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意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每日里要想的事情也随之与日俱增,无数次的感觉到时间的不够用,可那些若是不解决了,心里只会觉得更加不舒服,想着,竟是沉沉陷入梦乡。
五皇子到宫里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自家母妃正在胡乱训斥着别人,甚至还提起了南宫璃,这个名字好像有些陌生,但又好像曾听说过,轻咳了一声从外面进去。
妍贵妃在得到寇准的消息后,自是派人出宫查了许久,可到最后还是无从得知,是谁出去散布的消息,这几日总想着该怎么和自家皇儿解释。
可非但自己没有想出来也就罢了,宫里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人有靠谱的想法,一时情急这才发火,可谁知道他恰好就是这会过来了。
要真的说起妍贵妃,她未出嫁在府中时,着实是个刁蛮骄纵的小姐,但为了能进宫,把规矩学了十成,最重要的是学会了在人前的讨喜乖顺,无人处的发泄。
这么多年最在意的,除了凤帝就是这个心中满是野心的儿子,在他们二人面前,永远都是保持着一个端庄恭顺的模样,是一个能与皇后抗衡的贵妃,更是一个体贴的母妃。
可现在呢,因为自己的亲事,热得父皇不悦,来她宫里训斥警告了不说,甚至连租付府中,都被冷落了这么多日子,连带着自己,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本来老二这些日子流民的事情没能处理好,自己的机会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可她这么一弄,不仅耽误了自己的计划,甚至就连她自己,都变得丢了最好的处境。
现在不仅不想着该怎么让父皇回心转意就算了,反而来和这些丫鬟出气,即便把他们打死有能有什么用处,难不成那些亲事就能找回来,还是父皇就能不生气。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随意摆了摆手,让一屋子的人出去,自己却是清冷的坐到桌边,根本没有打算往妍贵妃在的榻椅旁边走动分毫的想法。
那些跪着的人,本来就知道今日这就是无妄之灾,能看到五皇子简直就是意料之外的幸事,这会难得有了允准,更是赶紧前赴后继的离开。
妍贵妃这会也没心思和他们说什么,看着自家皇儿的神情,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找人去压制了啊,可是最后都没什么用处。
现在只能希望,赶紧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能让那些多嘴多舌的百姓不再说这些事情了,情叹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到桌边。
“皇儿,你今日在呢么有时间进来探望母妃了,母妃之前不是和你说,这些日子要以朝堂上的事情为重,总是来后宫会被人诟病的。”
“诟病?现在就算是想让那些大臣在我身上挑毛病,人家没准都会不愿意呢,您说说您,去折腾谁家的姑娘不好,非得瞅准了梦府的,你知道梦府是什么概念吗,那是一个标志,只要他们有了支持的人,我就绝对没有机会了,您知道吗?”
