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累了就在他怀里睡过去,今天是周五,纪泽衍干脆给她请了假,这幅样子,养个三天才能好的差不多。
怕她饿,他便又让卫丞把饭送过来。
她睡到了中午,他便保持着一个动作坚持到了中午,他不敢动,怕惊醒她。
“醒了?”
她吸了吸鼻子,脸又往他身上不停地蹭,把眼泪全部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把我手机拿来。”
他长臂一伸,将床头的手里拿给她。
江浅手臂恢复了些力气,她打开手机,宋槿琛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纪泽衍,男人垂眸,没什么波澜。
她大概看了一眼,是约她下周一去和禾雨见面谈一谈礼服的事情。
“你帮我请假了?”
“嗯。”
她突然轻笑,环住他的腰。
“你真的要把我关起来了吗?”
“……”
“那脚镣和笼子你买了吗?”
“不许开玩笑。”
他眼里终于有了波动,少见的红了耳廓,她捏住他的耳朵,炙热滚烫。
“明明是你亲口说的,为什么你要害羞?”
“囚徒也会害羞吗?”
她笑的身体不住的抽动,发丝垂落,她真切的躺在他怀里。
是眉眼带笑,不是惊恐不安。
“你说你怕我。”
“对啊。”
“我不能容忍你逃离我。”
“昨晚的话,我只说了一半。”
她收敛笑意,从他的怀里起身,她跪在床上,面对面捧着他的脸,四目相望。
“我现在把昨晚的话说完。”
“好。”
他看见他在她的瞳孔里,他又囿于她这温柔水眸中。
“我怕你。”
“但是我爱你,胜过我怕你。”
“纪泽衍,你瞒了我好多事情。”
“我不探究你,我等你全部处理完……”
“到那时候,你再过来告诉我,好吗?”
她抵着他的鼻尖,唇瓣虚蹭着他,男人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他偏头,亲吻她的手心。
“好。”
她第一次见他这么奶,黑发碎散,男人白如璞玉,他低头,她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看不见他黑眸中的星光。
终于晦暗的瞳孔里,有了点点光晕。
他这般容颜,迷的她晕头转向。
“咳……我饿了……”
她有些难为情的抽回手,双颊红潮未褪,苍白的脸蛋上终于有了气血变得红润。
她被撩拨的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折磨被抛之脑后,她以为她能站起来。
却没想瞬间就跌了下去。
酸胀的痛感开始蔓延,她眼尾泛泪,又沾染了一抹红。
江浅有些狼狈的跪坐在床上,她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不过来抱我吗?”
她张开双臂,故意学着他昨晚的语气,连表情也复刻的很像,好看的细眉下压,挤弄着红肿的眼睛。
“真记仇。”
他食指刮蹭过她的鼻尖,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无意间瞥了一眼镜子,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竟然有淡淡的牙印。
“……纪泽衍!”
怪不得脸像肿起来一样疼。
男人别过脸,她看见他嘴角有上扬的弧度,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他竟然放肆的笑出了声。
“你好嚣张?”
她掐住他的手臂,却使不上什么力气,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杀伤力并不大。
他全部都承认,这并不难以启齿。
他隐忍了那么多年,为的是有一天亲自帮少女蜕变成女人,为的是得偿所愿。
他将她放在软椅上,将饭菜热了一下然后全部摆在她的面前。
“你……不去公司吗?”
“我说过,想把你和我关在一起。”
他侧脸,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她吃饭。
江浅抬眼,这时男人的白,有些病态,他手指的节骨泛红,她发现他手上有伤。
伤是小伤,但是因为底色是白,所以一点猩红都显得触目惊心。
她想,应该是她的指甲刮破的。
“你又不吃吗?”
昨晚他失控了,也没吃。
“我不饿。”
他眼底有暗光,是疯狂过后的餍足,眉间有轻佻的坏意,他宽松的灰色大T随着他趴下的动作而起伏。
她看见他微凸的锁骨处也有牙印。
比她脸上的小,是她咬的。
江浅有些晃神,她觉得纪泽衍在勾引她,她惊愕于他的演技。
分明他才是那个失控的囚徒,她却最先想要蹂躏他。
“快吃吧。”
他起身,轻柔的替她将肆意垂落的长发扎起来,他的手指穿入她的细发,有独属于她的香气扑面而来,最后留在了他的指尖。
“做好三天都和我待在一起的准备了吗。”
男人的声音又从她头顶响起,他看见她瘦薄的肩背轻颤了一下。
他看见了什么,目光暗了暗,装作镇定的大口吃着饭。
他非有意,只是看到了那道疤痕。
即便是现在,那道不易察觉的白色疤痕也依然存在。
他垂眸,有一丝愧意。
那时候她才多大,大概是十来岁,矮矮小小的站在凳子上去够他放在柜顶的糖果,最后她还是跌了下来,后背磕到了桌角。
是他的错。
她没哭,他却要急疯了。
那是第一次他掀开少女的后背,手指略过她的背心,将药涂在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上。
那时候少年的情欲初醒,仅仅是对着她的背。
少女已经有些懵懂的感情,她僵硬的身体随着他手指的抽离而放松。
大概是那个时候,他不再单纯是她的邻家哥哥。
他有了恻隐之心,他最大的极限都是在夏天,小姑娘的公主裙一度让他崩溃。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穿着,是那个年纪的女孩都喜欢的打扮,明明很盛行,明明也在学校看了很多女孩穿过。
可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想再也不要有公主裙的存在。
“痒……”
她嘤咛出声,稍微缩了缩后背,避开他的抚摸。
他的指腹没有再触碰那道伤疤,带着歉意。
阳光从落地窗闯进来,倾洒在他的背后,炽热的温暖烧灼着他的后背。
她是光明的女儿,却被撒旦玷污,光明都在替她惩罚他。
他是能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除了她,无人能伤他分毫。
“我饿了。”
他从后面抱住她,可是她需要休息。
“过来坐下吃饭。”
“好。”
他笑,顺着她的意。
清晨的阳光下。
没了他的遮挡,光芒全部晕在她的身上,纪泽衍愣住,他改变主意了。
他想给她买一对翅膀,
那是撒旦禁锢天使的快乐。
“纪泽衍。”
“嗯?”
