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氏这边,却又是与那边其乐融融的氛围截然相反的样子,甚至都险些被皇后赶了出去。
吴氏听到自己可以进去的消息时,心中是止不住的激动,就好似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尽在掌控之中一般,阮桃的玦王妃已经做不长久,而阮府已成自己手中之物。
再次走进皇后的院子里,已经没了第一次所见时的那份惊艳,更没了东张西望的兴致,只想着要赶紧将事情解决,日后也能少些提心吊胆的日子。
吴氏进来的时候,皇后和文嬷嬷正在说着二皇子的亲事,尤其是在说着莫雪鸢的事情。
“娘娘,那日您突然晕倒,却也是莫小姐以一人之力,将所有的局面稳定下来,若非她有那般魄力,恐怕老奴一个人,也没办法真的把事情做得那么好。”
文嬷嬷的话,不仅是在夸莫雪鸢,甚至将她已经放到了一个主子的地位上,话里话外尽是一份尊崇,就连皇后都明显能看得出来,她态度的变化。
若说只是那日的一言一行,文嬷嬷不至于会变化这么大,如此,倒是难免侧目看过去,看着那份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笑容,一时间再问不出什么。
“嬷嬷,雪鸢固然是好,可莫夫人身后的那些人,才是皇儿最需要的,几位姐姐远嫁,但却嫁的是当地权利在手的人,若非如此,本宫也不能答应的那么快。”
文嬷嬷从来不曾在意这些,什么权势也好,什么功名也罢,对于嬷嬷来说,只要看着自家小姐幸福,皇子殿下安然,就是这一把老骨头最开心的事情了。
而莫小姐把娘娘放在心上,在和殿下一起的时候,同样还能守着规矩,最起码不会像那位阮三小姐一般,不知礼仪不懂分寸,如此女子就当得起皇子妃。
“娘娘,其实偶尔您也可以不必想那么多,就说莫小姐,她待您好,会变着心思的讨您开心,这就已经是那些女子最难得的事情,至于那些权势,让殿下自己操劳吧。”
其实文嬷嬷着实是心疼得很,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的性情,其实不适合做那君临天下的位置,即便有娘娘帮衬,也没有那般缜密的心思,若不然也不会跳进别人的陷阱中。
皇后还想说什么,可却看到了门口晃动的人影,脸色一凛轻咳了一声,将桌上的茶杯拿起,在心中默默的数着数字。
按照自己对吴氏的了解,在这样的沉默中,绝对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果不其然,当那个数字到五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响起。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若真的说起来,这也是吴氏许久不曾行礼之后的第一次,就连动作做起来,都极为的不雅观,看的文嬷嬷在旁边,差点按捺不住那份情绪想要上前指正。
皇后在府里的时候,从未见过她行礼,就算是之前进宫,若是四下无人,她更是不会在意这些,大概也是被这几日的冷待刺激到了情绪吧。
如此,倒是不便同她发难,轻嗯了一声,让文嬷嬷赐座,言语间只是淡淡的问道:“这几日听说你与阮莲都在院子中,如此倒是甚好,最起码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话着实没错,对于皇后来说,她只不过是想说,最近行宫中频频出现意外,她们那般小心的待着,总不会撞上那些不好的事情。
可听到吴氏耳朵中,却是变了另外的味道,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只要不出来,就算是做了好事吗,虽然心中气氛,但还是惦记着娘家的那个表姐。
若真的自己去说的话,没准表小姐家里同意,阮家也不会答应,可若是皇后亲自开口,即便不便下懿旨,总也有了一定的依仗。
“娘娘说的没错,这几日在院子中,臣妇日日吃斋念佛,祈求娘娘的身子早日恢复,也好让江山和美,百姓和乐,这几日所得也着实甚多。”
若不是每日都有人前来回禀,这两人在做什么,皇后没准都会信了她这样的话,轻笑了一声却是没有接她这样的话。
“今日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明日就要回城了,你们也赶紧把形状收拾整理一下,莫要落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再想回来找,却也是没了机会。”
并非皇后刻意提醒,只是这会着实没有心思与她在此处虚与委蛇,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歇息一会来的轻松。
吴氏听着,自然喜不自胜,自己本就是有想法才过来,之前也不过是想不到,该如何开口,这会有了契机,怎会突然放过。
“娘娘您也清楚,二小姐现在是玦王妃,身后总得有个合适的家族,才能让她坐稳这个位置,若是能让大公子与咱们家中的那个表小姐成婚,岂不是亲上加亲吗。”
