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玦和耶律楚显然也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不约而同的纷纷看了过去,可心中的情绪,却是截然不同。
凤玦向来就知道,阮桃身上有很多秘密,对于一些状况的把控,总也会比别人更为灵敏一些,只是,知道北漠的状况也就罢了,北漠大王子的事情,又怎会如此清楚。
耶律楚看着阮桃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应当的,她是玦王妃,理应知道这些,只是,北漠那边的状况已经变成这般,匈奴又能好到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还能否来得及,只希望几位兄长惦念着父王的身子,莫要做出什么伤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两人心中各有心思,但却没有显露分毫,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就着北漠之事,商议起现在匈奴的局势。
阮桃和耶律莎就在旁边仍旧说着怎么做点心,再提起红袖的时候,阮桃只是无奈一笑。
那个丫头,哪里能在自己这里待得住,还没说个什么,就吵着嚷着要去香水铺子待着,所幸这会陶念长时间在那边待着,她过去倒也无妨。
当听着她说起之前在铺子中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前面一本正经的耶律楚,瞬间感受到了一阵无力。
匈奴那边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敢轻易放心,之前都已经和陈良提起过此事,到时候铺子里也会相应的重新进行一番布置,这会他却是直接找上了陶念。
只是……也不知道陶念那边是怎么想的,毕竟要真的说起来,自己和她也不过只是合作而已,她做想做的事情,自己给她提供相应的便利,这会问起来,倒是不太好决定。
“那陶念是什么态度呢,你可别忘了,那位陶姐姐气性大得很,若是给她惹得不开心了,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过去,也讨不到什么好。”
耶律莎嘿嘿一笑,这才把刚刚陶念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她,甚至还没忘了配上当时陶念的表情,那样子着实是惟妙惟肖。
这会若不是那边还有凤玦和耶律楚,阮桃都能直接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想的,竟是,那么可爱。
没错,就是可爱,强忍着压下那份笑意,这才凑到耶律莎耳边轻声说着。
“其实啊,这些事情本就是他们直接决定就好,于我来说,哪里有那么要紧,你以后可千万别和他们一样,做什么事情都犹豫半天,到最后只是耽误了更多的时间。”
让赤霞待着耶律莎,去旁边的屋子里找香水,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自己却是专注的听起了二人商议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趁早和皇上提请,尽快赶回匈奴,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一个来不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些使臣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没错,使臣的事情,是这会两国之间最大的一个疙瘩,耶律楚今日过来,也是想问问凤玦,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毕竟这么一直耽搁下去,总会影响不少事情。
此刻听着阮桃说起,看了凤玦一眼,这才追问下去。
“本王今日过来也确实想向王妃讨教此事,不知王妃可有什么好主意?”
如此,阮桃倒是直接点点头,对此事款款而谈,尤其是在对于那些使臣的事情上,更是别具一格的用另外一种方式,让耶律楚可以解决此事。
“其实,刺客是匈奴来人,却也不一定是匈奴之人派来的人,只要让诸位使臣的态度不要那么趾高气昂,想来皇上也是不会抓着此事不放的,毕竟,谁能知道中间还会有人参与。”
仔细想想这也可以算是不错的解决办法,更何况这会已经没有旁的机遇,若是强硬的不愿退让,只会让时间耽搁更多,如此,耶律楚倒是应下来此事。
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完,就难免要提起刚刚在香水铺子临时起意的想法,可是这会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耶律楚不知道她们二人已经有了决定,这会还是满腹纠结。
“王妃,我在来之前去了香水铺子,发现里面的陶姑娘,在做生意的时候,别有她的章法,想问问,不知道你们二人的关系如何。”
