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虽然心中不耐,但只能听着,虽然敷衍,可总是架不住那位贵妃娘娘的热情,喉咙动了动,说了这么多年最大胆的一句话。
“娘娘恕罪,实在是臣女粗鄙,配不上五皇子殿下,更何况臣女心中只想着能好好照看祖父,服侍爹娘,从来没有敢想过攀附皇家,还请娘娘体恤臣女。”
静,极度的安静,连细微的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长达一炷香的静谧,被文嬷嬷的声音打破。
“贵妃娘娘现在身子可好,您离开后皇后娘娘总觉得担心的要紧,就让老奴赶紧请了院正过来帮娘娘请脉,娘娘现在可有感觉好些了?”
这么问着,沈太医却是已经上前,就算妍贵妃不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皇上都信任的太医,心中那口气憋着上不来下不去,只觉得憋屈。
南宫璃在看到自家嬷嬷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日回去后,大概得要和祖父还有爹爹请罪了。
沈太医在给妍贵妃请脉,文嬷嬷也没有忘了传达皇后娘娘的旨意,话说完,看着妍贵妃那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冷哼了一声,这才请南宫璃。
“南宫小姐,娘娘那边的宴会已经要散了,娘娘还有些话要和您说,妍贵妃这边需要歇息,您看是不是可以和老奴一起过去了。”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谁还能再说一句反驳,更何况南宫璃本就不愿在此处多待。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拿自己打妍贵妃的脸,她心里也并非是毫无所图,可就凭着莫雪鸢已经是皇子正妃,自己就不需要蹚那趟浑水。
故而此刻相比这位为五皇子筹划的贵妃来说,自己更愿意去见皇后娘娘,如此只好起身和妍贵妃再次告罪,跟着文嬷嬷回去。
皇后倒是没有说假,在文嬷嬷离开后,看着下面众人已经略带疲色的神情,大发慈悲的散了今日的宴会。
“今日能请诸位小姐进来,着实是本宫的荣幸,日后雪鸢总少不得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需要各位帮衬,还请各位到时候切莫推辞。”
这句话,直接将亲疏明确的划分开来,哪怕是心里有些想法的女子,这会都只能收好那不安分的心。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赐婚,除非有什么更大的事情,不然一年内是不能有侧妃的,她们不愿做妾室,侧妃总是可以肖想,可还得再等一年,谁又能知道那会会是什么状况。
如此,只好连声应着,惹得莫雪鸢脸色通红,就算是再怎么不拘小节的女子,在遇上自己喜欢之人的事情时,总会像小兔子一般,毫无攻击力。
至于之后南宫璃回去后,皇后和她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也不会明白,就只是因为今日一事,彻底让妍贵妃在给五皇子选妃的事情上变得疯魔。
阮桃从怜儿那边出来,就漫不经心的出宫,却是不禁意发现等在外面的付悦离,心中还有些许的狐疑。
但看着身边没有跟着付辛橙,想来大概也是为了那件事情吧,也怪自己,刚刚用午膳的时候,一直在提防着皇后会和自己说什么,却是忘了付悦离现在的状况,已经容不得耽搁。
“悦离,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回去,不会被府里那些人追问吗?”
这么一边说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已经走到了福付悦离跟前,更甚至大概除了她自己,根本无人看到,她究竟是以什么步伐走过来的。
而付悦离在等阮桃出来的时候,不知在沉思着什么,此刻更是仍旧沉浸在自己情绪中一般,呆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阮桃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才有了反应。
“他们有什么好追问的,这会儿恨不得我可以不回去碍他们的眼才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竟是有些自嘲的笑了,抬眸看向阮桃的时候,眸中有着些许的期许,甚至还有些急切,可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能说得出来。
经过今日一事,阮桃才发现,若是真的想悄无声息的做些什么,提前需要做的谋划还有很多,之前允诺她的那件事情,还得再花些心思去完善。
“只要有一柄利剑,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只有有一把好斧,在砍树的时候才能事半功倍,所以现在的隐忍,将是你之后离开时的契机,你明白吗?”
