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从小时候起,文嬷嬷就在身旁服侍着,正如皇后的习惯文嬷嬷清楚,文嬷嬷的习惯,皇上也所知甚多,这回怎么回不明白她的情绪。
“即便我能在这行宫中不见她,可若回城之后,她带着阮莲前去求见,若是让爹爹帮忙求亲,我又怎能置之不理,既然无法彻底抛开,那不如在这里就将事情解决。”
听着这样的解释,文嬷嬷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娘娘本身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还总是在那些事情上,处处苛求着,尤其是为了吴氏。
叹了一口气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守着,只想着若是无事做什么不应当的,就算自己冒犯了娘娘,也绝对不会允许。
秦夫人去看苏夫人的时候,苏晴雨正在旁边待着,说着今日在阮桃那里发生的事情,逗得苏夫人连连笑着,听到外面的人说秦夫人来了,忙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秦夫人,快来坐,晴雨这会更和我说玦王妃那边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王妃的那张嘴啊,着实是随了洛菱的样子,温顺起来让人暖心,若是不喜欢了,也绝对不会憋着。”
她这话一说,秦夫人也满是笑意的问着,几人说着那些事情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的在偏向阮桃,但却压根不自知。
苏晴雨其实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尤其这会面对的是秦夫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只能是频频对着自家母亲使眼色,没有得到允准的时候,又不能离开。
苏夫人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不管苏晴雨怎么做,就是不让她离开,毕竟能和秦夫人这样的人说话,对于晴雨来说,也是好事。
自己固然知道,此时应该找晴雪过来作伴,可他们既然定了亲事,总得守着规矩,如此倒是只能让晴雨在这里待着了。
“却也没错,玦王妃那个样子,哪里有一点王妃的架子,让人看着就像一个还没出阁的小姑娘,性子虽比她们沉稳,可却也不是那种会任人揉捏的性子。”
秦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难回想起,那日阮桃和自己说话时,那神采奕奕的样子,连带着这会都觉得生动了许多。
不过,在对阮桃欢喜的时候,对阮莲自然就没了什么好印象,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说说,之前阮大人也是一个是非分明的样子,对洛菱也甚是关切,怎么到了后来,竟然娶了那样一个续弦,甚至还和那母女二人一起欺负王妃,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嫡女啊。
说起这件事情,不仅秦夫人生气,就连苏夫人都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之前自己不认识阮桃的时候,对阮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多少了解,可后来晴雪和晴雨都受过她的恩惠,自己少不得也会听说一些。
什么阮府嫡女病弱,不宜见人,什么阮莲是京城第一才女,这些所谓的称谓,沸沸扬扬的传播着,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如此用心良苦。
不过说来也是,若非阴差阳错的阮桃成了玦王妃,恐怕那份光彩,始终会被埋没在那样一个小院子中,即便有人惦记着她的存在,长久以往下去也终究会慢慢忘却。
“过往的那些事情,我们多说无益,只能日后有机会的话,多帮衬着一些就是了,那个吴氏也着实拎不清,若是她能对阮桃好一些,又何至于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苏夫人如此说着,只是在心中越发庆幸,得亏自己没有那么重的世俗观念,嫡庶间哪里有那么多鲜明的分界。
是啊,吴氏现在在诸位夫人眼中,都是那种不守规矩,不识大体的存在,就连那样一个引以为傲的女儿,都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人,这会儿说起来,大家难免都满是唏嘘。
若说对于阮莲,秦夫人只是不喜的话,对于吴氏,那就是一份深深的厌恶。
自己知道,向来娶回来续弦的母亲,总归是无法将嫡女与自己的孩子并作一谈,可对于吴氏这样的人,阮桃已经那么恭敬,她还不以为然,也着实有些不识好歹。
阮桃都已经是那般处境,阮清哪里还能好得了多少,尤其是之前还听说,吴氏污蔑阮清从军营中专程回府的事情,这会儿想想着实有些细思极恐。
