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你给我站住,一看你就是昨夜歇息好了,今日特意出来,让别人看看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
阮莲的话说的确实不客气,怜儿听着心中一阵冒火,王婶和王叔成亲,是父皇亲自下旨,也是她们阮家自己同意的,怎么现在听阮莲的意思,就是王婶和王叔私下说定一般。
看着阮桃,却见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想回身,却被她紧紧拉住,淡然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笑容,可怜儿总看着没那么简单。
两人的不理会让阮莲气焰更甚,匆匆几步敢上前,直接烂到几人面前,脸上的剑拔弩张好似阮桃是什么杀亲之仇。
“阮桃,要不是我不要,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轮的上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现在竟然视我无物吗?”
阮桃缓缓抬头看过去,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淡然,刚刚那抹落在怜儿眼中的笑意,就好似她的幻觉一般。
“阮莲,说你是我的嫡妹,都已经算是抬举了你,难道你现在还不肯认清现实吗?你母亲只是父亲的妾室,一位夫人而已,更甚至都没有喝过我敬的主母茶。”
“你……”阮莲想反驳,但却被阮桃的神色所震慑,那么多的情绪,在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如何,更甚至,玦王的亲事是陛下赐婚,与你有何关系,你可千万别忘了那日在御花园中的所为。”
阮桃这么一说,阮莲哪里还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瞬间变得格外尴尬,自己的心意向来不在那个病鬼王爷身上,但此刻被她赤裸裸的指出来,闪过一阵无措。
怜儿到现在哪里还能忍得住,轻哼了一声,当即开始指着阮莲骂。
“你就是那个阮家三小姐,谁给你的资格质疑皇家的决定,所言所行皆是不忠,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实为不敬,对为嫡姐的王妃指责,实为不和,不知阮大人是否知道你如此行径。”
一个公主的名号让阮莲彻底慌了神,谁能想到在阮桃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竟然是当朝公主,而且只有一出生就被授予封号的柯柔公主是这个年纪。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因着阮莲刚刚那几声,周围的小姐们都凑了过来,谁能想到最后听到这般事情,当下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阮桃拉了拉怜儿,毕竟作为公主,总得维护皇家威严,而阮莲还不至于让她用上公主的身份,见她看过来,这才上前走了两步。
“莲妹妹,你要记得在我是阮家二小姐之前,我现在是玦王妃,平日只有我们姐妹时,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同你计较,但现在行宫,若是不守着规矩,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护着你。”
众人之前对阮桃的印象,唯有一个体弱不堪,无法见人,对阮莲却是赞赏有加,但今日这么一看,似乎并非如此。
能成为玦王妃,还能和玦王相安无事,足以证明她有可取之处,不管接见匈奴使者,还是能得公主的青睐,都能看出她的不同。
而阮莲,除了仗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身份,还有与皇后娘娘的关系,那些才情与京中贵女又有何差别,却因为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对此有些看不过去。
在行宫理应要守着规矩,但作为嫡姐,不应该好生劝告,然后再帮忙遮掩着吗,怎么她竟是这般,几人对视一眼,当即走上前去。
有几个之前和阮莲有些关系的小姐,甚至都纷纷开口质疑着阮桃。
“王妃息怒,不管怎么说,妹妹都和您是一家人,在你们自己看来,这是二人的事情,但若说大了出去,却仍旧是阮府的事情,这般对府上声誉不好。”
“正是如此,莲妹妹有什么错王妃好生教导就是,关上门有什么说什么,谁都不会知道,这么大庭广众下,王妃这般难堪,若是给匈奴使者看了,也会说我凤国治家不严。”
几人这么一言两语的,就给阮桃定了罪,听到最后,她都有些想笑了,这些名门贵女,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时在暗地里较劲也就罢了,此刻竟然管这种闲事。
“还请诸位莫要断章取义,本王妃与公主一同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却被阮小姐拦在此处,若说她能来本就是受了王府的恩惠,难不成还要她随侍王爷左右吗?”