其实阮桃本不想和她说这些,但有些事情她总得自己心里清楚,哪怕自己再怎么可以感同身受,可她终究没有当初自己的那份心性,而自己也不是师傅。
不可否认,今日付辛橙所做的那些,已经触碰到了她心底里那些情绪,只要一旦正面发生冲突,最好的结果都是,她被关在府中没了自由,至于其他的自己已经不愿再想。
付悦离心中一直都很清楚,若是这件事情简单的话,阮桃定不会让自己再待那么长时间,可每次看到付辛橙那娇纵的样子,心中总觉得有些无法忍耐。
感受到她凝在自己身上的眸光中,满是关切与宽慰时,心里紧提着的一口气,顿然间松了下来,这么多年王妃都能扛得过去,而自己想要像她一般,怎能被这些事情压倒。
如此,脸上的笑意竟是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加大,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淡然,比之前那远远的逃避,又是一种不同的情绪。
阮桃看的都心里一惊,之前还怕她有些想不明白,坏了计划,可现在看来,自己着实没有看错人,却没想到她的下一句话,确实把自己问倒了。
“王妃,今日特意等你,想问你的断然不只是这些,更多的是想问你,关于苏姐姐和大小姐的事情,您可有了解,我总觉得这么下去不太安全。”
听着付悦离这般询问,脑子里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不知道此话何讲,在宴席上的时候,看着大家的情绪都没什么异常,莫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了刚刚在宴会上的场景,苏晴雨和苏晴雪姐妹二人,除了和梦妍菲他们偶尔说几句话,一直都是沉默着,要说出状况也应该是妍菲,怎么是晴雪和晴雨二人呢。
阮桃从颖妃那里回来,总比大家从御花园过来,多花了些时间,刚一进来,就看着众人已经落座,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想尽快结束这虚伪的应对,可天总难遂人愿。
“之前本宫听说王妃身子娇弱,是自小带出来的毛病,这些日子秋意渐浓,王妃可莫要在外面过多的走动,若是影响了身子,皇弟可要来找本宫的麻烦了。”
谁人不知玦王冷心冷情,就是在王府待了那么多年的林苒,说要嫁人就立马开始张罗了起来,就算这位王妃再怎么受宠,哪里能让王爷因为她大动干戈。
皇后这话说的着实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更甚至阮桃还是她自家的外甥女,这么一说亲疏远近自然高下立现。
阮桃倒也乐的跳这个坑,反正是玦王爷的势,自己不借白不借,只是这位玦王营造了这么就的形象,总是要破灭一些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妾身惶恐,王爷虽会在平日里过多的叮嘱,但也是害怕负了娘娘赐婚的好意,这会被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说不定他心中还真的待我有些不同。”
这话似乎是在接着皇后说的继续,可一旦你仔细去琢磨,就会听明白其中的言外之意,因这是你赐的婚,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所以不是待我好,而是在照顾你们的面子。
即便那些小姐们本就清楚这些事情,但这会听着阮桃说起来,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毕竟对于那位王爷,向来没有人敢轻易肖想。
皇后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这会听着阮桃的话,才明白是自己之前小觑了她,若真的是当初那个软包子,这会自然不能这么说。
不过话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里,也没必要再纠结下去,转而看向旁边的梦妍菲,往常那意气风发的女子,端庄的让你无法忽视身上的那份典雅,此刻竟是没了心气。
冷眼瞧着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再没了当初的那份性情,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到哪里,即便身旁有人相伴,但还是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在周身萦绕。
“梦小姐,今日本宫找你前来,也是想和你说,没有定下来的时候,你总不必过多的担心,而且陛下也欣赏你的才华,总也不忍心拂了你的心意,你别那么郁郁寡欢了。”
梦妍菲的脑海中还在想着,妍贵妃刚刚离开时那若有所思的一撇,这会听着皇后的劝慰,还有片刻的失神,紧紧攥了攥双拳,这才微微笑着示意。
“多谢娘娘体恤,实在是小女粗鄙,至于才华也是诸位姐妹的谦让,着实没有如此的福分,能得到皇上和娘娘这般偏爱,已经是着一生的福分,哪里还敢奢求再多,只盼陛下和娘娘可以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