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这么一边说着, 一边将药瓶中的药丸都倒出来,仔细看过一遍,确定每一粒都没什么一场之后,这才又原封不动的装回去,放到耶律莎手中。
耶律莎看着,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被耶律楚的一句,“发生什么了。”打断了所有的思绪。
两人齐刷刷的向耶律楚的方向看过去,见他已经支撑着身子做了起来,耶律莎忙上前给他在身后垫了东西,让他能坐的舒服一些。
阮桃见他醒来,便知道已经无事,看着旁边忙前忙后的耶律莎,难免有些想笑,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照顾人了呢。
“公主,我就说了,王子殿下不会有事,你还一直问我你王兄怎么办,这是能放心了吧。”
耶律莎听着她的打趣,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自己刚刚也是担心则乱,这才言语中总是时不时的询问着,毕竟自己又不知道她的药丸是做什么的。
耶律楚听着,自然知道定然是耶律莎又说了什么,无奈的看着她一笑,有了这么片刻的功夫,刚刚苍白的脸色,又恢复了不少。
“这么一天都在和那位司侍斗智斗勇了,为兄饿了,你去小厨房帮我准备些小点心吧,晚上的时候和你一起用膳。”
耶律莎听着,自然不做他想,更甚至因着自家王兄这么一提,甚至都感觉到自己肚子在咕咕乱叫,笑盈盈的出去。
在她出去前,阮桃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小心些,这会殿下还昏迷着,最多只能准备些米粥,你可千万别露了馅。”
本还想着要准备好多好吃的,这会这么一听,耶律莎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眼中可怜巴巴的望向阮桃,见她不容置疑的样子,无奈只好应了一声去准备米粥。
待得她出去后,耶律楚才示意了一下,让阮桃坐下。
“莎儿就是那种小孩子脾气,你别和她计较,虽说因为需要她帮忙,也让她知晓了一些,但具体的事情我总是没有和她说,有冒犯的地方王妃别在意。”
阮桃本以为耶律楚会问些关于萧杏的事情,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在帮自家妹妹解释,恍惚间似乎想到了阮清,之前吴氏进府,自己百般遭受磨难,也只有兄长会帮着自己。
当时自己似乎还在想,有哥哥帮着真好,自己都可以不用受苦,只可惜也是因为自己,他不得不放弃大公子的身份,进军营磨练自己,不过这会都好起来了。
想着,却是回了神,看向耶律楚的时候,微微摇了摇头。
“公主能做到这般,已经很是难得,即便我没过来,她也一样能处理的很好,现下要紧的事情是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一击成功后,为了稳妥是否还会有下一个计谋。”
果然,她这么一说,耶律楚的神色也变了变,奈何自己此次前来,身边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此刻倒是只能依仗玦王和玦王妃了。
心中是这么想的,自然也不会在言语中多兜圈子,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目标,所以在安排这件事情的时候,更是方便了不少。
耶律莎回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将今夜到回城前的计划做好,惦记着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阮桃无心在此处多留。
小声吩咐了赤霞几句,让她出去帮忙将院子中的那些人安排好,让耶律莎好生照顾耶律楚,说罢便径自离开。
出去后走了一段路,未曾感觉到有人跟踪,这才加快步子到了另外一处较为隐蔽的院子中。
那里距离耶律楚这边的院子极近,但却最为隐蔽,这还是当时二皇子和萧杏见面,找到的好地方。
“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出来解释一下,匈奴王子和公主那边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冷念和冷月便从暗处闪身出来,冷念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冷月却是微垂着头,压根不敢和阮桃对视,嘟嘟囔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冷念看着无奈,更何况刚刚得事情都是自己的意思,月儿哪里知道那些。
“楼主,是我决定直接将众人全部都迷晕的,这样才能最完整地保留案发现场,您过来之后更方便一些,若不然只凭借我们的回禀,也无法确定萧杏如何动手。”
“呵。”阮桃冷笑了一声,因沉着脸色看着两人,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着兄妹二人。
因为他们的遭遇,总让自己无法狠心,即便是平日里出任务,有了问题也不愿过分严苛,仅仅是将他们交给暗卫组织那边处置。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过偏颇了,这才让他们有恃无恐吗,如此看着,眸中的冷冽让两人心中一颤。
“我记得最开始吩咐你们的时候,要在萧杏动手前制止,现在倒好,她已经动手了,你们呢,在她动手前你们又去哪了,这就是你们说的让我放心?”
