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哲没有直说,而是朝颜白希瞥了一眼,道:“我也从来没想到我也会有看人看走眼的时候。”
颜白希听到这,顿时有点着急了起来,手指不安地搅和在了一起,紧紧地握着,她连忙问道:“是不是小咘和小湛他们出事了?”
薄哲点了点头,避开了颜白希紧紧锁着他的视线,吐了一口浊气,才说,“之前找的那个保姆养了小咘和小湛一个月,却是把他们养得比来到时候还要瘦弱……”
“她对他们做了什么!”
薄哲欲言又止,对上的却是颜白希因为担心而紧紧锁着的眉眼。
薄哲却是怀着私心,趁着这机会对颜白希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对他们俩好些。”
颜白希一愣,万没有想到薄哲会说出这话,眉眼微抬,和他正视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对他们俩好的……”
“多谢……”
颜白希听到这一声道谢,却觉得有点儿不自在,收回眼眸,看向正前方,略带别扭地说道:“我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他们两个,才对他们好的,没有别的原因!”
“是吗……”
颜白希听到这一动静,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薄哲一眼,微微蹙眉思考,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薄哲说这话时,有点儿失落。
车厢内静默了片刻,只有后座上小咘和小湛微弱的打闹声。
薄哲没有继续谈论那保姆到底对小咘和小湛两人做了什么,颜白希纵使再好奇,察觉到此刻异常的气氛,也没有再开口去问了。
随之,薄哲才缓缓开了口,他感叹着,“如果你能爱屋及乌就好了……”
颜白希不想接薄哲说的这话,但她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知晓薄哲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直视着前方,佯装自己晃了神,没有听到他“喃喃自语”一般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听而不闻,颜白希甚至能感觉到有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惶恐地吞了口唾沫,却还是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保持着默不作声。
许是因为回应无果,薄哲又继续了最初的那个话题。
“保姆啊,只给他们俩喝清粥。”
“嗯……然后呢?”说到关于小咘和小湛的,颜白希还是有所回应的,但和之前相比较,便显得心不在焉了。
薄哲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双眸飘忽着闪了闪,却只能告诉自己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保姆是觉得我对他们都不上心,便有恃无恐了。她把那些进口奶粉尿布之类的,全都私自囤了起来,然后低价卖给了别人……”
颜白希眼底带着怒气,却还是装作平平淡淡的样子和薄哲回了句,“是吗……”
薄哲见状,便假意开口说道:“看你好像挺精神的了,那我就不说了。”
颜白希一噎,转过头下意识地想开口让他继续说,却见薄哲紧绷着薄唇,神情严肃地看向前方,便哼了一声,赌气道:“不说就不说!”
薄哲见她如此,唇角微不可查地微微扬起,就连眼尾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笑意,调侃道:“逗你玩儿的。”
颜白希意识到自己是又中了薄哲的招,更是赌气地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薄哲瞥了眼她,没有看到她的脸,却看到了车窗中映出的她的容颜……
颜白希的目光淡淡的,却好似有化不尽的忧愁。
薄哲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想让颜白希有所动静,却忘了,似乎在这个话题下,并不适合这种无趣的玩笑……
他很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抱歉……”
颜白希依旧是看着窗外,呆呆地望着那些散着光芒的路灯,眼眸中渐渐地失了焦距。
薄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怎么了?”
回应给薄哲的却只有颜白希微弱的呼吸声。
见此,薄哲的心急切了起来,他几乎是绞尽脑汁,想要让颜白希不想现在一般,如此的死气沉沉。
正当他准备开口,便听到颜白希心事重重地开口说道:“你后悔过吗?”
“什么?”薄哲愣了愣,后问,“后悔什么?”
颜白希探了眼身后小咘和小湛的情况,见他们倒头睡得安逸,才轻声对薄哲说道,“和他们的亲生母亲有了关系。”
薄哲的嘴唇动了半天,觉得哪个回答似乎都不太好,便问向了颜白希,“你觉得我应该后悔吗?”
颜白希扭头看向了他,颇为真诚地回答:“我如果是你……我不后悔。”颜白希说着,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世上,我不后悔。”
“那你……”那你现在后悔吗。薄哲下意识地想问,却在已然说出“那你”这两个字的时候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咙,这是颜白希的伤疤啊……他不该去触碰这种禁忌的地方。
颜白希却是接过了他的话,盯着他问道,“你是想问我,我如今后悔吗,对吧?”
薄哲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颜白希长吁了一口气,眼眉间展开了异常柔和的笑容。
这笑容让薄哲看来却是极其的刺眼,好像是看透了尘世一般的笑,却又好像是不得不屈服于人生的苦笑。
“后不后悔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就做好了一个人的打算。”
薄哲心中一刺,苦笑地说了一声,“难怪……”
难怪她无动于衷,原来早就是刀枪不入……
“如果没有小咘和小湛的存在,我很后悔。”薄哲的车速放得异常的缓慢,他真诚地注视着颜白希的目光,说道,“我后悔没能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颜白希怔了怔,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跳因为薄哲的这话而跳动得快了不少,嗤笑了一声对他告诫道,“薄哲,我劝你还是别在我身上做无用功了……真的。”
薄哲干脆将车停在了路边,对上了颜白希不解的目光,她警戒地看着他,目光实在是刺痛了他的心,“你想要干什么!?”她问。
“是你先把我这块冰煨化了,却又把自己封成了一块冰。”
薄哲说得很抽象,却是让颜白希听得明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