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玦就好似猜到了他想说的一般,悠悠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瞬间眉开眼笑,刚刚急匆匆而来的那份担忧,竟是消散的分毫不存。
“东西随意些就好,毕竟他们之前没给过王妃什么,这会王妃也没必要理会他们,只不过是出于情面罢了,你别太放在心上。”
得了肯定的答案,管家笑呵呵的走了,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无厘头的事情,却是给了王爷一个绝好的借口。
阮桃还在设想着,该如何安排才能让那些流民不会被发现,香水铺子也能从这次的事情中脱身出来,听到脚步声响的时候,仍旧没有睁眼。
“不知王爷那般安排是什么意思,将人放在香水铺子,你可知若是被那几位皇子知晓,我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您又将遭遇的是什么。”
遭遇?无非不过就是被凤帝的再次起疑罢了,有什么要紧的,云雨阁那般势力,到现在都没被他发现,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所谓的清明吗?
只是这些话都不适合同阮桃多说,随意搪塞了几句,却是直接说出来自己的计划,而且吧云雨阁中那般隐秘的排布,都丝毫不落的告诉她。
丝毫没有考虑过,若是面前这人是凤帝,或者其他几人派来的奸细,自己的话又会是如何后果。
阮桃听罢不由得一阵心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竟然有一部分是耶律楚的想法,凤玦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
而至于云雨阁中的那般严密守护,着实比自己刚刚的想法更加缜密,但,若真的碰上倾尽全力围捕的人,却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却是想起了凌郎的阵法,看来接下来这段时日,还是得让他和阎阁主去走一遭,只是再想想洛思淼,就觉得一阵心烦,心中思绪万千,但在和凤玦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含糊。
“王爷,此事你的安排着实妥当,只是,外面的那些传言也是你散布的吧,一面牵制那些人的注意力,一边让城中百姓对弱者形成同情,日后待他们出现的时候,处境会更好。”
最重要的还是给凤帝施压,让他明白着天下并非全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不过这句话阮桃终究没有说出口,凤玦的心思,自己还是不要猜的为好。
她说的和自己想的,分毫不差,看着她沉默下来的样子,只觉得她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却也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草草的应了当下的话。
“你说的着实没错,那些人是本王安排的,一则是为了压下你的那些流言,另外也是想看看,那些人会是何种反应,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都没你那么聪明。”
对他这不合时宜的赞赏,阮桃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表情,但还是认真的同他说起那些流民的事情,毕竟赤霞知道的不过是一星半点,从凤玦口中,更能了解原委。
果然,从耶律楚回程路上遇到他们,到送信时特意提到紫馨,甚至还有之后紫馨去城外接人的事情,从凤玦口中说出的时候,就好似不过是寻常的接亲戚前来一般。
连带着一直担心的阮桃,都没了最初的那份感觉,甚至觉得好像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尤其是紫馨。
之前去香水铺子的时候,还总是畏畏缩缩的什么都不敢,这会竟是能去和官兵打马虎眼,甚至还如此的理直气壮,回了回神收起自己的心思。
“现在他们又是如何安顿的,毕竟城中想找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若是真的被发现了,总归得有一阵风波,最要紧的是,她们两个小丫头,能安顿好那么多人吗。”
何止是能安顿好,简直是换做另外的人,也不一定能做的比她们更好,最起码若是换做自己,恐怕想的都没那么周到,当即将这几日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她,压根不记得自己刚刚不愿她操心此事的情绪。
和阮桃这么说着,竟是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去那个小院子中的景象,本应该充满危机的地方,可里面的人却是让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紫馨将人带到陶念专门准备好的院子中,每日里都有专门的人照顾着他们,不出几日,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状态却是已经好了许多。
陶念每日都会过去询问他们几句,可却从来不会说起南方的事情,也不会刻意的去追问,他们为何会到京城中来。
