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些人天天就知道盯着自己的错处,那些事情又是那么多人一到惹出来的,即便自己解释,想来也没人愿意听。
但好在苏晴雪之前也有幸,跟着家里参加过几次宴会,知道法不责众,即便到时候要问罪,也不可能指着一个人,虽然忐忑不过自己心里担心也就算了,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提心吊胆。
只好暂时先安慰她,却没成想自己说的一语成箴,因为昨夜不经意的行为,入了那位小公主的眼。
“你先放心吧,我们昨夜什么都没做,更甚至还帮着劝说了,要是有心人记得我们做的事情,和皇后娘娘说了,即便不奖赏我们也总会提起,那样回去后就不必担心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 但付悦离心中还是不放心,小脸皱皱巴巴的,哪里有其他人那种精致。
苏晴雪看着这位嫡小姐过的还不如自己,心中一阵心疼,曾经也是偶然在一场赏花宴上,有几个人仗着家世在欺负她,自己一时看不过去,这才上前帮着说了几句话。
那天的事情结束后,本也没有太怎么放在心上,可后来却收到了她送来的谢礼,虽说不是什么绝世珍宝,但却是一针一针绣好的绢帕。
女红是每个女子要学之事,但她送来的几条绢帕,上面花式繁杂,绣法不同,而且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人拿着就心生欢喜,这才想要结识这位小姐。
认识了之后才知道,这位嫡小姐已经没了嫡母,家中继母哪里能对她有多好,父亲官职不高受邀出去,也总得不到好的对待,自己虽不常去,但好歹母亲为了维持府中门面,少不得待自己好些。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不少,交换帖子,互相话谈,此行也是想出来一起游玩一番而已,却没成想不知结果如何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今晚不是还有献艺吗,到时候你好好表现,总能找一个称心之人,到时候从福利出去,也就不需再受那样的冷眼了。”
付悦离听着倒是笑了出来,且不说自己的家世,哪家公子能看得上自己,更甚至现在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准备哪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苏姐姐,你可别笑我了,我不过就是来凑个热闹,家中母亲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结识权贵,好让那位姐姐嫁个好人家而已,与我而言倒是不需要如此了。”
她的话说的通透,清清淡淡的言语中,让苏晴雪也生出一阵怅然,谁家的事情不是如此呢,不过听她言语那么淡,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她在说别人的事情。
心中因此更是心疼,紧紧的把她揽进怀中,试图用自己身上的温度,带给她一些温暖。
两人在这边心有余悸,可那位小公主因为惦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特意今日一早就让人去查那两位小姐的身份,此刻听着回禀,心中却有了计较。
阮桃在花园待着的时候,耶律莎也凑了过来,看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不由得顺着看过去,可哪里什么都没有啊。
并非是眼前有什么东西,而是此刻的阮桃,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星儿的突然消失,萧杏的出现,会不会有些联系,留下匈奴使者还有边境传来异动的消息,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个行宫看着处处布置的精细,景致都让人会留恋,但自己隐约总觉得此处有些神秘,不知在哪里见过一般,还有师傅说的受人所托,又是谁特意拜托他照看凤玦的事情。
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好像已经好久没有仔细想过,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那些看起来寻常的事情中,是不是又藏着什么。
耶律莎见什么都看不到,而阮桃又好似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无可奈何下走到她身边,同她并排站在一处。
“王妃,您在想什么啊,是这行宫里有什么好看的吗,我倒是觉得还没有我们匈奴的草原好看,一片绿野,骑马驰骋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都不会存在。”
这样一句话,拉回了阮桃的心思,现在苏蓉在边境,或许自己多问一些关于匈奴的事情,也能帮她准备一些东西。
当下也不再想那些想不清楚的事情,拉着她坐下,就开始问起边境的生活,问起常日里需要的东西,耶律莎知道苏蓉的事情,倒也不吝和她说自己知道的。
