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开口宽慰,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要经历的,之前享受了怎样的尊荣,这会就更应该看明白自己的立场与处境,而若是自己拦着,到最后只会越来越糟。
如此,便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心中的思绪,却是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时的凤玦还不是如今这样,看到谁都会有更多的礼遇,但在一些事情上,却是格外的坚持。
“林夫人,我知道表妹的心思,可因为之前落水之事,我总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绝对,所以愿意用府上主人的身份待她,下人们也会尊她敬她,可若是更多,恕我无能为力。”
林夫人虽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却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自己强求不来的,尤其是对于感情来说,更是容不得一点算计。
林苒虽然心性纯善,这会还没有多余的心思,但对面是皇家,是玦王,就断然不能掉以轻心,就只是自己看着,她们就没那么合适。
“王爷,您说的没错,只是,苒儿从小就是被娇宠着,有时候我说的话她未必会听,我只求日后若是她有错的时候,您能网开一面别断了她的后路。”
凤玦看着林夫人如此,清冷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冷声嗯了一句,却是再没有说其他的,可心中却总觉得,林夫人这话意有所指。
直到后来林苒在府中越发的以女主人的身份存在着,对任何人都是颐指气使,根本没有之前的那份纯善,就好似那份文雅全都是装出来的。
可因为答应了林夫人的话,凤玦从为曾对她做过什么,甚至都让云雨阁的人以为,林苒就理所应当的会是日后的主子。
可阮桃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个平衡,凤玦看着凛然越来越过分,甚至一度打着自己的心思,这才再次找到林夫人。
两人再次的相见,林夫人仍旧是之前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容颜中总是多了几分憔悴,可凤玦却是变得越发清冷,谁都看不清楚他的情绪究竟是如何。
“您之前说过,若是表妹有错,定要留一条后路,现下请您来,就是想请您帮她想看鸡们亲事,让她以玦王表妹的身份出价,如此也算是给她撑腰了。”
林夫人这些年都没有断了和京中的联系,对于林苒做的那些事情,虽说不尽然知晓,但也不会一无所知,这会听到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在预料之中。
“你说的没错,苒儿现在已经有了不应当的心思,可我说的话,她未必会接受,这中间还请王爷帮忙。”
两人这般商议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林苒的亲事定下,可还没等他们从行宫狩猎回来,林夫人却是因为心疼自己女儿做了退让,若是自己没有那般妇人之仁,这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般。
想到这里,却是无奈的一笑,从那样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林苒已经哭得没那么不受控制,这才宽慰着她。
“苒儿,皇家本就不是我们能靠近的,玦王他是你表哥,但最重要的他还是玦王,是一方之主,日后他也会有封地,也会有自己的势力,这些都是与你无关的。”
林苒听着这样的话,心中只觉得更是透不过气,分明是自己与表格最先认识的,也是自己陪了他最长时间,为什么最后输的却是自己。
“娘,我不甘心,我都在王府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表哥就是看不到我的好,那个阮桃不过是阮家不受宠的小姐,凭什么能在王府作威作福。”
说到这里,林夫人直接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把这样混不吝的话继续说下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开口。
“不管王妃如何,都是皇上亲赐的王妃,她曾经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随王爷去过苗疆接待过匈奴,被诸位夫人小姐认可的玦王妃,你只能接受并且尊重。”
如此说着,又好言相劝着,说了好久的话,这才将她的情绪平缓了下来,轻轻的顺着她那已经散乱的头发,将她身上那刺鼻的衣衫帮忙换了下来。
当林苒穿上平日里穿着的那种素色衣衫,清丽脱俗的样子再次浮现于眼前,这才是林苒应该有的样子。
林苒看着镜子中那个陌生的人,总觉得那不是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格外喜欢那种艳丽的颜色,就好似这样就可以真的把阮桃比下去。
可是阮桃身上却从来不会穿那种正红的颜色,就只是一袭月白,苍青,水墨,各种淡雅的颜色,就足以让人看到她的,脱俗,却是自己落了俗套。
