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发挠骚也就这一天,第二天她起的比男人还早,他是听见动静才睁开的眼睛。
“你怎么醒了?”
小姑娘的脸肿的有些厉害,她困难的套好衣服,转头才看见男人坐了起来。
“怀里……”
他迷迷糊糊的伸出双臂,她像是有了刻板反应。
她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又下意识的扑进他的怀里。
他抱住她,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她肿起的脸颊。
“怀里空了,所以我醒了。”
他不是警觉,只是睡眠质量不高。
意识只会在深夜短暂放空,从深夜过度到黎明后,他的意识就会回归,继续潜存着。
所以她一离开,他就知道怀里没人了。
“你这样可不行,我走了你觉都睡不好了。”
“那你就别走嘛。”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颈,她侧脸,只能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许是刚睡醒,他还有些惺忪,气场不那么凌厉,他竟然加了语气词,竟然暗戳戳的撒娇。
他上身未穿衣服。
因为昨晚她又牙疼的眼泪横流,活生生的将他的短衫胸前哭湿了一大片。
她抿唇,她看见男人的后背,有若隐若现的脊柱。
于是她伸手去摸着他的后颈脖。
那里的脊柱尤为突出,她用手指摁了摁,有些硌手。
“饭不好好吃就算了,觉也不好好睡,你看看你那四年,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
“没有糟蹋自己。”
他的双臂穿过她双臂的内侧将她贴近胸口,抱的更紧。
“那时候,绝望没有办法治愈,它像影子一样,甩不掉的吸附在我的身上。”
“我没办法乐观,我见不到你。”
他口中叙述着那几年的语气平又淡,好像不值得一提,好像心里根本没留下什么深重的烙印。
“你要好好调整心态,万一我以后,要出个差什么的,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你出差,就不能拖家带口吗。”
“说什么呢你……”
“我又不是累赘,我可以自费游。”
男人嘀咕着,又侧过脸亲她的脖颈,她有两条好看的颈线,紧绷的时候,会微微凸起。
“哪个老板像你这样,这么逍遥,那公司不得倒闭了。”
“几辈子的根基都在那里,倒不了。”
顿了一下,男人又轻笑,声音低沉悦耳,他笑的平坦的直肩都有了颤动的幅度。
“比我逍遥的,江深啊。”
提到江深,江浅咬咬下唇,有些吃瘪的无法反驳。
有个不争气的哥哥,她连跟他拌嘴都拌不赢。
“我要去上班了。”
“你还没消肿呢。”
他抱着她,时不时的吸两下她的脖子,硬是不肯放手。
“我要去给落落的那套礼裙收个尾,明天她要来拿的。”
“你再陪陪我不行吗。”
“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小姑娘皱眉,掐着他的手臂试图让他知疼而退。
可偏偏男人像是没有知觉感官一样,任由她怎么拧扭,他不仅不退,反而抱的更紧。
“求你了。”
他大力的将她转了一个方向,然后压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下巴蹭着她的额头。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送你走。”
“你要是困就再睡会,温温把他的小绿丢在我们家楼下了,我骑他的车去上班。”
“小绿?”
“就是他的小电瓶。”
男人皱眉,迅速起身,他穿戴的极快,一会儿就整洁干净的站在了门口。
“不许骑他的车,我送你。”
小姑娘从床上坐了起来,眯了眯眼睛,和他对峙了一会儿。
最后大街上,路人看的就是一个几千块钱的小电瓶后面,跟着一辆几千万的车。
小姑娘带着口罩,身型单薄,瘦瘦小小的扶着车头。
男人慢慢的一点一点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任由后面的车鸣多少次笛,他都充耳不闻,继续以龟速前进。
看到江浅安全到达公司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准备掉头离开。
两分钟后,他又将车退了回来,他盯着那辆小绿车良久,又给卫丞打了个电话。
卫丞这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事之一,大概就是,替纪泽衍去偷了江浅的车。
小姑娘那天找了很久的车,男人就是不告诉她去哪里了。
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靠在车门上,事不关己的看着她找的焦头烂额。
最后他笑眯眯的安慰她。
他藏起眼尾的笑意,又强迫自己压下上扬的嘴角,他半哄着将她抱上车。
他又做出一副惋惜严肃的模样,他装的极像,仿佛他也对那“偷车贼”深恶痛觉一般。
“怎么办……是温温的车……”
“不哭,我会替你找回来的。”
“我明明记得我加了锁的……到底是谁啊!”
小姑娘懊恼的用手砸了一下包,她的语气里有怨气,有烦躁。
“外面坏蛋很多,上了锁的也有本事偷走。”
“你真的能帮我找回来吗?”
她抬眼看着他,眼里还闪烁着泪光,下眼圈红彤彤的,她吸了吸鼻子,看他眼神就像看救命稻草。
“能,找到了,就给那小子送去。”
男人勾唇,话里是循循善诱。
他是想跳过将车重新交给她的过程,直接送还给温闻。
“好……你给他送过去,让他之后也注意一点。”
小姑娘点点头,肿起来的脸颊看上去就松软,男人抿唇,要命的强忍住笑。
他诱导,她就入坑,真是小笨蛋没有脑袋。
“累了吧,躺会?”
为了凸显汽车的好,他又替她放下车椅。
“我想买一辆温温的同款。”
她躺下,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她突然还是觉得心动。
那种方向头完全由自己来掌控的快乐,真的让她意想不到。
她可以感受风拂过脸颊,可以呼吸每一寸所到之处的空气。
尤其是夏天,再舒爽不过了,那是坐在汽车里面享受不到的惬意。
她也想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又或者是张开双臂感受风和日落的照拂。
那张,才能感觉自己正当年华的年轻肆意。
“买,我以后就骑着小电瓶送你。”
男人余光看见小姑娘眼里的羡慕了,他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车。
是学生的车,他们穿着校服,后座总带着那一个两个重要的玩伴。
他们好像随时都在笑,都在聊天,声音极大,张扬又美好。
他有时候很好奇,那些高中生一人身后都背着一个有他们体重三分之一的重的书包。
那么一点小的车,怎么就能容纳的下这么多呢。
容纳了两个人,两个人的书包,又容纳了两个人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