阮桃说这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犹如淬了冰一般,砸到两人身上,心里,久久难以回神,眸中的嘲讽却是与此同时让二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楼主饶命,属下知错。”冷念这一声,让冷月回了神,顺着他的话一般无二的说了下去。
“楼主,我们知错了,这次不该这么擅作主张,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出这种错了。”
阮桃刚刚脸上有多么的云淡风轻,这会心里就有多么的恼怒。
且不说这会朝堂上的局面是如何的,就只是自己答应了要和耶律楚通商,不管旁人的态度如何,自己就断然不能让他出事。
这会却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属下,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若是耶律莎当时没办法很好的处置,谁能保证自己过来后,能帮耶律楚及时解毒。
看着跪着的二人,心中的怒火仍旧难消,紧紧攥了攥双拳,玩味的问道:“说说,错在哪。”
这是冷念第一次见阮桃这种样子,即便后来经历了那么多,那夜她犹如仙女一般的出现,迄今仍是自己心中最温暖的存在。
可现在,现在因为那些本不应该她管的事情,丢了多少当初的肆意,心中为她委屈,也不愿那位仙女受到亵渎,心中一凛说出了自己藏了许久的话。
“楼主,我不愿您去帮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若是那位公主立案您已经交代好的事情都做不到,她不配您那般为他们筹谋。”
阮桃这会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耶律莎虽说是被耶律楚宠着长大,但在匈奴,女子本就不被太过重视,又能从哪里学来那些心计。
不可否认,她确实聪明机灵,但这仅仅只存在于面对一般的事情上,在生死面前哪里能那般强求,这与他们那时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又有太多不同。
看着冷念如此,也知道他心中不喜那种懦弱的女子,却还是摇摇头,这和当时他们的处境有太多的不同,并非能否二字可以说的清楚,但若是想让他明白,同样不能直接解释。
“若是萧杏执意要亲自服侍耶律楚喝药呢,若是耶律莎没能利用好自己所在的地方,很好的遮挡呢,若是床上没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东西呢,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耶律楚遇害?”
冷念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只是因为知道阮桃已经将对策告诉耶律莎,所以就想看看,她能否保护好她的兄长,却忽视了那些旁的东西,一腔孤勇在这种时候是最无用的。
如此,却是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抱拳低头,沉稳却清透的声音响起,阮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属下知错,日后绝对不会再有此种擅作主张的行为,只是妹妹对此事一无所知,还请楼主开恩。”
冷月想帮忙解释,才刚刚抬头,就被自家兄长的一个眼神瞪得低下头,却是再没有了去看阮桃的勇气。
阮桃不想他们一直这样,但也知道,这会若是真的因为这种事情惩治他们,回去后还会有更多人不服气。
若是日后真的想让他们成为暗地里的一把刀,还是需要从心里改变他们的想法,还是等到回城之后,和他们分析一下当下的局势更为要紧。
“罢了,不管怎样,今日的事情下不为例,并不是所有的危险都会与机遇并存,下药害他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定然还会有大动作,你们还和之前一般,一个守着萧杏一个守着耶律楚这边。”
冷念知道,这是阮桃不愿与自己计较,并非这件事情就能这般揭过去,但却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些,心中更想好好解决此事,不让阮桃因此烦扰。
“楼主放心,属下此次定会谨遵命令,若有异样会及时通知您。”
见他这样,阮桃自然不会在这里不饶人,轻嗯了一声,算是将此事安顿妥当,却还是没忘了,将这一日楼中收到的消息询问一番。
冷月对于这些消息,自然是了如指掌,这会根据轻重直接回禀给阮桃,也想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让阮桃可以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