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让人出乎意料的 还是凤帝的态度,亲自上前拉起三皇子,给他重新整了整身上的披风,这才信任满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了,待会你和秦将军一同去查找证据,那些刺客也交给你们二人审问,朕期待你查证的结果。”
阮桃眉头微蹙,这位三皇子出现的确实及时,若他再晚片刻的功夫,没准这两位皇子都会将凤帝惹怒,到时候事情自然会落到旁人身上。
而且看他的样子,总是超脱世俗,这会突然沾染了凡尘的事情,总有些违和的感觉,还是说他的出现,是为了掩盖什么,或者已经预谋已久。
三皇子似乎心有惶恐一般,歉意地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二人,这才又抱了抱拳。
“父皇,儿臣有很多事情都不甚清楚,到时候还需要二哥五弟帮忙,而且昨夜听说秦家公子众人,都前来救驾,儿臣觉得,也应对他们好生奖赏,一些状况也得和他们求证。”
说起来奖赏,凤帝不由得想起秦暮轩,那个孩子看起来人品相貌的都是极好的,尤其是秦将军家的公子,学问和武学上也差不了多少,若是他能和怜儿成婚,日后也算安稳。
目光微转的时候,里面沈太医的声音响起,“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话音刚落,姜太医已经出来,颇是激动的将皇后娘娘已经清醒的事情告诉众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脑袋了。
怜儿一溜烟的进去,皇上和三位皇子都紧随其后,只有阮桃落到最后,沈太医想必又用了解毒丸,若不然这短短的一时间,皇后不可能清醒过来。
果然,才刚进去,就听着沈太医又在说萧杏的好。
“陛下,老臣所看与诸位太医并无二样,娘娘仅是受惊过度,但又害怕中了毒,便给娘娘服用了解毒丸,若是中毒便可解毒,若是没有中毒,此药也可做调理身子所用,这还是司侍大人给老臣留下,用来帮匈奴副使解毒的。”
二皇子听到这里,一口气梗在喉间,这本是暗卫买来,让萧杏用来应付匈奴那边的,谁曾想这会竟然用到了自家母后身上,也得亏没什么影响,若不然总是追悔莫及了。
凤帝听着,连赞了几声好,桃夭的药,还有沈太医的能力,自己总算是能放心了。
“皇后,你好生歇着,昨夜的事情朕已经差人去查了,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反倒是你,你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可让朕该如何是好。”
凤帝现在的很轻,让皇后笑意连连,尽管脸上苍白无色,但眼中的光泽,却是让人神往,手被风帝紧紧地攥着,那温度让她心中多了些暖意。
皇后本就是温润的女子,奈何在宫中这几年,因为身处高位不得以身上带了威严,此刻病来如山倒,又成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陛下,您可莫要折煞臣妾了,匈奴使臣那边有礼官操持,臣妾不便多问,可玦王那边状况怎么样了,阮桃那丫头才进府没多久,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凤帝见她如此得体,心中的那份尊敬更是有增无减,可凤玦那边,自己着实不清楚,不过阮桃在这里,她来说更能让她安心,忙叫了阮桃上前。
阮桃本就没有想凑上前的心思,却怎么都没想到,皇后在刚刚醒来,竟会这么突然的提起,微微叹了一口气。
“回娘娘的话,王爷昨夜虽有些中毒,但奈何司侍大人之前一直给王爷服用药膳,倒是没出什么状况,走水也只是烧了院子中的东西,没伤了人,有您的惦记臣妇也不敢有事,您就放心吧,现在还是您的身子要紧。”
皇后听着,微微点头,眼中尽是怜惜,另一只手摆了摆,让阮桃上前,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本宫知道这有些为难你,玦王那边还有很多事情,但本宫现在身子着实不允许,怜儿年纪尚小,不适合独自前往,可昨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诸位女眷也受了惊吓,只能劳烦你帮本宫前去安抚一下她们的情绪了。”
阮桃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开口,才能有机会去各个院子中走一圈,没想到皇后这会竟然将机会送到跟前,可凤帝的态度,自己总还是需要顾及的。
毕竟他看着诸事大方,但在关乎他地位的事情上,从来不会轻易相信旁人,见他未曾开口,阮桃只好沉默着,也不拒绝也不答应。
皇后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种情绪,心中也有些急切,但此次狩猎本应该是自己安排,这会自己的身子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好,攥着阮桃的手紧紧的,甚至都已经攥出了红痕。
