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吴氏心里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很想发作,但是阮桃这丫头有主意有的都把凤玦请来了,当着王爷的面,她怎么着也得压下去。
她先看看凤玦,再看看阮桃,又说:“这倒不是,只是你们回来的有些突然,看看这一地乱糟糟的——”
“乱不乱是你们的事,本王只管将这两箱子嫁妆抬走就是了,来人,抬到外面马车上去,要仔细着磕碰,知道了吗?”
不得不说,凤玦在这个时候接话是很恰到好处的,他只是扫了吴氏和阮莲一眼,便亲自开口吩咐家丁;做奴仆的人,多数也都是人精,眼下倒是一个个麻利的将箱子锁好,两人一个,就这么慢慢抬出去了。
凤玦在他们抬走箱子之后也低头对阮桃说道:“我先出去看看。”
吴氏和阮莲完全没想到阮桃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眼下是又着急又生气,手不自觉的都略攥上了,但也终究是无可奈何,骂骂不得,拦拦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人都把嫁妆抬了出去。
阮桃笑了起来,她就愿意看吴氏和阮莲吃瘪,虽说现在也没什么趁手的证据证明母亲的死跟吴氏有关,不过也自是从她进门以后,母亲才开始郁郁寡欢抱了病,这种事没错的。
“好了,也劳烦夫人费心这么一会儿,我得先回王府将我娘亲的嫁妆安置下来,晚些时候再回来吧。”
说完阮桃就转身要走,到门外时,给吴氏母女俩留下的只是个笑脸。
阮莲脸色僵了僵,看向母亲,最后只说出来一句:“……真是好大的算计呀她。”
吴氏心里也不大舒坦,怎也没想到会让阮桃摆了一遭,听见女儿说的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笑一声:“你慌什么?她的‘好日子’总是在后头呢,还当陛下真喜欢他这个亲弟弟呀?名声都坏成这样了。”
阮桃坐在回玦王府的马车里,轻松的松了松筋骨,转一下脖子,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咔咔声响,“多谢你了啊。”
“……不用。”凤玦好像很不习惯别人道谢,尤其是阮桃,他觉得自己跟她所谓一道赐婚圣旨,就是孽缘,还是赶紧想法让皇帝收回了事。
两人回到王府,阮桃就张罗着让人把嫁妆抬到正苑来,凤玦看着她的行径,感觉自己的眉毛跳了跳。
他有点起了杀心。
阮桃把两个箱子都打开,看着满箱子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虽然有的落了灰,但明显成色是全新,也是上品,不过就是用布巾擦过便可了事。
其实除了不想让吴氏挥霍娘亲留下的东西,阮桃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有的时候会把自己劫富济贫时看见的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儿带回来,就放进装嫁妆的箱子里。
现在,她正把玩着最上面放着的一颗夜明珠,偶尔还会把手更往底下伸些,脸上还带着笑,像是在摸什么宝贝似的。
凤玦不免有点怀疑,阮桃真的是个官眷千金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走到另一个箱子跟前,那上面的锁也被打开了,凤玦把盖儿一掀,看见面上一层都是什么泥娃娃小面人还有刺绣手绢之类的东西,不禁哑然失笑,问道。
“你让我去跟你抬嫁妆,结果就是这些东西么?你娘亲出嫁时置办的东西还真是别出心裁。”
“你懂什么?”阮桃用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了凤玦一眼,做了个横扫千军的手势,“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
“哦,宝贝。”凤玦摸了摸鼻子,脸上明显还带着笑。
忽然,他看见在一个泥人下面露出了一角玉,上面的图案很眼熟,成色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也不敢确定,就试探着拽住那一角,把东西拿了出来。
当凤玦看见这物件是一快玉玦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这是他初封王爷的时候,手下精兵的信物,上面刻着他年少时信手所绘的图腾,没想到一次外出,竟被一个轻功了得的飞贼掳了去,连带着腰上的荷包一块被她抢走。
当时手下的侍卫没有追到那飞贼,他倒是也作罢了,但是没想到,时隔好几年,竟然在阮桃的箱子里出现了?
他下意识的看着阮桃,盯住她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阮桃察觉到男人的目光,转过脸看他,看见凤玦手里拿着那块玉玦,连忙上前从他手里抢过,又用指尖蹭了蹭上面的灰,顺带一吹。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差点都把它忘了,好看吧?”阮桃手指勾着上面的绳环,对着凤玦晃了晃玉玦。
好看,能不好看吗?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凤玦再一次感觉到额角突突直跳,青筋好像都起来了,不过阮桃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大概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不过——
“你是从哪儿拿到它的?”凤玦尽力保持着平静,只是脸又板了起来,就差把“我不是很好惹”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阮桃顿了顿,她总不能说这是她前两年去劫富济贫的时候,从一个啥也不会看起来就是个草包的富贵倒霉蛋身上顺来的吧?本来把那人荷包里的银子分了,她还想去当了玉玦。结果发现上头刻着的“四不像”估计也是个神兽,就怕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 ,会顺藤摸瓜找到她,最后就没敢当,只是自己收起来了。
不过凤玦脸色这么黑干嘛?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
阮桃端详了一下男人的脸色,确定自己在这么短时间内,也没有继续招惹过凤玦,就随口编了个话半真半假的说道:“没什么,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不小心掉的吧,我觉得成色还行,也挺好看的,就捡回来放起来了,怎么了?”
倒霉蛋?她竟然说自己是倒霉蛋?
凤玦差点都被气笑了,在听过阮桃所谓的理由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杀心一瞬间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