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让管家待在这里的,不是府里来了人,就是那位王爷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这个时辰,也着实有些晚了吧,这么一想,刚准备侧身进去,却是被管家从前面拦下。
“王妃,王爷今日得了一些消息,特意去云雨阁中查证,还请您一起前往,爷已经在云雨阁中等您了。”
云雨阁?现在?这难不成是是那位王爷又发现了什么,还是云雨阁中又出了什么状况,自打从行宫回来之后,云雨阁那边的事情自己都已经不甚知晓,这会突然开口让自己过去,恐怕也没什么好事。
看着管家脸上那急切的神色,却也不似作假,还没有走进门的步子,顿然间顿在了那里,沉默了半晌之后说出的话,难得的让管家放了心。
“我这就过去找王爷,还请管家莫要担心,只是我想问一句,王爷可有说,今日前往所为何事?”
何事,自己还着实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着红羽姑娘说让自己千万留心王妃何时回府,这才又交代了这么几句,此刻听她这么问,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他脸上的这份愁绪,自然是全部落到了阮桃眼中,心中暗自想笑,怎么这会什么事情都变的这么神神秘秘,可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旁的情绪,淡淡一笑,算是揭过了此事。
“罢了,管家先回去吧,告诉红羽我已经去了云雨阁,顺便再让赤霞把前几日做的点心再做一次,对了,莫要忘了司侍大人那边,断然不能有丝毫的轻待。”
林苒的亲事差不多已经定了下来,现在若说最大的问题,也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司侍大人,虽说已经将她软禁在院子中,但长此以往在府中待着,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凤玦想让她离开的心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但你将她留在此处,自己尚且还有别的打算,总不能因为这一时的冷淡,而让她心中多了怨念。
若真去了陛下那里多加言语,不仅是这玦王府无法安稳,就是凤玦恐怕都会受到猜忌,自己来此本就是为了帮凤玦能够安稳度日,怎可能让事情变得这般棘手。
管家一直都知道司侍大人是奉旨入府,其中怀着什么心思谁都不可知,但总不是什么好事,王爷和王妃对她处处防备,却也是应该,现下听着王妃这样的吩咐,一时间没了主意。
王妃的这个好好照看,究竟是要真的让自己将她奉为座上之宾,还是要私下里做些什么手脚,不让她再对王府存有旁的心思,这话不说清楚,自己也不好做事呀。
“王妃,您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是需要小的去关照人好好照顾她,还是要好好关照她一下啊?”
可此时的阮桃已经陷入自己的情绪中,转身从王府去了云雨阁,丝毫没有理会管家这番询问,只是一味的想着,若是当凤帝的猜忌再起的时候,自己该如何才能让凤玦全身而退,不至于王府天天处于那些官兵的监视之下。
看着那个缓缓走远的背影,管家无奈,只好轻叹了一口气,哪怕司侍大人再怎么别有用心,手里都拿着那张圣旨,还是如今这般便好,等王妃回来自己仔细问清楚再做打算。
阮桃才刚到云雨阁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从暗处去告诉凤玦,只见他听到那句话之后,身上的那份凛冽瞬间消散不见,就连陆羽程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屋子里的气氛,没有刚刚那么逼仄了。
能让这位王爷的情绪有这么大变化的事情,着实少见,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期待了,唇角微勾看着凤玦的时候,反而是没了刚刚的那份刻意的疏离。
至于里面两人情绪间的变化,此刻的阮桃丝毫不知晓,熟门熟路地走到凤玦常在的那个屋子,可在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丝异常,站定之后,感受着旁边的气息,不难发现,有诸多人在暗处藏着。
当屏息凝神的时候,却是不难发现,屋子里有两道气息,果然,他今日特意找自己来,并非只是简单的想让自己看看那些所谓的消息吧,轻笑了一声直接推门进去。
抬眸看过去的时候,不难发现凤玦脸上温润如初,眉眼间的那份笑意,是往常所难以看到的,可在目光流转看到旁边的那个身影时,却是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丝的熟悉。
“王妃来了,过来坐。”
陆羽程确实听到了开门声,但多年的修养,加上对凤玦那份似敌似友的情绪,让他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可当听到王妃二字的时候,眼中还是闪过一抹错愕。
众所周知,凤玦的王妃是何种身份,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必行前来凤国,本就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体如何,今日将自己找来,还特意将阮桃请来,莫不是这位王爷感觉到了什么?