“确实是啊,吴氏之前在家中也是受宠的人,哪里能受得了去讨好谁,洛菱两个孩子的存在,就注定了会证明她存在的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委屈了那两个孩子。”
两位夫人说起阮桃和阮清的时候,对阮清虽并未有过了解,但从阮桃身上,也不难看出他的样子,看来还是应该找时间去和阮桃问问,对于他兄长的事情是如何打算的。
只是这会谁都不知道,日后的阮清,同样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尤其是在阮桃和凤玦的帮衬下,在许多事情上都做得如鱼得水,亲事更是容不得谁来做主。
苏晴雨在一边听着,对于这些事情虽然所值不少,但自己又不便插话,只好在旁边帮她们添着茶水,打着络子。
苏晴雪在苏晴雨心中几百次的呼唤中,终于过来了,谁曾想,一进来就看到了秦夫人也在这里,若是换做旁人,怎么都是打个招呼就会出去,可苏晴雪却并非如此。
从小到大对于自己所想要的,苏晴雪从来没有含糊过,既然秦暮轩自己也喜欢,那这会看到秦夫人,只要合乎礼节,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夫人安好,我这几日看着院子中的景致,给母亲绣了一方丝帕,也帮您准备了一条,本还想着,找时间给您送过去,这会你今天倒是恰好过来了。”
如此说着,就将小心翼翼包裹在怀中的那方丝帕拿了出来,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不难看出上面确实是亭阁上看向远方的景致。
这方丝帕可不容易,首先得将那些精致放到心中,再腾到丝帕上,还要一针一线的绣出来,况且丝线的搭配也并非容易,足以看出苏晴雪花费了多少心思。
苏夫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苏晴雪在准备这个,知识却没想到,竟然胡子爱这个时候拿出来,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但却没有丝毫不喜的感觉。
她自从姨娘去了之后,不管自己对她再怎么好,都没能把心思打开,就算是晴雨到哪里都带着她,她还是 会感觉到莫名的隔阂,从来只认自己认定的事情。
总觉得那些所谓的好,都是在浪费时间,只需要过好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就好,这会能在秦夫人的事情上,愿意花费心思,着实是让自己欣慰。
“晴雪,这个,我喜欢,真的好喜欢,家里只有那几个臭小子,都没有小棉袄给我绣过丝帕,我以后一定好好放起来,绝对不会损了坏了。”
苏晴雪其实心中一直都在紧张,不知道自己用心准备的东西,会不会得到肯定,更不知道秦夫人会不会喜欢,听到这里反而是笑了出来。
“秦夫人,这不过就是一方丝帕,哪里值得你那么用心,平时拿着用了就好,若是日后再有好看的,我也可以再给您绣的。”
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没有之前的那种锋芒,身上平添了一份柔美,让秦夫人看着更是喜欢,自己今日过来,本就只是想与苏夫人说说,回去之后的一些事情。
谁能想到,竟然有如此意料之外的惊喜,拉着苏晴雪的手,一时间喜欢的再也放不开,看着苏夫人的时候,脸上更是满满的笑容。
苏夫人看着她们二人如此相处心中甚慰,晴雪能幸福,就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事情,之前还怕她不会再接受谁了,可这会看着,倒是自己多虑了。
苏晴雪似乎感受到了苏夫人的目光,转而看了过去,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个刹那,还是苏夫人先转开,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情绪。
可苏晴雪并非冷淡之人,平日里也不过就是不愿多说罢了,这会哪里会看不出苏夫人的心思。
“母亲,日后我也会帮您准备的,所以您也别搁着了,虽然我没有姐姐绣的好,但总算是我的心意。”
这话苏晴雪可以说,可苏晴雨怎么都不会应,要说这些女红,晴雪平日虽不喜欢,但做起来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还没等苏夫人开口,自己直接打断。
“你可别这么说,我哪里能和你比,母亲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害怕把这个用坏了,以后就再没有了。”
打趣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大大小小的事情,随之漫无目的的说着,似乎本就是关系极为亲近之人,又像是从十二中都未曾有过陌生的时候。
两个姑娘出去后,秦夫人才和苏夫人说起提亲的事情,之前那么多人在一起凑着,林林总总的说了许多,自己回去捋了捋,才发现有许多还不知道。
就趁着还在行宫的机会,想要赶紧问清楚,可她这会问起来,苏夫人也发现自己忘了好多,两人彼此对视着,讪讪一笑后准备笔墨纸砚,将可以想到的,都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