“下周四就是订婚宴了。”
“嗯。”
他喝了一口汤,应和着她。
“我还不知道婚期。”
“大概在九月中旬。”
“嗯……还有三个月……”
她歪着头算了会儿,似乎有些烦恼。
“怎么了?”
“我要加快进度了,不然婚纱就赶不出来了。”
他微怔,他的公主要穿上真正的公主裙了。
“你还有三个月时间。”
“我知道啊。”
“你还有三个月时间就是我的太太了。”
他把话说完整了,他怕她以为他说的是婚纱的制作工期。
“我说,”
“我知道啊。”
她的梨涡又笑出来了,她撑着侧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的意思,她一直都懂。
饭后,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综艺,是云笙的综艺。
“诶!这男人手放哪呢!”
江浅从纪泽衍怀里坐起来,很是不悦的指着电视机里的画面,这个游戏是两人三足。
别人的搭档都是搭着肩。
“气死我了,宋槿琛怎么能给云笙接这种综艺啊!”
因为是朋友,所以云笙签到了宋槿琛的旗下做艺人。
她生气的抱着双臂,转头想和纪泽衍吐槽两句,却看男人神情恹恹的,似乎还有些有些不高兴。
“呃啊……”
江浅愣住,她似乎低估了纪泽衍的小气程度。
她重新乖乖睡进他的怀里,小手死死的环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聆听他心脏的跳动。
没等她开口撒娇,纪泽衍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她只好把电视声音调低,安安静静的等他接完电话。
她放开他,纪泽衍便站起身去了阳台接了电话。
男人看了一眼备注,是卫丞打来的。
“喂。”
“喂?总……总裁,您下午还有一场会议呢,您过来开吗?”
“我这两天都不去公司,会你来开。”
“还有法国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您的母亲这两天情绪又失控了。”
“让荀医生给她开镇定剂。”
“好的。”
他挂了电话之后,没有立刻进去,他点了一根烟,转身看着沙发上露出半个头的女人。
他捏着烟尾仰起头,吐出白雾,江浅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男人一身灰色家居服,黑发散碎,他一手撑在阳台上,一手夹着烟,白雾缭绕,阳光迷离,他垂眸,食指轻轻掸了掸烟灰,撒旦正在沐浴阳光。
再抬眸,他捉住她痴痴的目光,江浅有种被捉包的害羞,但她却没有别来眼,她在欣赏,美男如画。
他喜欢穿暗色,就是因为暗色,显得他沉着稳重,也就是因为暗色,让她曾经一度觉得,他禁欲冷情,不近女色。
他也曾少年,却非怒马鲜衣,只有偶尔真的高兴时,才会流露张扬不羁的本性。
他老沉懂事,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纪叔叔在外打拼,他从未让他担心。
可是他好孤寂,所以她闯入了他的世界,一开始,是江妈妈让江深和江浅带着甜点和饭菜去他家“蹭饭”。
后来江深忙了起来便很少去了,只有江浅一直在坚持。
但少年的脾性好像又和她听到的不一样,他分明是温文尔雅,笑起来如沐春风,且很疼她,就像亲哥哥一样。
那时她很小很小,一看动画片就忘记回家时间,天色昏黑,总是他牵着她将她送回去的。
再长大一点,妈妈告诉她,男女有别。
她没在意,她一心都扑在了他身上,他太温柔了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想用江深跟纪叔叔换纪泽衍。
后来到了初中,少女懵然开窍,开始幻想爱情,他还是对她那么好,他们的关系却还是像哥哥和妹妹,好像一切接触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她意识到,看他笑的时候,被他摸头的时候,
她竟然心动。
少年的后背高挺伟岸,他穿着校服的白衬衫,带着青春干净的气息,好看的眉眼上挑,待人温润有礼,气质清冷儒雅。
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学校里很多女生追求的对象。
他的身边突然变得拥挤,少女总是会站在教学楼的某个拐角,驻足凝望着他的背影。
少女的暗恋开始悄悄生根发芽,她开始打着任何名义继续朝他靠近。
她故意考的很差,故意跟妈妈提了他的名字,然后顺理成章的,每天继续带着甜点,去他家里“补课”。
她只是小心的试探着他,她想要知道他的生活,他的一切,想要知道他是否有喜欢的女孩。
或许是她的试探太明显了。
最后少年亲上她的脸颊,她看向他时,他依旧眉眼含笑。
少女的暗恋被他用一个吻结束,她小心翼翼不敢说出来的心事,全部都暴露在这个吻中。
脑子虽然稀里糊涂的但心里却明白的清楚,属于少女的初恋到来了。
他穿着校服,外套敞开,里面是干净的白,如同他人一般干净的一尘不染。
她真的信了,
真的信了她的少年纯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