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柳烟棠觉得虽然小咘平时鬼灵精怪了些,可是遇上关键时刻,还是小湛靠谱,于是便对着小咘和小湛,尤其是小湛再三嘱咐着:“一定一定不要插话哦,听到了吗?”
“听到了!”
柳烟棠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抱着包裹领着两个小孩便冠冕堂皇地下了楼……
……
车上,颜白希渐渐地被困意笼罩,歪着脖子抵着自己的肩头,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
“别这样睡。”薄哲出声,颜白希便立直了脖子,眨了眨自己含泪的双眼,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哈欠,张口否认道:“我不困!”
“……”薄哲看着颜白希,欲言又止,道:“那我跟你聊聊天吧。”
“啊……”颜白希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明显是不太想和薄哲唠嗑,但薄哲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颜白希顿时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我也正好醒醒神。”
颜白希尬笑了两声,脸上带着一丝怀疑,道:“你一定是瞎说的吧……车上四条命呢!”可不是你疲劳驾驶能担当的起的啊!
“所以,和我聊天吗?”薄哲含着笑意反问着她,却是丝毫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倦意。
颜白希被瞌睡迷离了双眼,以为薄哲也是困得不行,便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颜白希正值大好年华,还没正式享受过人生,她还是很惜命的!
好吧,就算她的命不重要,后面还有两个小宝贝呢!他们俩那美好的生命断不可砸在他们俩这不靠谱的爹手里!
“你要跟我聊什么啊?”颜白希先问出了声。
薄哲思索了一会儿,对颜白希说道:“要不我和你说说小咘和小湛吧……?”
一听到这个话题,颜白希就来了劲,眨巴眨巴自己困倦的双眼,眼睛再一睁开,俨然没有了丝毫的困意,反倒是无比期待地看向了薄哲,说道:“你说吧!”
薄哲吞了口唾沫,悠悠地开口道:“小咘和小湛是正月初一到我们家的,他们俩被放在篮子里,用被子紧紧裹着,两个孩子格外的乖巧……在寒风里面一声也没有吭,就算是外面的烟花放得再怎么响,也只是睡着……
如果不是我妈到我家来,如果我一天都不出门,或许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没准他们俩还会生生地冻死在寒冬当中……”
颜白希听到这,情不自禁地喊了声,“薄哲……”
她的眼里已然积上了泪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心,让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受这种苦!”
薄哲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继而他又继续阐述着:“我那时候还窝在卧室,听到了我妈十分疯狂的按铃声,那时候我还没有告诉她别墅的密码……
我正被公司的项目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有些不耐烦地下了楼,开了门就看到我妈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对不明所以的我臭骂道,‘怎么这么慢!’。
我说,‘妈,你哪里抱来的两个孩子?’,我妈瞋视了我一眼,然后看向了脚边的编制篮子。
‘进去再说!外面太冷,会冻着小孩!’可我却一副不解释明白就不让我妈进门的姿态将她堵在门外。”薄哲说到这,自嘲着嗤笑了一声,道:“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挺混蛋的。”
颜白希吞了口唾沫,没有给予他任何或好或坏的评价,因为她当时怀了孩子,也是疯了一般想要将他们流掉……
他们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并没有谁比谁高尚。
薄哲用余光瞥了一眼颜白希,见她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便安下了心,继续说道:“还是我妈的一嗓门,把我怔住了,你猜猜她都说了些什么?”
薄哲嘴角挂着的依旧是那抹自嘲的笑容,看得颜白希心头一紧,甚至想要阻止他开口,甚至想要出声安慰他。可就在颜白希刚张嘴的时候,薄哲却自问自答地说道,“我妈说啊,‘这是你的孩子!’。这一下,就把我怔住了,我定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似的,我妈就趁着我呆滞的时候,立马钻了进来。没有了她在我面前,冷风就一直刮在我的脸上,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关上门,追着我妈的脚步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妈一把把手中紧握着的文件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打开一看……”
“是亲子鉴定书?!”颜白希屏息答道,薄哲却轻轻一笑,既有宠溺的韵味,又有先前自嘲的悲凉,“不错,都学会抢答了。”
颜白希连忙禁了声,和薄哲说了声抱歉。
薄哲继续说道,“我是肯定不会相信那份鉴定书的。伸手就将那几张纸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我不信,把他们俩送保育所吧。
我妈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自从我长大,她从来没有对我下手这么狠过,不过我现在也挺感恩她那一巴掌的,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让我的孩子沦落至保育所或者孤儿院里面……
我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及我妈一个女子看得透彻,她对我说啊,人家既然敢把孩子送上门,还带上了亲子鉴定书,就肯定不怕我们再查!
所以我妈让我好好想想,究竟是祸害了谁家的姑娘……”
薄哲说着,目光忧愁地看向了颜白希,道:“我是不是挺混蛋的……还有更混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祸害了谁家的姑娘……我只知道,我在出差的时候,被人下药陷害了……”
薄哲一笔带过了自己的往事,他想颜白希也不想听这些关于他的那些腌臜事。
“我烦躁着,才正眼看了眼两个孩子,他们好像是已经被人养了一段时间,眉眼间已经有点张开了。看着其中一个小孩有着和自己小时候极其相似的眉眼,我似乎再想怎么抵赖,也抵赖不了了……那个孩子就是小湛,和我长得真的很像。
但像归像,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做父亲的准备,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中会突然出现他们两个。
开始的那一个月,我干脆就雇了一个保姆,将他们完完全全地丢在保姆手中,对他们不管也不问。
对于他们的存在,我肯定是排斥得不能再排斥了,我甚至把气焰撒在了公司里,和我的合伙商里,虽然我知道,以前我就有一些不近人情的传闻,但是从那之后,那传闻似乎又把我恶魔化了不少。
直到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