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伯,那都是假象。玉,那是A货,假的,注胶的,最新的技术,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没办法,行走江湖不能被人看不起,我俩没背景,只能靠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啊。他家刚遭遇灭顶之灾,呜呜呜呜,太惨了啊,他从小富贵,也是经历了很大的打击,在我百般劝慰下才振作起来的,现在又差了几百两银子,我真的担心他承受不住。”掩面拭泪。
老伯很受触动,安慰道:“姑娘,你们也不容易啊。没想到沈公子淡然若定,气宇非凡的背后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悲痛,你们两个年轻人,没有家里人依傍能走到这一步,白手起家,攒出几千两银子,老夫也很钦佩,老夫愿意成人之美,退一步,少三百两,剩下的三百两,真的少不了了。”
沈可悠当即就哭了。她在举目无亲的大贞后宫,从破破败败的冷宫种下自己大大的梦想,笑过,犹豫过,彷徨过,伤心过,振作过,哭过,失忆过,后悔过……才能离自己店铺那么近,爬过千尺高楼,手可摘星辰的近。
“谢谢老伯!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会凑齐剩下三百两的!”激动得热泪盈眶,要上前紧紧握住手,被远处男人说的话镇住。
“夫人,都说钱的事为夫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趁我不在又说的什么话。”
沈可悠听到话的时候,惊呆了。难道是墨卿辰吗?!是他来了?他来找她了?是他说话的语气,是他会占的便宜。
猛地回过头,万千青丝飘洒。
他看她几乎是要哭了。
然后见到他的刹那,失落了。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这个走进了阴雨天淋雨的傻瓜竟然三百两就要把自己卖了,他还想用她无法想象的财富娶她呢。
“你是我这辈子失而复得的至宝,我永远不会牺牲你的。明邪,把钱跟掌柜的结清,房契地契交接清楚。”
“是。”明邪上前带掌柜的离开,庆熙一时不知该往哪走,钱不是在门外马车上吗?明邪拿什么交?
紧着,她看见从他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一沓。
哎呀妈呀,她家小姐有福气啊,失去了全大贞最有权的男人,但遇到了又贴心又温暖又有钱又浪漫,还长得虽然没见过摘下面具的样子但大概很帅即使不帅冲这半张脸也要冲的绝世好男人。
刚刚,真的很像表白。沈可悠不由有点担心了。
一边配合扮演同甘共苦,感情深厚的未婚妻形象。她觉得,贴得有点太近了,能感受到后背健实的身躯。平常她也是二十一世纪少女的做派,他回沈宅的时候,还曾经因为太开心抱住他脖子,被庆熙拉开,可今天不过是演个戏,拉个手,彼此挨着而已,竟然有点不自在了。
被牵住的手没有回握。
自从歃血为盟之后,她自然是把他当兄弟的,她是个讲信用的人。但是……想起方才他直视她眼睛说那番话,认真得有点让人不能忽视,她就犹豫了。
出了门口,龙傲天、刘波等一众都死守在一箱子钱财旁边,准备抬箱子,却见他们不急不缓地出来,她的手跟楚宇宁的居然是牵着的,她表情还不甚快乐,龙傲天看不明白他俩演的哪出了。
“怎么回事啊,成没成?你俩这……”
她脱开手,离开两步:“假扮情侣谈价,成了。”
“成了你心事重重的真的是,连钱都没搬就成了,你俩厉害啊!”车上一片欢腾,准备打道回府,龙傲天突然想起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回过头问,“钱都没花?”
“钱……是他出的,给他就行。欠的三百两我会尽快凑齐的。”她眼神闪躲地看他。
他弯下腰,在她耳畔说道:“凑不上也没关系,毕竟还钱的办法有很多种,比如你刚才说过的那种也不是不可以。”
沈可悠震惊了,他说什么?!楚宇宁不仅是变了,还是黑化了?!他指的是她出卖自己?!精神的还是肉体的……?!
不可置信。
还笑那么没心没肺。
他不会被某些冤魂附体了吧。
踮起脚尖,伸长胳膊,捧住他头摇:“天灵灵,地灵灵,天王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驱散恶灵驱散恶灵。”
被他拿掉手,揉了揉她脑袋:“沈可悠,你被吓到了吗?我说,你就被吓到了,那你怎么能跟陌生人,还是男子说这种话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听到没有?”
沈可悠捂耳朵,摇头上车。楚宇宁绝对是变了,不管是往哪个方向,反正就是变了,从前明明没这么唠叨,是个洒脱的江湖富公子,就是那种过尽千帆,毫不挂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啊,怎么还会开如此大尺度的玩笑,然后再给你个老父亲般的摸头杀,哦莫,宁哥不会是高兴过头了吧。
回沈宅的路上,沈可悠就想到了还三百两的好办法,可谓一箭双雕,解决所有烦恼,有百益而无一害。
“趁大家都在,值此开业在即之际,宣布我们蜜雪茶城的新任股东,哦不,东家。今日,他在我们生意行到急流险滩的时候,毅然出资,让我们能拿下马行街的店铺,也是我们乘风破浪的第一站!恭喜宁哥成为蜜雪茶城的东家!大家鼓掌!”沈可悠扶着马车里的壁梁,摇摇晃晃地召开大会,完全当没看见楚宇宁投来的疑惑的目光。
“不是,凭什么啊,他想入沈家门,经过我二东家同意没啊。”龙傲天张口就不同意。
“闭嘴。入沈家门要你同意啊,你现在给我拿三百两出来我就听你说话,不然免谈。”沈可悠见楚宇宁倒是淡然,只是身旁的明邪盯住了龙傲天,是随时要封喉的节奏。
“不就区区三百两嘛,只要你开口,本少爷回龙家给你取去!”龙傲天不屑,就三百两,本来楚宇宁在沈家就挺有份量了,比他个二东家还有人听,等他成了三东家,以后沈家的事还有他说话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