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做好准备,最后却还是被那个结果惊了一下,他不是说只会让人中毒吗,这,怎么就没有脉搏了,在鼻息间试探着,却始终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恰是这会,耶律莎也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一屋子的人,还有萧杏的动作,急匆匆的就想上前,还不等她站起来,就被赤霞压下去,微微摇头制止了她的动作。
耶律莎的动作一时间不上不下,动不动都不对,在人群的缝隙间,看到了淡然站着的阮桃,这才压下那份急切,乖顺的躺会榻上。
“沈太医,三王子这是怎么了,适才诸位太医还说,您因为给他配制解药,劳累过度晕了过去,这会您已经清醒了,可三王子怎么却……”
阮桃突然地开口,让所有还呆着的人回了神,未说完的话最让人心焦,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上前把着脉,得到的答案都和沈太医如出一辙。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沈太医,不过只是想问问耶律楚的状况如何,可沈太医因为刚刚信誓旦旦的能帮耶律楚解毒,这会哪里能受的了这般刺激。
“不,不会这样的,刚刚司侍亲自熬得解药,是我亲眼看着他把解药服下的,这会怎么可能没了呼吸,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
沈太医这会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拿出那瓶药丸,直接在桌边开始研磨,从闻味到在水中化解辨别,甚至都自己亲口尝了尝,不住地检验着。
旁边的太医想上前帮忙,但他那均与千里之外的感觉,硬生生的让众人止步了脚步,只好在旁边围成一圈,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
萧杏听到众人的淡定后,心中才猛地一动,不管过程如何,今日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总归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这便足够了,最起码今晚可以交代了。
阮桃在一片混乱外,静默的站着,冷眼瞧着众人的神色,心中却是暗自冷嘲,宫里的太医虽说是圣手,但在一定程度上,哪里能比的过用毒的人。
见沈太医那样,无奈只好开口提醒,“沈太医,若是药丸没有问题,说不定是那碗熬制的解药有问题,不如您先回去看看那罐药,再好生研究。”
要是换做旁人说这句话,沈太医总会直接反驳,那是桃夭熬制的药,怎么可能出问题,怎奈何阮桃性子温顺,自己又是个身娇体弱的样子,这会又是玦王妃,大声说话都不合适。
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只好顺着她的话这么应下,可走出几步之后,还特意回来叮嘱了一番。
“王妃,王子殿下这会状况未明,还请王妃给老臣一些时间,莫要再找旁人来看。”
沈太医这样的考量,让诸位太医的神色一凛,但转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连沈太医和所谓的桃夭都难明了的局面,旁人凑上去无非不过是受个牵连,还不如不去。
阮桃知道他是个老顽固,却没成想,竟然到了这会,还惦记着这件事情,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但显露出的,仍旧是一份极度的恭敬。
秦大人看着事情陷入了一阵僵持中,再继续待在这里,也讨不得什么好,诸位太医和司侍都已经离开,诸位同僚都低着头,尽可能地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当下准备带众人离开。
“王妃,既然副使的状况现在还未可知,沈太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重新诊治,那臣等就先告退了,有这位小兄弟帮忙将这些赏赐收下,我等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说着,还可以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榻上躺着的耶律莎,无奈赤霞只好扶着她起身,可却不知为何,耶律莎此时也变得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既如此,阮桃也需要时间将耶律楚弄醒,自然不会多留这些礼官,轻嗯了一声,将王妃的架子端的格外足。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太医还没有先定论,也说不准是解药有用,造成的短暂性的状况,待沈太医再回来诊断,或者殿下醒过来后,我会向陛下回禀此事。”