这样一句反问,让那些心中打好腹稿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当时过来看到的就是阮桃咄咄逼人,怎知还有那般前情,彼此看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哪怕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但毕竟谁都不愿自家夫君身侧有旁人,无奈下的接纳与自己将人送到身边,又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皆在此刻摇摇头,不愿多说。
而昨夜和阮莲一处的那几位小姐,因为回去后回过不少味,此刻只是站在一旁,谁都不帮衬,跟随而来的宫女赶忙去找了文嬷嬷过来。
在这过程中,那些帮着阮莲的人,也没有闲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用姐妹之情指责着阮桃,若非阮桃不愿将事情说的太过绝对,一句话便能让她下不来台。
怜儿却是实在听不下去,怎奈何手里没有东西,只好冷哼了一声,一一盯着面前的众人,似乎想要把她们的容貌记下,日后再找她们算账。
可她又怎会将此事情意揭过,一开口,就让人无法质疑。
“诸位小姐大概都是家中嫡女,本公主想问你们家中可有继母,若是当家主母的亲生孩子不及你的地位,又会发生什么,在你们仗义执言时,可有发现你们维护的人是什么态度。”
她这么一句话,让众人把目光全部聚集到阮莲身上,见她哪里还有刚刚的愤怒,分明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心中好似被膈应到,再无法替她辩驳。
阮莲正看着她们因此事争执,心中庆幸的很,此时就不仅是自己一人得罪了公主,若是这么多人一起,即便她想秋后问罪,也无法对这么多人下手。
在没防备的时候,怜儿那一句话打破自己的幻想,而脸上的那份情绪,却还来不及收起,就那么撞进所有人眼中。
两相安静的时候,整个氛围变得格外尴尬,怜儿没了刚刚的气愤,面目含笑的看着她们,只想问一句,那般虚假的情意,又能维持多久。
而另外一个淡然的人,就是事件中央的阮桃,在怜儿和她们争执的时候,或者说是怜儿在反驳她们的时候,阮桃站在回廊边上,看着行宫中的景色。
这边的楼阁众多,每个亭子外,都有不同的景致,最顶层的那个,周围全是假山,而正中央那个,却是坐落在一片湖水上,想要前去恐怕还得乘船前往。
阮莲的一时不妨,让这时的兴师问罪再无法继续,见所有人都没了言语,怜儿嘴角微勾。
“既然大家都到了,昨夜的事情惹得母后心神俱疲,今日我们总应该前去请安,既然诸位小姐已经到了此处,就和本公主一起前去吧。”
此刻哪里还有人能拒绝的了,故而本应该是阮桃和怜儿独自前来,此刻却是跟了一堆人。
通传过后,皇后宫里瞬间涌进一群人,文嬷嬷在之前,就已经说过外面回廊上发生的事情,对她们一道进来,皇后已然有所预料。
怜儿进来行了个礼,抛下身后的众人直接凑到皇后身边,一如往常一般,轻轻帮她按着额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母后呀母后,那些杂事以后你可千万别太上心了,若是因此累了您的身子,到时候那些太医又要给你开苦哈哈的汤药,到时候怜儿哪里能舍得。”
她的声音再小,可皇后和文嬷嬷,都在这里站着,对她这般字眼哪里会听不到,脸上难得有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要真的说起这位小公主,确实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那么几位皇子出生后,时隔几年才出生的一位公主,即便现在有了更小的,但却都没有她受宠。
从一出生就被授予封号,之后更是和几位皇子一起,到太学做学问,除了皇上会宠着之外,那几位皇子对这位公主也是呵护备至,哪个宫里的娘娘都得青眼有加。
只是这位公主却是和那几位皇子并不亲近,最喜欢跟在那位性情乖戾的玦王身后,宫里那么多公主,却唯独喜欢出宫找那位郡主,而皇上对此更是视而不见。
阮桃在最前面,却也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喜欢她,这种小性情,是宫里的人最缺少的,回了回心思行了一个礼。
下面的一众小姐,这才跟着行礼,但因为来者并不尽是昨夜的那些人,此刻倒是没有失了礼数。
阮莲在一旁看着,更是愤愤,刚刚本是自己占了上风,就连旁边的那些小姐们,都站在自己身边,那位公主只会仗势欺人,若不然阮桃怎会被如此礼遇。
但她却没有想过,怜儿对自己人的要求向来很高,阮桃也是真心相待才能被她维护,而阮莲本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到最后却是被自己折腾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