凤帝见阮桃始终是不卑不亢的样子,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自己刚刚还在想,该如何让那个秦暮轩和怜儿有机会见一见,若是他们能凑到一起,也算是天作之合。
此刻皇后这般,倒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阮桃前去,身边总得有皇室中人相伴,怜儿是不二的人选,秦暮轩现在身上无甚官职,随行保护公主和玦王妃,也算得体。
“好了,既然皇后已经将这些事情安排好,朕就不需要像操心了,只是少不得麻烦玦王妃了,让柯柔跟着你一起,也好在旁边学着一些,不知王妃是否愿意。”
帝后都已经这么说,再推辞就是阮桃的不是了,当即将此事应下,皇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松开她的手。
随即皇后将皇子公主都叫到身边,好生关切吩咐了半晌,直到沈太医送了要进来,凤帝才屏退众人,让皇后好生歇息。
昨夜的事情那么大,吴氏和阮莲自然听说了不少,待听到玦王那边的事情的时候,两人眼中尽是快意,可当听到两人都无事的时候,满是慨叹。
“娘,为什么阮桃命那么好,又是此刻又是走火的,到最后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吴氏听着,虽然心中也有些可惜,但也知道,若是她真的出了事,阮府也没什么好,还不如她做玦王妃的时候,还能有些好处可得。
可看着面前越发沉不住性子的阮莲,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奈,之前自己只考虑着,那位王爷性情不好,名声不好,可却忘了,不管再怎么说,那都是皇室。
若是阮府没人进去也就罢了,可恰好就是阮桃进去了,自家莲儿的亲事还杳无音信,还得对着阮桃卑躬屈膝。
而皇后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给二皇子娶妃,自家莲儿怎么能做侧妃,除此之外三皇子无甚前途,五皇子又是贵妃亲手安排,难不成莲儿就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如此想着,心中更是不甘,一时间都没能及时回话,只是思虑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二皇子注意到阮莲。
阮连说了半晌,母亲却压根不理会自己,当即不一猛地一拍桌子,将丝帕扔到地下,脸色垮了下来。
“娘,女儿不依,女儿不依,我不管,您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要让她给我行礼,一定要将她踩在脚下,您帮我想想办法嘛。”
看着她这样,吴氏哪里能忍耐得下,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拍着,眸中闪过一抹计较。
“好了,莲儿乖,娘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一直下去的,不过,你可千万记得,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千万不能自作主张。”
阮莲一听,就知道吴氏已经有了想法,急匆匆的追问着,哪里还有一点京城第一贵女的样子。
要真的说起来,吴氏也没什么好的计划,只是总不愿看着自家女儿为此伤神,只好草草的说着心里想的事情,可谁能想到,即便如此,阮莲听得都格外欣喜。
一边起身就准备回去换新的服饰,却还不忘和吴氏说道:“娘,您待会一定要和我一起过去,若不然姨母总会用皇后的威仪压迫我,女儿觉得她压根就不愿帮我们。”
阮莲这话说的确实没良心,皇后身边没有女孩,但凡有什么,哪次不是先紧着她们,就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没有给她们破格安排,就落了这样的名声。
吴氏哄着阮莲去收拾,自己做下来却是有些心有余悸,爹娘总是那么告诫自己,嫡姐就是为了给家族带来荣耀的。
可之前的好多事情,自己不过是不愿深究,要真的说起来,皇后并不欠府中什么,反倒是自打她成了皇后,府中的诸多事情都在仰仗着她,才能得以存续。
二皇子的亲事,自己也已经听说过一些,苏侍郎府,莫中书令府,甚至太师府都是皇后心中属意的,莲儿着实没什么胜算。
自己虽在和皇后说话的时候,总是秉着性子,但若不是如此,哪里还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这般想着,一时间觉得有些无所依仗。
阮莲换了身衣裙回来,连发饰都多带了不少,这般看着,哪里是去给皇后请安的,分明就是去庆贺什么事情的,这着实有些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