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事情太多,她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这精神可比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好多了,可能是灵魂跟身体相互契合,也有力气了。
尉迟长青要给她提洗澡水的时候,被她瞪了一眼:“你能拎得动?”
“你说呢?我是男人。”尉迟长青笑笑,从她手里头接过水桶,一手拄着棍一手拎着桶就走。
梅晚秋皱着眉在后头跟着。
还没走出十米呢,就见尉迟长青脚下一个踉跄,人摔倒了,桶也跟着飞了。
梅晚秋吓了一跳,慌张的跑过去扶起他来,又急又火的低吼一声:“你是有病吧!尉迟长青!”
“我没事,是石头。”尉迟长青抬起头来对着她笑笑,让她放心。
今儿晚上月亮很大很圆,月辉如水。
他抬头的时候,如水的银色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他整个人绝代风华,五官带着让人窒息的惊艳。
尤其是笑着的时候,眼底暖暖的波光好似瞬间穿透她的胸膛,荡漾在心尖。
梅晚秋触电一般推开了他,脸色发红,却是嘴硬:“没事就站起来,别趴在那儿装死,你能干什么?拎个水都能摔倒,白养活你了。”
尉迟长青正好能借着月光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羞窘慌乱,白皙的耳垂似乎也漫上了粉嫩的色泽。
“我下次一定注意。”尉迟长青又笑笑,站起来的时候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梅晚秋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你先去屋里头,我去弄药。”
他摔得看起来挺严重的,伤口肯定撕裂了,就会找事儿,一个残废还拎这么重的热水。
她也是脑抽了,明明知道他肯定做不了,还是放任他去做!
澡都没洗,梅晚秋就拿着捣碎的花叶子去给他上药止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伤的严重,昨儿又在水里头泡了不知道多久,现在都隐隐开始发炎化脓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梅晚秋不看还好,这一看,火气蹭蹭又跟着上来了,咬牙切齿的怒道:“你身上的肉不是肉?你一点都不疼?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擦,都特么发炎了,肿的吓人,有的地方到现在都还在流血,他到底是怎么坚持的?
他是不是没有痛感神经啊!
“小伤,死不了,你给我上药吧。”尉迟长青又是一笑,声音却明显的虚弱。
梅晚秋看到他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就知道,他忍的很辛苦。
这么重的伤,要是一般人早就躺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的了,他倒好,还能下地,还能走道儿,还能干活。
“我明天去买专门的药,给你好好治一下。”梅晚秋终究还是没骂人,忍的有点辛苦,自己也不知道这狂蹿的怒火算是怎么回事儿。
梅晚秋背对着他上药,没有看到她说出这句话时,尉迟长青愉悦勾起的嘴角,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
洗澡水她自己拎的,给梅晚夏洗完了之后,自己将就着洗了一遍,用清水直接冲洗的,洗完了之后,身上还是黏糊糊的难受,感觉跟本就没有洗干净一样。
“尉迟长青,这边有洗澡洗头用的东西吗?”梅晚秋自己在记忆里头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也不知道有没有。
“富人用澡豆,穷人用草木灰,皂角。”尉迟长青抬头看她:“你明天去镇上头买吧!”
梅晚秋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去看看。”
到了各种日用品都贫瘠的古代,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怀念洗头膏,沐浴乳,身体乳,护肤品,这些都可以不要,给她块肥皂她现在都会感激涕零的!
第二天一大早,梅晚秋又跑去麻烦芳大姨去了,让她去帮忙找赶牛车的老谢头。
老谢头没多大会儿就跟着芳大姨一起过来了。
梅晚秋要走的时候,尉迟长青拄着棍出来了,给了她一个热腾腾的小包裹:“里面是饼子,吃了再赶路。”
韩花看着梅晚秋笑的暧昧:“妹夫真会疼人,晚秋你真是好福气。”
“芳大姨!”梅晚秋郁闷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尉迟长青:“麻烦你件事,你在家看好梅晚夏,别让他们乱跑,我到那边就回来。”
“好,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尉迟长青温声叮嘱。
一直到梅晚秋消失了,尉迟长青才转身回了家,梅晚夏也起来了,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他:“姐夫,大姐走了吗?”
“走了。”尉迟长青点头。
梅晚夏眼睛一亮:“那我们早上吃什么?”
“南瓜饼。”尉迟长青对着她招了招手:“大姐走了你这么开心?”
“不是。”梅晚夏摇了摇头,声音沉闷:“大姐什么时候能接受姐夫。”
她
“快了。”尉迟长青笑笑,抬头看着初生的太阳。
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她嘴硬,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了吧!
梅晚秋看着包裹里头的几个黄橙橙的南瓜饼,鼻尖突然有点发酸,心里头也暖暖胀胀的。
南瓜饼还热呼呼的,咬一口,外皮是甜脆甜脆的,里头却是软糯香甜,很好吃。
梅晚秋一口气吃了一个南瓜饼,眼前突然有点儿雾气氤氲的。
她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她好了,前世的时候,她从小被父母抛弃,流浪街头,7岁的时候一场大雪差点儿死掉,她永远记得师父那时候给她的一个面包,一件半旧的羽绒服。
所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即使知道他被人追杀,身份危险,她也义无反顾的把他带到了自己住的地下室。
那之后师父才收了她当徒弟。
尉迟长青如果一直威胁她恐吓她还好,她也能硬着心肠把他赶走或者看着他伤口发炎,最后各种并发症痛苦的死去。
反正就是个陌生人,还是个曾经威胁过她的陌生人。
可现在不一样,他对梅晚夏好,对她也好,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了,竟然还觉得有点愧疚。
到了镇上已经是半早上了,梅晚秋打听了一下,先去了镇里头最大的叫点香阁的胭脂铺子问问,看看他们都卖些什么东西,有没有尉迟长青说的洗澡洗头的东西。
点香阁是交州最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整个交州有几十家分号,基本上遍布了整个交州。
店面是很大,可是柜台里头摆着的东西却很空,放眼望去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包装倒是很精致。
梅晚秋问了一下,种类少的可怜,就只有妆粉、黛粉、胭脂、花钿几种,再细一点,也就是价格跟质地和味道的区别。
可是价格却贵到让人咂舌,一盒上好的胭脂,要十两银子,一盒最次的胭脂,也要二两银子,一般人连吃都吃不起,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所以能出入这种场所的,也都是镇里头的大户人家,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才能用得起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