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人这么一说,怜儿似乎也明白了问题在哪里,当即蹙起了眉头,有些不知自己该怎么做,看着阮桃眼中满满都是求助。
阮桃最初只是想,她能想明白这中间的关键所在,并非想要刻意为难与她,此刻听着,哪里还会卖关子,当即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出。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是提了一句,只想能更为保险一些。
“今日之事,我也说不上来,会给她们二人带来何种际遇,只希望到最后不是好心做了坏事才好。”
怜儿和耶律莎就没那么悲观了,不愿想那么多,同样也不愿把人心想的太过复杂,但直到看到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却是不得不相信,阮桃的担忧确实是有理可寻。
大家都是第一次到行宫,又不比那些名门贵女,想在今晚宴会上大放异彩的博眼球,故而一拍即合的准备在行宫中四处游览。
有了这样的心思,自然不会过多地耽搁,从凉亭下来,开始顺着一个方向游览过去,每到一处时,总会暗叹一番,不知不觉到是走过不少地方,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的身份也没人敢随意阻拦,
因着已经安排了晚宴,所以午膳自是根据自身需求,派丫鬟去厨房那边要,怜儿和耶律莎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让婢女一下子拿来好多膳食。
阮桃看着桌上摆的那些东西,一时有些扶额,即便是今晚宴会上无法真正专心用膳吧,就只是三个人,哪里又能用的了那么多。
还没等她提出疑问,怜儿便先说了一句话,让她再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王婶,这些都是准备好的东西,即便我们不用,到时候都会分发下去,剩下的也就全部浪费了,更何况今晚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呢,说不准就只是就会,肚子里就被灌饱了。”
这倒是真的,即便自己和凤玦的婚事,是因合作而有,但那日的状况迄今为止,自己都无法忘怀,想到此处倒是难免唏嘘,也不知这些宴会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明白,无非不过是因为不再以那些,但对于那些想要借机获得请来的人,哪里有心思用膳,哪怕宴会上的饭菜再怎么景致,估计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
虽然此处的膳食没有玦王府的那些精致,但味道却也不错,要不然也无法让宫里那么多人满意了,这边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前堂那边,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凤玦在京中的名声向来不好,也不愿参与朝堂之事,故而到了此处,身边冷冷清清的也无人做伴,只有红羽在一旁伺候着。
那些礼官也知道陛下的心思,又顾忌着匈奴那边的来人,只能上前打个招呼,便回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几位皇子见他这般处境,心中更是暗喜,越发的不把他放在心上。
可就是他们不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和红羽说着明日狩猎的安排,今夜的宴会左不过是些家族小姐的争斗场,明日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之前和你说,把云雨阁的暗卫能动的尽数调过来,暗中做好布置,现在应该已经就位了吧。”
影向来是在暗中行事,平日里只能由红羽传递这些消息,毕竟没有谁会把一个婢女放在心上,此刻说起这些事情,更是条理分明。
“还请王爷放心,那边已经做好安排,一旦发现有异样,就会第一时间上前制止,但奴婢总觉得,有些事情防不胜防,王爷您的身子还未好,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这哪里是自己说不就能逃离的,蛊毒寒毒都在体内盘旋,这具身子早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博弈,只不过现在很多事情不是都慢慢不一样了吗,究竟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随意摇摇头,询问着一些要紧的安排,听到最后总觉得此次行事太过轻易,就好似猎场一直都在自己的控制中一般,而且身后那些影子也少了不少。
这样的异样,只会存留一时,片刻间便被其他的事情所带过,另外那边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争斗之势,在此刻就已经开始。