怜儿一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知道王婶在和谁说话,心中狐疑,但还是没打破那份静谧,但看了一盏茶的巩固,也不知两人在说着什么,只好找人通传了一声。
见两人一起看过来,这才温婉一笑走了过去,凑近一看,这哪里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分明是那位匈奴公主。
自己之前去王府的时候,就见她和王婶待在一起,后来几经询问才得知了她的身份,只是她来便来了,怎么成了这种装扮,但也未多开口,只当是她自己的癖好。
“王婶,你说的没错,母后刚刚确实问我了,但我不该说的什么都没说,想来应该不会坏了你的事情,不过日后恐怕还是得小心一些。”
不怪她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实在是之前阮桃和耶律莎说的事情,怜儿有好多都听不懂,趁着她没在的时候特意问过,可她只说那位公主可以信任,自那之后不管什么事情都在没有特意避着她。
阮桃自然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自己虽没想着还能瞒多长时间,但多一日王府就安全一日,暂且先拖着吧。
“无事,我本就没有做什么有威胁(危险)的事情,没必要提心吊胆的。”
同样的一句话,听的人和说的人却是两个不同的意思,只不过此时无人会深究罢了,怜儿也不再想那些,转而说起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顺便还抛给两人一个人问题。
“你们说,我若是今晚帮个忙,她们会感谢我吗。”
阮桃见她这么神秘兮兮的,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果然,刚问了一句,她就和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王婶,其实昨晚那两位小姐,一个是傅家小姐,另外一个是苏家二小姐,说来也怪,不知道因为什么,本不想干的两人,关系可以称得上闺中密友,但处境都不是很好。”
这么一说,其实本就已经有了答案,一个是庶女,一个是没有权势,因为身份凑到一起,因为性情得以相交,但这些总没办法如此直白的和怜儿解释。
“她们二人的身世确实不好,但能安然的长大,足以证明她们心性不同,能那般冷静,也确实应当,只是说不定就因为那一时的冷静,回家后又会给她们带来说不清的责难。”
说到此处,阮桃似乎心有所感一般,有些自嘲的笑了出来,看的怜儿和耶律莎都一阵寒颤,但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只好一人捧了一杯热茶坐在旁边。
她们的情绪,此刻的阮桃自然注意不到,想帮她们改善一下处境,但自己此刻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个什么都被人注视着,又能做什么,不过……想到这里,却是看向了一边的怜儿。
“公主,你刚刚不是一时兴起提起她们二人吧,说说吧,你又有什么想法了。”
怜儿还以为她根本不在意此事,这会听她问起,有些低落的情绪瞬间变得活络起来,两手抱着那杯茶,眨着眼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罢之后还是一脸求赞同的样子,看的两人一笑。
她说的这些,确实能让很多人注意到她们,但同时也有很多人,会因此记恨她们,如此一来便事与愿违,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打破她们的平静,想着不由的摇了摇头。
怜儿不知道自己哪里没有说对,求证一般看向耶律莎,可说实话,她也觉得怜儿的想法已经很好,也是一脸迷茫的看向阮桃。
看两人这般,阮桃就知道她们没有考虑到日后的事情,看向平静的湖面,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找了一块小石子扔进去,那份平静不再存在。
她这突然地动作,两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没有说对,惹了她不开心,怜儿脸上带上了一阵无措,这么一看,哪里还有刚刚和皇后说话时,淡然如水的样子。
似乎这就是阮桃身上的神奇,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没有人能愿意看她失神,也愿意用心相待,更会绞尽脑汁的想要帮她,此刻的怜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不等她开口,阮桃便先解释了,“你若是那么做了,只会如同这颗石子一般,掀起一阵波澜,但等到今日过后,石子沉底再没有任何变化,可我们要的真的是如此吗。”
自然不是,耶律莎倒是有些明白了,毕竟自己也并不是那种受宠的公主,这种荣宠一旦有了,除了激发起另外那些人的怨恨,没有任何好处,这么想着便和怜儿仔细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