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再理会身后二人,现在是何种表情,起身从这里离开,可心中却是清楚的知晓,自己还是得找阮桃确认一下现在的处境,若只是凤玦知晓也就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凤帝知晓,自己提前来了京城,还不一定会多想什么,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只是自己一人之事,甚至会牵连辽国众人了。
待陆羽程从云雨阁中出去之后阮桃看着凤玦的时候,眸中尽是一份质疑,虽说刚刚说了很多流民的事情,包括自己,也有许多之前未曾想到的,确实收益甚多。
可却也不能否认,他今日所做确实有些刻意了,之前他说要请陆羽程帮忙证明萧杏的身份时,自己就说过没那么多的必要,可这会……
人都已经请来了,话也已经说过了,难不成等到陆羽程进宫面圣的时候,真的要毫无名目的开口问一句,皇上,您是否认识万剑山庄的桃夭?
如此言语一出,莫说是凤帝会起疑,就是给别人听了,恐怕也会觉得这中间甚是蹊跷,指尖微微敲击着桌面,心中是烦乱的情绪。
“王爷,您今日这么做,是觉得我之前所作皆是无谓,还是觉得您这么一说,陆公子机会轻易暴露身份,进宫面圣,更或者是能真的将那位司侍大人从府中赶出去。”
看着她这横眉冷对的样子,凤玦反而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约,就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看到阮桃最真切的样子一般。
只是怎么这么冷眼瞧着,她并非是因为自己生气,而是因为自己找了陆羽程,这才有了情绪的波动,这样的认知着实让他心中有些不爽。
冷笑了一声却是并没有回她的话,只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话,可话已说出口,再多做解释只是白白让阮桃增添了旁的想法。
“王妃,你可曾记得,当初流民之事是三王子与本王交代的,虽说之后其间种种都交与王妃,可你就这么间接的将事情传到皇兄耳中,就不怕他心中起疑吗?”
虽说自己在刚刚的言语中,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但直接这么被凤玦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悦,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刚刚的那抹顺从。
“王爷说的对,这些事情本就应该是王爷您高瞻远瞩所做,并非妾身一个小女子可以决定的,日后妾身再做决定的时候,定然会先和王爷您请示一番,绝不影响了您的计谋。”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中更多的却是一份委屈,自己之所以不想让凤玦插手,还不是因为凤帝现在对他甚是猜疑,若是他有个什么动作,都能被过分的放大。
而自己因为先前的那些事情,现在已经慢慢的从皇上和皇后的眼中淡出,就算是做了什么过分的,在他们眼中都属于情理之中,更因为这个自己都看不过去的身子,会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可凤玦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也就罢了,还特意拉了陆羽程过来,就算他不会因为今日的事情说些什么,日后再见的时候,恐怕还会再拿今日之事来调侃自己。
这么越想,越发越觉得心中委屈,干脆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手上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她这样的沉默落到凤玦眼中,就是在怪怨他。
可将陆羽程请来,是自己要和他说关于辽国的一些事情,将阮桃带来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听说她要去给白将军诊治,在医术上遇到了瓶颈,这才特意将她请了过来,谁知现在竟是这般。
当彼此僵持不会退让的两人遇到一处的时候,气氛只会变得格外尴尬,可彼此心中,却都是前所未有的情绪,似乎是不被理解的委屈,亦或许是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恼怒。
当两人从云雨阁回到王府的时候,管家还能从他们二人身上察觉到那份异常,本打算开口询问的话,这会却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一人回了院子,一人去了书房。
