为挑衅的打量着行三:“行三,我姑已经嫁给了梁木匠,你和你那个死鬼的爹,同我家可是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房子虽说离村子远了点,但总归够大够干净。我爹说了,你这房子早晚都得空出来,留给我将来娶媳妇用。”
“你想的真美。”
行三冷冷一笑,他极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这房子可是我爹和我爷爷,当年逃难来此,从村长手中买来的。”
“既然你我两家已经没有了关系,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的好。我可不是我爹这么好说话,即便我是个孤儿,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欺负你咋了?”
梁大槐仗着他比行三大了两三岁,个头也比行三高,身子也比行三壮实。
他握了握手中的木棍,满脸凶狠的瞪着行三恐吓着:“就算我将你打死了,这个村子里,也不会有人替你说话的。”
“你爹这个傻×,夹着尾巴一辈子,不也被人打死了吗?哼,我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般的简单。”
“……”
行三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欲要对他出手的大槐,他已经夹起了尾巴,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一味的忍气吞声。
一人一个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大槐既然上门,来找他的茬子,他今儿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他一下,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上门欺辱他?
“咋了?行三,你要是现在跪地求饶,叫我一声爷爷,说不定,我还可以留你一条贱命……”
“找死……”
大槐的话尚未完全说完,行三猛地一跃而起,他对着大槐的胸口,抬脚就是重重的一脚。
“噗通……”
这冷不防的一脚,立时让大槐后仰着,摔倒在地。
“啊……”
一声惊叫,刚从大槐的口中发出,他还不及从地上爬起,行三就已经骑到了他的胸口上。
“既然你主动找上门来了,你祖宗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话中,行三猛地抬手,死死抓住大槐的一只胳膊。他果断无比的,用力一掰,只听“咔擦……”一声响,大槐这只被抓的胳膊,竟被行三生生折断了。
“啊……行三,行三,我错了,我这就走,你,你放过我吧……呜呜……”
“放过你?哼!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弄死你的。”
语毕,行三再次抬手,抓起了大槐的另一只胳膊,又是‘咔擦’的一声响,这只胳臂,竟也被行三折断了。
“陆行三,你,你……”
大槐此刻痛的满是汗,可他却不敢在叫骂行三,他满眼惊恐的哀求着:“你就放过我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