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按说不应该用在这会,但为了不让皇后继续追问下去,只好用这四个根本不合时宜的字,来结束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
其实梦妍菲清楚,皇后今日一个是想借着自己打压妍贵妃,另外也是给自己抛出橄榄枝,可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五皇子,都与自己无关。
朝堂上的事情,只需要祖父和爹爹操心,而至于自己,只需要守好那一亩三分地,不让他们担心就好。
果然,皇后听到那几个字之后,心中不由得暗自腹诽道:这位梦小姐着实是通透之人,不偏不倚的态度,是对她现在最好的保护,如此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在整个屋子里环顾了一圈,最后竟是把目光盯到了苏晴雪和苏晴雨她们那边,这姐妹二人的处境着实让人觉得一言难尽。
其实自己属意于苏晴雨的事情,妍贵妃心中也一清二楚,之所以一直没有把心思打到她身上,也是因为她凡事都想压自己一头,这回反倒是让局中人成了旁观者。
苏家姐妹二人因为昨日的事情,现在心中还没那么自在,故而即便是在那里坐着,还是有些了无生气的样子,连带着旁边的几人,都被笼罩在这种情绪中。
“苏小姐这是怎么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时在维护着你的妹妹,可今日你们姐妹二人坐在那里,竟是开始一言不发了。”
苏晴雨被这么突然的点名,心中猛地一颤,冰凉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处,直到现在她还能想起,昨日晴雪将自己推到一旁,独自面对那些黑衣人的场景。
母亲和自己说了很多,晴雪夜一直在宽慰自己,但一旦闭上眼睛,脑海中总能出现那些场景,就包括那时突然出现的秦暮羽,都像是一根稻草一般。
苏晴雪知道,嫡姐从小都是被当做贵门女子养着的,从来不会遇上那些让人说不清的事情,就是自己成日里在外面排着,这会都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那她的害怕只多不少。
眸光在皇后和苏晴雨的身上转着,想要开口替她说话,但又觉得,自己若是开口,只会让皇后娘娘是觉得苏家的家教不好,一时间竟是有种进退维谷的感觉。
如此,只好在下面用手包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紧紧的掐着自己,试图用自己本没有多么温暖的温度,来平息她的那份不安。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只是昨夜,没能歇息好,今日又看着这么多小姐在此,有些恍惚罢了,没什么要紧的,若是扰了娘娘的兴致,着实是臣女的不是。”
此话一出,刚刚还等着看笑话的众人,竟是都没了脾气,谁还没有歇息不好的时候,总不能让人家苏小姐总是那种端庄大方的样子吧。
皇后听着,越发是睨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却是已经被旁边的怜儿抢白,听着总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既然苏小姐觉得身子不适,今日本应该在府上歇息,能撑着精神进宫,着实是难得,本公主心中甚微,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就赐一杯凝神茶给苏小姐好了。”
说着,身后的侍女就去取公主近几日炒的茶叶,按照怜儿之前教的,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将茶煮好,这才送了回去。
其实怜儿在听到皇后突然问苏晴雨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些异常,但碍于今日的环境不同,只好一只按捺着没有开口,可在得到苏晴雨的回答后,眉心微微一蹙。
苏晴雨之前是母后属意的皇子妃人选,这会落了这么大的面子,母后心里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但今日看着就是情况不对,自己若是不开口,那这兜兜转转的状况算是结束不了了。
阮桃在一边冷眼瞧着,苏家姐妹二人的情绪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可再怎么说那都是苏府的事情,自己平白插手只会引起更多状况,如此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多问不多想。
但即便如此,她们二人能出什么状况呢,刚刚在宫门外的时候,晴雪不是还在帮悦离说话吗,这么越想,本就不是那么清晰思路,变得越发无厘头了。
她这失神的样子,让付悦离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说已经从宫门外走出来一大段路,但她这漫无目的游离的状态,也着实让人担心,无奈只好轻拍了拍阮桃。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还是说,我刚刚说的事情,有不合适的地方啊。”