苏大人从皇上那里得了秘旨之后,也知道此事得去和秦将军商议一番,便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将军府,看着他父子三人直接在院子中间搓的样子,倒是一时间不忍上前打扰。
可毕竟三人都是习武之人,对于苏大人这种毫不遮掩,直接进来的人,哪里还能察觉不到,纷纷收手转而齐刷刷的看了过去,见他眉宇间那份焦虑,自然知道他今日前来定有事要说。
苏大人在他们这样的注视之下,轻叹了一口气上前,看到秦暮羽和秦暮轩的时候,眸中尽是一份满意,这两人虽说处境不同,但心性能看出来极为坚韧。
且莫说秦家大公子,一直在战场上,军营中磨练,就只是二公子在行宫中的那一番动作,也足以让人大加称赞,更莫说之后皇上还对他们大加赞赏。
最重要还是因为,他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这会看着自然是越看越满意,再看旁边秦暮羽的时候,眸光却是变得有些幽深,谁都不知他在想什么。
亲将军看着他的目光流转在自家两个儿子身上,当即一左一右左肩膀上拍了拍他们,让他们自行前去习武,而自己拉着苏大人,去一边的石凳上坐着。
“苏兄,今日你这般匆匆前来,若说只是看我们父子几人在此处习武,那就当我这话没有说,但若是有事的话,不说其他,就只说我们二人的关系,就不需顾虑那么多。”
其实苏大人在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自家府外的那些人,总归是因为自己查证南方一事,才招了过来,若是直接让秦将军带人前去的话,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适。
但若是此事不找他帮忙,在这整个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压得住那些人的气焰,而且恐怕皇上也是因为知晓了此等状况,才让自己来找他,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倒是心下稍安。
如此听着,这才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和秦将军说清楚,说的时,甚至连两个女儿被黑衣人刺杀之事,都没有丝毫隐瞒,可越说心中越发觉得唏嘘,若不是自己,她们也不必遭此劫难。
听到这里,秦将军却也是明了,那一日暮羽回来之后神情间总是有些异常,甚至于在朝堂上罕见的开口,连暮轩人那几日都在城防营待着,总是不愿回来,他们兄弟二人果然有了长进。
“苏大人,你说南方水患灾害其实是有人刻意在这中间做了手脚,甚至于还屡屡劫杀朝中派去查证此事的人,也是因此使得二皇子受了陛下的猜忌?”
即便苏大人不愿承认,但在这个时候却也是丝毫都隐瞒不得,顺着这话将流民现在已在城中一事,也同秦将军和盘托出,直到这里才说出了皇上给自己下的秘旨。
可这会秦将军却是越发的听不明白了,苏大人能查证的事情,为何二皇子不得,而那些流民怎么在那么多人的寻找下,安稳的待在城中,更甚至若是最开始的时候苏大人就知晓,为何一直隐瞒不报。
听着这接连不断的问题,苏大人也知道秦将军府同阮桃之间的关系甚是亲密到了,这会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秦将军没有陛下那么好糊弄。
倒也并非是说苏大人之前是在糊弄凤帝,而是因为陛下对王爷的那份猜忌,还有阮桃的刻意提点,让他不得不有所隐瞒。
但之所以能成,也是抓住了陛下那生性多疑的性子,再加之以对百姓的疼惜,这才能够在言语间得到片刻的舒缓,若是等他真正平息回想此事的时候,恐怕也能发现其中的症结。
可那时圣旨已下,即便他再想多说也没了机会,但现在的秦将军却不同,他能听出自己言语中的那份言辞闪烁。
无奈轻叹了一口气,这才把阮桃也参与此事告知于他,但在说的时候还是仔细地盯着他的情绪,以免出了什么状况。
果然秦将军在听到此事有阮桃在中间插手的时候,眸光却是变得越发幽深了,之前自己也与阮桃有过几面之缘,再加上听着夫人所说,那也是个聪慧的女子。
不管是她的性情,还是在做事情的时候,都颇有几分曹氏的模样,她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朝臣之女,更重要的还是一朝王妃,却也能说明玦王对此事的态度,看来现下确实是马虎不得了。
“苏兄,这件事情我知晓了,你先回去,我先派人去南方查证一番,再同你去城中各处听听消息,你可莫要忘了,之前最先得知流民消息的,确是城中的百姓。”
苏大人此番听着,这才了然,是自己之前都进了一个死角,只想着要去南方查证,却是忘了,既然有人能在城中散播消息,就定然是知晓其中真相。
两人这么商议了半晌,这才将此事定下,既然有了结果,苏大人也不忍苏夫人为自己担忧,便想着先行回复告知夫人此事,这便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