关系如何?这要自己怎么说,陶念的出现是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似是亲人,又像是朋友,这样的关系,若是一个好字来形容的话,或许会有些肤浅了。
阮桃这样的沉默,落入耶律楚眼中的时候,就是隐隐的拒绝,这会都已经在凤玦身边坐不住,身子微微向前倾着。
耶律莎在一边玩味的看着,只是心中也不知道,自家王兄这是想要问什么,什么关系如何,王妃和陶姐姐若是关系不好的话,怎么可能让她去管着那么好的香水铺子。
“关系好不好倒是不重要,我只知道她将我看做姐姐,我也愿意让她做一个妹妹,如此也就算是我们二人的关系了吧,只是不知殿下您的界限是什么。”
在众人的期待中,或者是耶律楚的焦急中,阮桃这样的一句话,无异于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身子一松微微跌坐回椅子中。
看着耶律楚那认真的样子,阮桃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若是耶律楚和陶念凑到一处,又是怎样的光景,只是一个王子,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子,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王子殿下,您觉得陶念的性情如何,或者说,看着是个怎样的女子。”
若是换做旁人,问这句话决然会被质疑,是别有用心,可这会阮桃说出来,却是让耶律楚陷入了沉默,就连耶律莎都在仔细的回想着,陶念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初识的时候,她就是那么爱笑,可说话办事的时候,却总能让人心悦诚服,更莫说是开了铺子之后,雷厉风行的手段,何尝是自己能比得上的。
性情吗,她是和王妃截然不同的一种美,没有那么淡然,也没有那么具有攻击性,同样也没有那么,让人会感觉到有压力,但若是仔细说的话,却又说不清楚。
耶律楚的沉默中,却没有那么多思虑,只是着实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能看到那位姑娘的不同,也能明白她那份恬淡精明下的忐忑。
可是这些都不排除自己相信,只要给她一个机遇,她绝对能创造出,让你闻所未闻的惊喜,就算之前未曾了解过,这会也愿意让她试试。
“若说陶小姐,恐怕是个精明的女子,看起来甚是强势的人,但其实心里总会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此女子,更是容易让人心疼。”
阮桃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应该让人感觉到难过的场景,却是不知为何,认真的过了头反而会觉得怪异。
但心中却也因此确定了一件事情,看着耶律莎莞尔一笑,弄得小姑娘更是一头雾水的看向自家王兄。
“殿下,既然陶念让我来决定,那我自然要成人之美,日后铺子中的大小事宜,皆有她来负责,只有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我才会插手,如此您觉得呢。”
耶律楚倒是没有想过这些,这会突然听她提起,倒是恍惚间想到,自己这是在与玦王妃商议通商的事情,并非只是一个小小的商铺,一些文书总还是得由王府出具。
一时间觉得甚是尴尬,也不知为何之前从未想起过此事,轻叹了一口气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凤玦见二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便让人安排了晚膳,这才上前打断。
“三王子不需顾虑那么多,若是有需要,本王也可以帮忙,只是那些使臣,你还是多上点心的好,别在回程路上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毕竟一些睚眦必报的人哪里能受得了如此侮辱。”
见凤玦已经安排好了这些,阮桃这才上前和他说了几句,让耶律楚和耶律莎先用晚膳,自己在夜色中回了屋里,执笔在手给苏蓉写回信的时候,却发现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斟酌许久后,才缓缓落笔,一个个撰花小楷跃然纸上的同时,阮桃的新,前所未有的平静了下来。
“京中诸事皆好,边境之美我从未曾体验,只愿你能做你所想爱你所爱,其他诸位无须在意,待事情结束,我会归家探望祖父母,也会将阮府该拿的拿回来,诸位夫人中有诸多皆是母亲旧友,看着她们就好似看到母亲,日后也会与她们多多相见,我一切安好,蓉儿勿念。”
短短的几行字,却是说出了阮桃心中所有在意的东西,将信封包好的那一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手上翻着那本用蛊的书,随意翻了两页。
可心思却好似压根不在这里,目光盯着一个地方,略微的有些出神,脑海中循环着的,不是凤玦的样子,就是刚刚耶律楚的样子。
最后好像都聚焦到一个点上,只可惜自己好像看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