本还在百无聊赖转着杯子的手,却是瞬间停顿了那么一下,再转起来的时候,那杯子已经换了,另外一个方向,奈何这会凤玦的目光全都在阮桃身上,并未曾看到他的异常。
阮桃还没来得及猜测那个身影是谁,就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他的面容,垂在身边的双手微微一动,可神志却顷刻间回笼,将即将攥成拳的手,再次松开,凤玦怎么会认识陆羽程。
“王爷将妾身找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您和这位公子还有事的话,妾身先去另外的屋子里,等王爷忙完之后再过来。”
这般说着。还未坐定的身子,却是已经转了过去,颇有一种要离开此处的感觉,凤玦本就是想让他们二人结识,又怎会让她轻易离开,转头看了陆羽程一眼,这才开口。
“王妃莫要这么客气,这位是辽国燎原将军之子陆羽程,他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在军中颇得将士们的信任,王妃之前不是也曾碰到过一些瓶颈吗,此刻恰好同他讨教一番。”
医术?若要真的说起来,阮桃也并非是真的想要离开此处,只是不知他们二人现下处于何种关系,可当听到凤玦说起陆羽程的医术时,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仅仅只是如此的话,自己倒是不必多做担心了,可脑海中却是不自禁的想起,他之前想要用陆羽程试探萧杏的事情,总觉得最中间有些牵扯,但又说不清究竟在哪里。
“原来这位便是神医圣手陆公子,之前也曾听说过,在三军将士心中,陆公子的威信丝毫不亚于将军,原来并非是因为将军身份的威吓,而是因为神医的身份。”
陆羽程除了刚开始有片刻的讶异之外,转瞬间便回了神,再听着阮桃那话里话外的疏离之意,自是清楚她不愿意让凤玦知道自己同她的关系如此,就那么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王妃可千万莫要这样折煞我了,要真的说起医术,我同桃夭那出神入化相比,确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只是之前就曾听闻王妃聪慧,这么久了才得以相见,确实解了心中好奇。”
阮桃见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却是端正的坐到一旁,在他问到自己的时候,随意的搭个腔,在他没有问到的时候,就只是自顾的在那里烹煮着茶叶,品尝着茶水。
却也不得不说,凤玦着实是会享受之人,不管是在王府还是云雨阁,这里面的茶水,总是让人流连忘返,她这般自如的样子,倒是陆羽程少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也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在凤玦面前能这般自在。
当说到流民遇刺,两个丫头受伤的事情时,阮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凤玦今日恐怕不仅仅是试探陆羽程的心思,恐怕还是想和自己说,那些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果真是小气的人。
可也不知是刚刚陆羽程说的话,恰好说中了凤玦的心思,还是此刻他想借着陆羽程的口,说些什么让阮桃知晓,再说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如何更好的安置,才能让流民抛却恐惧。
这么听着,到最后阮桃却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将事情告知苏大人,依照他那个性子,定然是会毫不隐瞒的告诉皇上,你找他那个性子,没准过几日就会去院子中查证。
彼时当他们相见时,所说的言语才更值得让人深思,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让紫馨和陶念回去了,最起码她们在那里也好提点他们一些。
听着他们二人说的越发成了凤国当下的局势,陆羽程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方便再继续待在此处,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疑惑想要让阮桃解答,此刻都不是绝好的时机。
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们二人的言语,当那两道目光直视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饶是与二人之前都已经相识,此刻都觉得有些许的尴尬,无奈只好讪讪一笑。
“王爷王妃恕罪,并非是我想要打断你们二人,实在是二位所说皆是凤国国内之事,被我听到并不好,若是他日有幸可以和王妃切磋医术,我定欣然前往,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