“向来听闻二哥饱读诗书,只是此次前来狩猎,比的是马上功夫,不知二哥是否有做好准备,明日可别因为一时不差,没能讨得父皇欢心也就罢了,反而丢了性命。”
这话说的确实不客气,二皇子已经和他斗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点小伎俩,当即淡淡一笑,和他那针锋相对的样子,瞬间形成了两个极端,顿时间上下立现。
“五弟担心的甚是,只是皇兄虽不才,但也曾跟着先生学过些许,若说拔得头筹不可能,但略得一些猎物,保得自己安危还是无妨的,更别说还有父皇安排的侍卫禁军,就不必五弟担心了。”
此刻五皇子若是再揪着此事不放,日后说不定会被大臣说一声,五皇子不信任皇上的禁卫军,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但此时面对的是二皇子,哪怕无礼也总得搅出三分。
“臣弟只是关心兄长身子,哪里是不信任父皇的安排,皇兄可别司马昭之心了。”
两人在这边逞口舌之快,而素来不在众人面前显露的三皇子,此刻就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角落,恰好能听到他们说话,又将将不会被他们发现。
此时正是把他们的话尽数听在耳中,脸上的笑意更甚,心中却是暗自说道:斗吧,你们先斗个两败俱伤,最后我坐收渔翁之利,甚好甚好。
两位皇子争斗不休,下面的一种大臣,同样如此,各为一派的大人们坐到一起,看似是寒暄,实则却是在说着朝中风向,彼此间的防备,倒是让大家没那么多顾忌。
可看似一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如此,毕竟除了那两位皇子,三皇子更是不安份的人,安置的那些人虽然不在什么要紧的职位上,但却是能探听消息最多的地方。
与这边的防备混乱不同,还有一处甚是和谐,凤帝知道此行桃夭会一并随行,待自己安置妥当后,看着旁边的李公公,状似不经意的询问着。
“小李子,你说司侍一同前来,现在被安置在何处啊。”
李公公对于前朝后宫的事情,都尽可能的了然于心,此刻听陛下问起,当即说出那个院子的位置,只是隐隐有些担心,陛下待那位司侍大人着实是上心。
果然,凤帝听了那样一个院子,心中甚是不喜,那个地方自己去都未曾去过,怎么能让她住在那里,也是自己,没有提前和皇后交代一声,总归是疏忽了。
“你带几个人前去,把她的行装搬到旁边那个院子中,落桃院,恰与她的桃夭相称,你们帮她收拾,让她来朕这里一起用午膳,找膳房那边送些精致的饭菜过来。”
这么一番吩咐,丝毫不觉得有逾距之处,一位皇上,待自己的臣下如此,若是放到朝中,自然又会有无数言官上谏了。
李公公都觉得词句甚是不妥,但在接收到皇上那一抹不悦之后,总还是亲自带人前去,请了“桃夭”过来。
萧杏昨夜来了之后,就对这个住处不满,但也知道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勾唇一笑,便收拾了东西安心住下,外面的那些吵吵嚷嚷自然没有落下,但,对此根本毫不在意。
只要最后能到到自己的目的,做什么住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更甚至,那位陛下想来也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处境不好,只需慢慢等待即可。
她的淡然和外面的喧嚣成了对比,就连外面服侍的小宫女,都对此颇是讶异,更是在服侍的时候上了心思。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才将将过了一夜,凤帝身边的李公公就过来了,安然的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医书,就好似外面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公公一进来,就看到她坐在窗边的小凳上,恬淡的翻着一本书,微微侧头,时而眉眼弯弯,时而又露出一份郁色,这般看着,果然是惹人怜爱。
也不怪陛下会如此牵念,但就是这样的人,心中却是惦记着玦王爷,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了,只希望日后不会出了乱子才好。
收拾起这些心思,扣响门进去,依言说出凤帝的安排,微微抬眸看到的就是眼神中的那抹惶恐,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吧。
“公公,臣能得皇上厚爱,有机会来此已是应允,哪里还会嫌弃环境如何,更何况这行宫中,处处都是景致,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臣实在惶恐。”
李公公更是个人精,即便再怎么担心凤帝,都不会在旁人面前显露分毫,心中却也因为刚刚所见,已经有了偏向。
“司侍大人,若要谢恩的话,还是应该去陛下面前,老奴不过是来传个圣上的旨意,还请大人莫要为难老奴了。”
他这么一说,到好像是阮桃刻意为难一般,再无法推拒,无奈下只好谢过李公公,亲自动手收拾好行装,也没有劳烦旁边来的那些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