阮桃这才回了神,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是自己到最后都没想明白,苏家姐妹二人能发生什么事情,毕竟一个待嫁闺中,另外一个说不定也要好事将近了。
“无妨,你刚刚说晴雪和晴雨的异常,她们二人是今日说了什么吗,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和往常不同的地方。”
问这句话的时候,阮桃是真的不清楚,只想尽快要一个答案,毕竟这宫门外,最是是非之地,若是待会再碰上一个谁家的小姐,彼时自己可没有那样的耐心。
付悦离之前总觉得,王妃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任何事情她都清楚,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能做出判断,可在看到她此刻的懵懂时,才发现她其实和自己没什么不同。
同样的身世处境,同样的遭遇经历,只不过她比自己运气稍微好一点,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个苦海,而至于自己,大概马上也可以做到了吧。
“她们二人昨日在街上遇刺了,还是被秦家兄弟二人搭救,这才安然的回了府上,若不是皇后娘娘今日宴会的帖子下得早,恐怕也不会出来,只是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黑衣人吗,城中最近蠢蠢欲动的势力越来越多,也有一些所谓的黑衣人变得越发猖狂,尤其是因为烟笼楼最近内部总是出状况,外面的那些人也都已经召集回楼中,以防万一。
可这带来的后果也是一系列不可解的,这些安防和守卫,仅凭宫里那些所谓的禁军,似乎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一旦遇到什么意外,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更别说是从一开始就预防。
阮桃这么想着,险些又陷入一阵沉默中,只是付悦离也不知道是因为和阮桃关系亲近了,还是因为真的担心苏晴雪的状况,本不爱说话的一个人,竟是喋喋不休的一直说着。
听着她那些好无厘头的猜测,阮桃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无可奈何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追问。
“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不要紧,而他们为什么出现才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晴雪过些日子就要成亲,晴雨又是那些世家公子眼中的大家小姐,总不能平白总是遭遇这些事情。”
她的一席话让付悦离噤声了,是啊,王妃说的没错,现在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在冥冥之中发生着变化,在变好的途中总会有些拦路虎。
跨过去了,将是一路坦途,若是跨不过去,只能在原地徘徊,沉沉的点点头,心里也随之有了决定。
“王妃,既然事情您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还得麻烦您多费心,晴雪信任你,我亦是,且请王妃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臣女这就先告辞了。”
阮桃还没来得及问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问付辛橙去了哪里,更没问明白晴雪现在的状况如何,就已经再看不到那个身影,如此只好轻叹了一口气。
之前了无牵挂的时候,每日只是想着该研究些什么毒药,什么解药,甚至于要去哪里劫富济贫,可现在每日都被这些琐事牵绊,竟是变得漫无尽头。
看着此刻天色尚早,惦记着颖妃说的事情,又担心凌郎的状况,一时不知该先去哪里了,微合了合双眸,脚下的步子随着心中的想法走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答案。
当心思清明的时候,已经到了烟笼楼的后院中,只希望陆羽程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而所谓的和亲之事,也不过是他们的未雨绸缪吧。
阮桃那日从陆羽程那里得了拿些药粉之后,就派人送到洛思淼这边,有这么两日的时间,他总能稳定下凌郎的状况,这会过来也是想问问,他那日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
可谁知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两声争执的声音,只不过似乎另一道声音是之前消沉了很久的阎阁主,他今日怎么有心情到这边来了。
“哎呦哎呦,洛大仙人,洛公子,洛阁主,你就快些让凌郎醒过来吧,他要是再继续在那里躺着,楼中没准就要变天了,到时候楼主回来,要是看到这些岂不得心里着急?”
洛思淼头都没抬,更没有理会阎阁主说的话,只是一味的摆弄着手里的解药,任由他在旁边转来转去言语不歇。
阎阁主倒也真的有毅力,他一直不理会自己,就一直在他耳边说,直到说的明显可以看到他烦了,这才噤了声,可仍旧是瞪着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