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宁你没事吧?你又疼了?这病你看过吗?你说过等你回来会告诉我的。”沈可悠跑去扶住疼得躬身的他,他在大口地呼吸。
“我被下的是情毒,如果没有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人出现,应该没多久能活。”她手挽住他的时候,疼痛减退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那你还在沈宅浪费了如此多的光阴,楚家有钱有势的,想当少夫人的踏破门槛吧,赶紧让全郡的媒婆找人啊!你不要命了?”急得站起身,她没想到她预感的离开居然有可能是这种方式,“你说你有很爱的人,她彻底离开了,来生也不见,我明白了,楚宇宁,不要沉湎过去了,该向前看了,你别真不真爱的,先保命吧,这样,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如果能这么轻易地向前看,你也不会感到遗憾悲伤了,我也不会疼一年之久。”他看着她,眼里分明是毫不掩饰的关心紧张,她怕他会死。
“你少管我能不能向前看!我又不会死,就算忘不掉那个不可能的人又如何,可是你不行,你会死啊,明天我就去谈店铺价格,等我买下新店,给你把全城的好姑娘都找来相亲!我不想再失去身边重要的人了。”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你说,我是你身边重要的人?你为我哭的?”他不敢置信地问。
“你当然重要了,我们可是歃血为盟的兄弟,古代历史演义里,这种情况都是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你为你兄弟着想行不行,乖乖去相亲啊,回家也要相亲啊,一个月内必须谈恋爱!”沈可悠怒气冲冲地指着说。
他心想,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像太后说的,但他爱听。寒来暑往,命运轮回,你我又当回了“兄弟”,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这句也好。
他拽她坐下,笑着说:“知道了,写吧。”
沈可悠重新提笔,刚要写,突然想起来不知道怎么写,落笔太难,尤其开头。
“哎呀,写什么啊,写不来。”摆烂式甩笔,躺椅背伸懒腰。
他笑了。
她侧过头看他笑,也笑了;“哎,楚宇宁,你有没有觉得你比刚来的时候爱笑多了,你刚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家门不幸,进了朵帅气的乌云啊。”
“我谢谢你夸我帅,”无奈地说,“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交笔束脩?”
“好说好说,明天买下铺子,再给你找到心上人救你命,我就心满意足了。”手臂舒展往后拉伸。
“两件大事,确实都要靠你了,”左手拿起毛笔,蘸墨,“那我就帮你点小忙吧。给你哥的信我写。”
沈可悠激动地抓住再生父母的胳膊,狂喜叫嚷:“宁哥最好了!这么繁重的工作我本不想劳烦你的,但既然你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把宣纸和墨给他挪到跟前,再恳切地研墨。
他看见她那鱼缸似的砚台挪过来,想起了旧事,装作不经意地问:“你需要我给你做个砚台吗?看着很缺的样子。”
她高高地卷起袖子伸进手臂,跟老巫婆搅药水一样搅。“这不就是嘛,我的大砚台,磨一次管一张,从前连……”
连皇上都收下过她的金鱼砚台。
不知道是不是被扔了,还是养着鱼,或者青萍。
“他人或许觉得它长得不雅致,形状奇怪,但我看这小缸当砚台很实用方便,不当砚台了还能养几尾金鱼。”他余光瞥向她。不知何时她才会察觉他便是她不愿说出口的那个人。
她愣了愣,半晌才说:“你是第二个说能养金鱼的人。不过,为什么你是用左手写字,你是左撇子吗?”凑上去看,只见他左手写得也就歪歪扭扭,跟没练过似的,按各种蛛丝马迹来讲,他家富甲一方的,不至于没练书法啊。
“右手怕写得太好,引起你哥的怀疑。左手,勉强够差。”风轻云淡地说,丝毫不顾忌旁边吹鼻子瞪眼的她。
转日是见店铺铺主的大日子。
为避免发生一些难以挽回的后果,沈可悠劝退了积极要去的龙傲天等人,让他们安生在外等着,她和楚宇宁,还有庆熙进去面谈。
“来,你就是沈公子吧,快请坐,各位随便坐。”一位穿着素朴的老伯跟气质非凡的楚宇宁说道。
楚宇宁刚想否认,就被她抓住了胳膊示意别出声。
“对对对,我家东家,著名富商沈家的后人,自己白手起家,想重振祖先的雄 风,还望陈掌柜成全他三岁开始的梦想,我家大哥日日夜夜都想着能买下一家店铺啊,我们能在此时此刻此地相遇,绝对是能记入史册的缘分!”刚要去热泪盈眶地握住陈大伯的手,被楚宇宁捷足先登,先给握上了,他还挺积极。
楚宇宁给她个警告的眼神:跟你说过了不能随便肢体接触,尤其是跟男子。
沈可悠:讲讲道理好吧,你说的是“男子”不是“大爷”。
庆熙:好了,别争了,大事要紧。
第一轮商谈距离理想价格还有五百两的距离。这家店的位置是稍微有点好,不远处就有好几家著名茶馆酒楼,包括马行街的招牌茶馆,王员外家的聚德茶楼,可谓日进斗金,川流不息,她就在这蹭个热度也是好的。
明邪刚好有要事找楚宇宁,看他出去的背影,沈可悠突然有了主意。
“大伯,不瞒你说,其实……他是我男朋友,也就是爱人。但他家没落了,虽然他对我很好,很温暖,时刻守护我,但我爹看不上他一个创业的,我是说单打独斗出来打拼的,他就立志要在马行街干出一番事业,向我爹求娶我。”该打感情牌了,生硬客气地你来我去的能有啥用,楚宇宁他不缺钱,她缺啊。
转角处高大的背影,蓦地停住了。
不可思议地转身,示意明邪退下。
她说什么?!
爱人。
“小公子你……你是女孩啊,你方才嗓音装得可太像了。你俩是对苦命鸳鸯啊,不过你可知道,不提他的衣着发饰,他腰间佩戴的玉,恐怕就够买好几间铺子了,他言谈也不似没落之家出来的,倒像是京城首富家的公子啊。”老伯捋着胡子回忆那块玉的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