话头一起,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甚至都能说出,能够让皇后的地位更为稳固,拉拢玦王的话,让皇后听着,心中着实是想说她胆大包天。
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她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她不想过这样的好日子,自己还不想耽搁了皇儿的前程。
“吴氏,阮夫人,本宫念你我都是吴府的子女,这才愿意听你说话,可你要记得分寸,莫要因为贪图一时口舌之快,最后累得自己丢了如今的安稳。”
说着,也不给她机会辩驳,直接说起自己从她的话中听出的事情,尤其是关于阮清的事情,着实让自己无法苟同。
人家堂堂阮府的大公子,玦王妃的嫡亲兄长,到最后连一门好的亲事都得不到,这若真的传出去,岂不是会被人说自己这个皇后一叶障目不知所谓,最后还不忘叮嘱她一句。
“吴氏,本宫知道你想做什么,无非不过就是想让阮莲的亲事好一些,让她的身份可以不至于寄人篱下,可阮莲现在缺的不是这样的身份,而是她自己的声誉,狩猎宴会那样的机会,到最后都能被她搞砸了,本宫就算有心,又该如何,你也莫要做无用功了。”
说着,却也不再开口,饶是吴氏之后再说什么,她都只是不冷不热的回应着,到了最后,吴氏也没了心思,只好自己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阮莲的亲事自己不能耽搁,可阮府也必然得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至于皇后说的那些,终究还是没能真的领悟到其中的意思。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皇子送莫雪鸢回院子的事情,在行宫中突然之间被传了起来,尤其是传到了阮莲的耳中。
母亲不是说已经和姨姥说好这些事情,不会这么早做出定论吗,为何表哥还会那样对那些女子,这样自己岂不是一点胜算啥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里,哪里还能顾及的上,之前和吴氏说好的规矩,急匆匆的冲到吴氏屋子里,没好气的开始质问着。
“娘,你不是说表哥不会其他女子亲近吗,为何他还会送那位莫小姐回去,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在意我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想着贪图你手中的那些权利。”
吴氏从皇后那里回来还没有多久,脑海中始终在回响着,皇后最后和自己说的那几句话,自然无心去听那些言论,这会儿看着自家女儿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莲儿,母亲怎么会不在意你的感受呢,娘就你这么一个心肝宝贝,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你这是又听说了什么?还是说阮桃又和你说了什么闲言碎语。”
阮莲不由得冷笑一声,若是阮桃真的愿意和自己说什么,岂不是胜过自己多做那么多无谓的努力,可她却总是那么骄傲,以前病秧子的时候如此,这会作为玦王妃,仍旧如此。
自己这会已经担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竟然那还能想到阮桃,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烦躁,将吴氏拉着自己的手猛地甩开。
“够了,娘,阮桃现在已经是玦王妃了,我就是叫一声姐姐,都会被那些人用规矩礼节来批判,你这会还想让她帮忙,我们之前那么对她,你觉得她还会说什么。”
说着,坐到一旁脸色阴沉的厉害,本来刚刚那么离开就不情不愿,这会回来还又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母亲还是这样的态度,怎么就没人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吴氏这段时间总会觉得,阮莲变了,变得遇到事情的时候格外暴躁,甚至一度都冷静不下来,最初那个会冷静分析明白别人心思的莲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不怪皇后娘娘会那么说,她若一直这般下去,迟早会因此吃亏,叹了一口气也不再上前,自顾的坐到一边,说起今日和皇后说的那些事,尤其是皇后特意给的那句提点。
“莲儿,很多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想成事最起码在一些时候,你就不能让旁人看出你的情绪,若是将事事时时都写在脸上,莫说阮桃,就是其他人也会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