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背光而立，冷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明暗光线对比之下，显得那张冷漠的脸更加晦暗不明。
“他们还有四个人留在这里，我们该怎么处理？”女
人又问教授，似乎这里所有事情，都要经过教授的同意首肯才可以。
“活着的送回去，死掉的，生化处理。”教授依旧用那种冷漠无波的声音来回答。
女人对这个答案也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就要去安排相关事宜。
可女人刚一转身，教授又沉声开口。
“把105.106.107三个试验品，一并进行生化处理。”
女人的脸露出了惊讶之色，她不确定的问：“教授，105也要处理吗？他可是我们的心血，您不是也很满意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应该被公诸于众。更何况，我们需要的只是数据，有了相关数据，今后还会有更多个105。”
女人的红唇微微抿了抿，细眉也微微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处理结果并不是很赞同。
但迟疑一瞬后，她却什么都没说，只如常般乖顺的点了点头，便去遵照教授的吩咐处理所有事物。
林杰带着大奎去了一家没挂牌的小诊所，这里还是之前啤酒肚说起过的地方。
啤酒肚说这是个黑诊所，没有营业执照，外面是个小药店，只有熟识的人才会被诊治。
一般到这里来诊治的，都是一些黑道上出来混的人，一是大医院治疗费太贵，有的时候因为受伤原因，去了大医院可能要被安全部门查问，还有的是因为自己身份不干净，到大医院露脸等于自投罗网。
总之来这里诊治的人，都各有各的难处。
而大奎的手和明显是枪伤，虽然他们是受害方，但若是去大医院也一样会被医生报警查问。
之前林杰作为医院保安，也见过几次这样的事情，所以对此很清楚。
因为时间太晚，药店已经关了门，但林杰记得啤酒肚说过，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所以便在外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亮了一盏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睡眼惺忪的带着一脸不耐烦，站在了玻璃门面前问什么事。
林杰说他是啤酒肚介绍来的，有个朋友受了伤。
那男人扫了一眼大奎被抱着的手，问：“是什么伤，揭开看看。”
大奎也不含糊，解开了缠在手上的布，露出了手掌中的伤口。
那伤口已经被血糊成了一个圆点，周围还有没有清理的血迹。
中年男人打着手电仔细看了看伤口，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伤的。
“走火，误伤的。”林杰淡定回答道。
中年男人有仔细看了看林杰，犹豫了一下方才打开了大门。
男人带着林杰二人往药店后面的房间走，期间又将外面的灯给关上了，随后拉了帘子方才色打开了里屋的灯。
林杰四下大量一眼，这个房间被封闭的很严实，窗户都用深色的纸给糊死的，门上也挂着厚厚的遮光帘。
虽然房间里灯光明亮，但在外面看应该依旧是漆黑一片。
但也正因为房间里被封闭的太好，所以空气有些浑浊，带着一股子老房子长时间不透光而阴沉发霉的气味。
房间里有一张很简易的手术床，两侧的铁柜子里放着各种瓶瓶罐罐与医疗用品，靠墙处放着几张老旧的木凳子，东西不多，但因为空间不是很大，所以显得有点逼仄。
“你们和陈国庆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打开柜子，拿出了一些要用的医疗物品，同时问二人。
陈国庆是啤酒肚的本名，林杰是知道的。
“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林杰回答的很简单。
“合作？”男人闻言看了林杰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异样。
林杰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男人怕是知道啤酒肚之前的营生，林杰说二人是合作伙伴，怕是被这男人误会了。
“他最近开了一家拳馆。”林杰适当补充了一句。
“啊？是吗？”男人听了有点惊讶，随即又点了点头，“难怪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原来做起了生意。”
说话间，中年男人端着托盘走到了大奎面前落座，将顶灯调整了一下角度，便开始给大奎清理伤口。
林杰第一次来这里，原本想若是这个黑诊所的医生医术不行，他可以自己动手。
但在旁看了一会儿，这中年男人手法娴熟老道，虽不知医术究竟如何，但是处理外伤还是很在行的。
大奎受伤之后一直表现得很隐忍，许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疼的大喊大叫。
这会儿被处理已经凝固的伤口，等于把刚刚稍稍愈合的受伤皮肤重新剥开，不禁疼的直冒冷汗。
“看你这伤口，倒像是直接用手堵枪口上了。”半晌，男人忽然嘟哝了一句。
大奎有些惊讶的与林杰对视一眼，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将话都咽了回去。
林杰也没接这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这男人。
“你不用这么盯着我，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懒得多管闲事。”
“能来我这里的，都是有难言之隐的，大家都不容易，何必相互为难呢。”
林杰闻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大奎听了不禁好奇的问男人，平时来找他治伤的都是什么人。
男人给大奎的伤口缠上了纱布，闻言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起身端着托盘去处理医疗废物，也不接大奎的茬儿。
“多少钱？”林杰这时问。
中年男人竖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啊？我有，我带着了。”大奎说着就要用没受伤得手去摸钱包。
男人回头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大奎一眼，“是一千！”
“啊？一千？这……这也太贵了吧。”大奎看着自己手，觉得那男人也没干什么啊。
“怎么？陈国庆只告诉你们来，却没告诉你们我这收费标准？敢情你们规矩都不懂，就来找我？”
男人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很抱歉，我们……我们刚从外地回来，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先给你一些，剩余的我明天送过来。”林杰十分客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