礼官们将手中的那些礼品,都一溜烟的放到桌上,将那册礼单交给面色苍白的耶律莎,匆匆忙忙的从这里离开,走的时候生怕阮桃再叫住他们,连头都不回。
待得众人都离开后,赤霞赶忙去紧紧的关上门守在外面,耶律莎的苍白岁还在,但那里还有一丝虚弱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急忙走到阮桃身边。
“阮桃,我刚刚看着萧杏将一个瓶子里的药丸拿出来,化到了那碗所谓的解药中,回来后我用了你教我的办法,王兄一口都没有碰到那碗药。”
说着,还特意去耶律楚的床榻下,拿出了那条仍旧是湿漉漉的丝帕,又拿了旁边的一个杯子,死命的拧着丝帕,将上面浸着的药全部拧到杯子中。
“你看,这就是那碗药,其他的有的在床榻上,有的在王兄的衣衫上,刚刚他们还在这里,我实在没办法帮王兄换了外衫。”
说着,又拿了干净的外衫过去,可谁知,上面虽然斑驳,但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么湿哒哒的样子,手中的动作却是顿住了,转身又把外衫重新塞到旁边的衣架上。
在她这么来来回回的时候,阮桃已经闻着那杯“药”,味道确实算不得刺鼻,但用勺子在唇边微微试过的时候,才发现了中间的秘密。
赤焰兽的血,唯独用千年雪莲的花瓣,才可压制,但若是用了魔焰花,只会加速毒性的沈如,前几日看着虽是解毒的征兆,但实则是毒性在慢慢侵入体内。
魔焰花,顾名思义与赤焰兽一般,生长在极为炎热的地方,可却长了和雪莲花一般的样子,通体雪白,就连根茎都是雪白色的,在那样的大漠中,却也是极为惹眼。
她开的药确实是解药,只不过不是解耶律楚的毒,最多只是压制,但只要混入这种药丸,那中间的压制就会变成催化剂,加速两者的吸收,着实是好计较。
“这药就算是殿下喝了,也无甚要紧,他体内的毒已经清除,这会太医能看到的,不过是因为我的药丸混淆的脉象,所以你不必担心,只不过这碗解药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不是好东西,如果那粒药丸到了凤玦手中,再加上之前回天草的隐忧,体内的蛊虫即便不会发作,也会相信迈出靠近,加速蚕食血肉的速度。
这位二皇子着实是心狠,一边利用萧杏达成自己的目的,一边还要借助她现在的处境,给玦王府也制造些混乱,或者说想借此机会铲除玦王也未可知。
耶律莎听着,微微点头,但看着面前毫无反应的耶律楚,好看的眉头又拧了拧,小心翼翼的和她们一般,试探着他的鼻息,怎奈何却也是什么都感知不到。
“王妃,兄长都没有呼吸了,他会不会出事啊。”
阮桃听着,淡淡一笑,刚刚在门外的防备,这会已经荡然无存,到旁边的抽屉中,取出在他们这里放着的银针,端坐在榻边放着的凳子上,找准手腕上的几处穴位,定定的扎下。
做完这些,便一边帮耶律莎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和她解释着耶律楚为何会有这般状况。
耶律莎听着,对阮桃手中的那些药丸更是兴趣盎然,对沈太医刚刚的解毒丸已经没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着。
“若是我也有这样的药丸,日后就不怕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处境了,那该多好啊。”
她的意有所指,阮桃自己听得清楚,只不过自己刚起来,就被怜儿拉着去了皇后那边,哪里还能随身带那些东西。
但还没等她说话,耶律莎便将从沈太医那里得来的解毒丸递给她,分明是想送给她,日后以防万一,但却终究还是傲娇的没有那么说。
“这是我刚刚从沈太医哪里得来的,你帮我看看,若真的是解毒丸,待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应该给她一些谢礼。”
阮桃之前倒是听说萧杏拿出来一些解毒丸,给耶律楚服用过,那会因为无人在意此事,更是对此没上心,这会听耶律莎再次提起,却是顺势接过看着。
查验药丸,对于阮桃来说,左不过就是闻一闻,再尝一尝,但这次仅仅只是看着,就能发现这是自己熟悉的东西。
在烟笼楼中,有着旁人不知道的众多生意,包括向外出售一些简单的,但不是隐秘的药丸,毕竟行走江湖,谁都有可能遇到意外。
除了真的到了危急的时刻,每个月也仅仅月初第十日会开放售卖,这明显就是自己送去烟笼楼的,虽说只是最低阶等级的,但萧杏又怎么会有。
可这些心思此刻只能强行压下,这会要紧的并非追究药丸的来历。
“这些药丸真的说起来的话,药效虽不是很好,但对于一般的毒性,却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你且随身带着,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最起码可以解一时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