那位老人看着陶念这几日如同一日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姑娘定是心善之人,如此也愿意多和她说说话。
因为陶念之前的见识,这会和老人说话的时候,丝毫不会有什么无法应对的状况,甚至有时候说出的话,都会让老人为之赞叹,到了后来,更是每日都会凑到一起。
如此,也了解了许多南方的状况,甚至还有当时耶律楚遇到这些流民时,所说的字字句句,心中竟是闪过一抹从未曾有过的涟漪。
凤玦来的时候,就看到陶念在和老人说着不知什么,走近仔细听着,竟是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却也再没了听下去的欲望。
他的出现,早已经吸引了院子中众人的注意力,陶念后知后觉的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凤玦的身影,轻咳了一声及忙起身,还没等王爷二字说出,竟是被他打断。
“陶姑娘这般安顿着实让人心中温切,这次也多谢你能帮忙,没有让夫人过多操心,在这里多多谢过姑娘了。”
紫馨听着这样的声音,也从屋里匆匆出来,看着陶念一脸蒙的样子,急忙岔开了话。
“主子,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夫人的身子可还好,这几日我总说着要去探望,却是总有些事情耽搁着,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
她的一句主子,让所有人看明白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丰神俊朗的容貌,气度不凡的样子,让纷扰瞬间变得静谧下来。
可那句夫人,却是也很好的取悦了凤玦,没有过多的同他们说话,只是交代了几句,最后在众人的心惊胆战中,叮嘱了几句,这才让他们卸下心防。
“诸位,我本就不是什么官场中人,所以自是不会官官相护,我不过是受友人相拖,还请诸位切莫忧心,这里是很安全的地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他们添置就好,这几日还请诸位千万别出去,毕竟外面的消息沸沸扬扬,谁都不知道究竟这些是为了什么。”
若是没有好处,谁会平白去做一件事情,尤其是对于这些经历过生活颠沛的人来说,现下的这份安稳是最难得的,此刻对于凤玦的话自是奉若神明。
七嘴八舌的应着,尤其是那位老人,还特意关心了一下阮桃的状况,好似之前听那位公子就说过,有一位夫人身子体弱多病的,自己承了那么大的情,总想做些什么。
这位老人虽然不是医者,但却也懂一些医理,尤其是家中曾有过许多孤本,小时候总被逼着看,虽然从不曾理解,但那份机械的记忆现在也还有。
凤玦怎会知道这些,随意的说了几句,便不欲同他继续说这些,老人家看着,淡淡一笑也没有继续,直到日后偶然间发现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最初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凤玦从里面出来后,就看到特意等在外面的额陶念和紫馨,顿下步子等着她们开口,却是率先把阮桃的状况说清楚,不愿同她们过多的耽搁时间。
二人听着阮桃已经在恢复,心中稍安,便没有过多的追问,直接说起这几日发现的状况。
“王爷,这些流民最害怕的不是涝灾,而是那边的山匪,虽说村子里没人管,但若是没有官府的应承,山匪怎么可能那么明目张胆,所以无可奈何才趁着此机会离开。”
是啊,趁着这样的机会,若是结果好了,既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还能得到许多补偿,但若是结果不好,他们又可曾想过会面对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凤玦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还是得等影派去的人传来消息,自己才能做个伦敦,如此自是不会轻易多说。
“外面会有人守着,若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去城中函宣斋找掌柜的就好,就在你们香水铺子的侧面,到时候自会有人帮你们。”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把那句未说完的话压了下去,既然王爷已经有了安排,想来外面转来转去的那些人,他已经知道了。
确实,凤玦就是因为知道外面有那些人,今日才会特意过来了这么一趟,就是想看看他们是谁的人,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都没有证据,还是那日在城门处的动静有些大了。
两人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间总觉得有些难以安心,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到底还是陶念更为沉稳一些。
“放心,既然是王爷安排的事情,只要我们不出纰漏就不会有事,你好好在铺子中待着就好,可别因为这些浪费了我们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