五皇子现在真的觉得有苦说不出,自己本来处境就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因为这么多年的经营,有了一些起色,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可现在呢,梦府的态度,一下子成了最大的疑问。
妍贵妃只是想着,能让梦妍菲吃点苦头,之后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说是自家皇儿的问题。
“皇儿,梦府怎么可能会因为那样一个女子,就站在你的对面,你可是现如今最有可能的皇子,他们若是与你为敌,岂不是断了他们的后路吗。”
确实不错,五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可她却是忘了,皇上的儿子不只是五皇子。
梦府在朝堂上本就属于定还神针的地位,他们会不偏不倚的对待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在面对几位皇子的时候,都只有他们谦逊请教的份,根本不需要和其他大人一样去奉承。
现在妍贵妃就是挑了这么一家,搞得之前支持五皇子的那些人,这会都变成了观望的样子,有同他已经分不开的人,也特意送了信件过来。
言语间都是慢慢的担忧,还有细细的叮嘱,都是让他尽可能去挽回梦府的立场,就算梦家人只拥护皇上命定的天子,也不会偏帮谁就足够了。
自己还没能想到办法,就得知了自家母妃做的这桩桩件件,尤其是现在还打着什么主意,竟然还要落梦妍菲的面子,真是想让自己一蹶不振吗。
“母妃,您别再觉得一个女子不会引得一家人的愤怒了,就是那些嬷嬷们的碎嘴,就是给我听着,我都觉得生气,更莫说是他们宠着长大,给予厚望的嫡女,梦府还有梦小姐的事情,您就别再插手了。”
看着妍贵妃那落下的脸色,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心中却是补了一句,您千万别再把我置于那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妍贵妃听到这里,心里一觉得一阵凄冷,自己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他,要不是怕他日后没有一张,没有支撑,何必选个妃都这么大费周章,可他为何就是不懂自己的心意呢。
本还是攥着帕子的手,这会却是紧紧的交握着,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
五皇子似乎也感受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在旁边倒了一杯茶水,拉了自家母妃的手,让她抱着那杯茶,这才悠悠的开口,缓解着她的情绪。
“母妃,您为儿子考量,儿子心中清楚,可是有些时候,并非是我们想要如何,事情就能那般发展的,尤其是前抄的额关系错综复杂,一个不留心,就会得罪大家都不会招惹的人,梦府很显然就是那种存在。”
妍贵妃之前在家里,也曾经听过这些,这会仔细想想,也不怪之前娘和自己说过,不管得罪谁,都不会和朝堂上那些夫人们过分较真。
官位低的不会有机会和自己说话,但凡适合自己说话的,就是官位显赫的,但那些人又总是皇上需要顾忌的,要真的到了抉择的时候,自己还不见得能占得上好。
这会可不就能看得出来了吗,皇上那么指责自己,就连自己苦心想要帮衬的儿子,都来指责自己的不是,想到这里,悠悠的笑着,但其中更多的却是自嘲与不甘。
宫里的事情如何,丝毫不会影响城中众人的议论纷纷,自然还有那一处超然物外之地的安逸,但心中总还是少不得有些担忧。
那些流民这些日子就算不出去,也能听到外面的那些纷纷扰扰,尤其是因为那些议论,让那么多人处于一种不利的处境之下,这会看着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老者在院子里坐着,看着那些一如往常照顾着自己这么多人的小厮和小丫头,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更对不住那两位小姑娘。
这么悠悠的看着,竟是不自禁的叹着气,若是再来一次,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选,是看着这么多人露宿在外,还是明知来了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但却仍旧一意孤行。
如此想着,竟是开始真的设想起这件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在不留神的时候,竟是开始自言自语着。
“若是我们不来,那两位姑娘也不用受此灾难,京城中总也不会变的充满动荡,可是不在京城,又该去哪里才能得一处安身之地呢。”
“你们哪里都不用去,就算是这些安逸能有一时,但也不可能有一世,那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定然不可能永远瞒天过海,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加被动。”
凌郎本是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再重新布置的,阵法三日一换,已经成了习惯,可没想到,竟是突然凑巧听到了他的这番言论。
这么突兀但却和煦的声音,仍旧是惊得老者身子猛地打了一个颤,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后,抬眸就看到了那日的那位男子。
他虽然也有那种温润的气质,但更多地还是一种肃杀,这样的人,虽好但却总不能真的把他当做无能。
“公子,您今日怎么又过来了,两位姑娘还没有回来,我们这些人,也听了您的吩咐,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去过,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凌郎其实最坐不惯这种事情,要不然怎么可能在阁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想去他那边,可他却是只要达不到他所要求的那种资质,一个都不会留。
轻咳了一声掩下心中那些情绪,这才坐到一边,看着院子中各自忙碌的众人,随手倒了一杯茶递给老人。见他尽管是接了,但却不敢多有动作的样子,淡淡一笑。
“老人家,您没必要这么拘束,既然是我们主子要帮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可能半途而废,更别说这些事情,尚且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您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老人这会特别想问一句,你们的主子是谁,可看着他那不愿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换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