“苒儿,你看镜中的你,是不是才是更好的样子,你难不成真的要为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吗。”
是啊,要为了表哥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吗,患得患失的身份不匹配,故作高傲的刁难着那些侍女,桩桩件件回想起来的时候,恍若隔世又犹似昨日。
其实她们与自己相比,又差到了哪里,无非不过就是出身,可自己又有什么值得高贵的地方呢,如此想着,心中却是一反常态的越发通透。
在这样的沉默中,其实林夫人也有些慌乱,不知道这般,是不是能让她真的看明白往后的日子,毕竟……若真的再折腾下去,终究无法得以善终。
“娘,我懂了,之前都是女儿的错,累得您在中间也甚是为难,表格照顾了我这么久,其实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平日里也不过是仗着他不会同我计较罢了,可若是真的说起来,我又能给得了他什么呢。”
是啊,对于林苒来说,凤玦就是天,能给的除了小意的温柔之外,再无其他,而对于阮桃来说,不管是和谁,都能够很好的应对,甚至还能陪凤玦走过更多地方。
想到这里,却是释然的笑了出来,腻在林夫人怀里,又哭又笑的,哭的是自己错付了这么多年的时光,笑的是,幸亏他没有同自己计较,母亲也还陪着自己。
至于阮桃,好像没那么无法接受了,但若要自己真的去接纳她,好像一时半会之间,还是无法做到。
林夫人看着林苒这样,终究还是笑了,这些事情总归没有白费,哪怕撞了南墙,日后她还有机会,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在玦王府住了下来,准备筹备日后亲事的事情。
可阮桃的事情,却是让林夫人心中惦记的很,自己还没能和她说一声感谢,她竟是又有了重病,所幸今日苒儿不在,带了些补品就去了阮桃屋里。
刚从门口进去,就能看到里间她斜靠在床榻边上,随意的翻看着一本书,那样子着实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也不怪那些夫人愿意同她在一处待着了。
红羽看到林夫人的时候,心中猛地一颤,这几日她们二人连院子都没有多出,自己本以为她们惠安生下来,不再随意找什么事情了,可现在这样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那位林小姐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也就算了,可林夫人来了之后,自己本以为她会有所收敛,可谁能想到竟然能做出引诱王爷的事情,这会看着她们二人只是越来越烦。
“林夫人,王妃现在身子还未痊愈,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先和奴婢说吧,待王妃身子好些之后,奴婢再代为转达。”
林夫人没想到,往常在人面前端庄的红羽,这会就想一个护犊子的母鸡一样,言辞间都带着几分冷冽,果然她们还是在心中埋怨苒儿了。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做的事情,哪里能轻易就让人忘却,淡淡一笑倒是对此等态度,浑然不觉。
“红羽姑娘说的什么话,若是没有王妃的帮忙,我们母女二人哪里还有机会继续待在玦王府,这会我已经在着手准备苒儿的亲事了,可听着王妃身子不虞,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如此说着,还把手中带的补品往前面放了放,红羽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果然是些补气血的药材,可是……
就在她心中还有些游移不定的时候,阮桃的声音却是从里面响起。
“红羽,林夫人来了你怎么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来,之前你们学的规矩都去哪里了,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直接到管家那边领罚吧。”
红羽听罢,心中有些讪讪的,但也知道,王妃从来不愿与人为善,可若是说会在谁哪里吃亏,也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将林夫人请进去。
当林夫人与阮桃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间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上次见面两人间甚至是那般让人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场景,这会却是成了这般。
可阮桃是谁,那种与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事情,向来不会轻易放在心上,淡淡一笑就吩咐着赤霞去准备茶水点心。
“林夫人,多谢您的惦记,我这几日虽身子不太好,但也不过是从儿时就带着的病症,这会已经恢复了不少,这会有了您的这些补品,想来不出几日就能去园子中转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