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嗯……”
针刺入她的皮肤，小姑娘一颤，又紧紧的捏住男人的手臂。
打完针小姑娘就不闹腾了，安安静静的趴在男人怀里。
“我给她开两幅止痛药，疼的难忍的时候，可以服用。”
“谢谢姐姐……”
小姑娘温温吞吞的道谢，她仿佛恢复了理智，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女人。
“不客气。”
女人温柔至极，江浅看的都有些动容。
“但是姐姐……刚刚为什么摸我的唇角？”
小姑娘说的极为模糊，还是经男人口又给女人翻译了一遍。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知道那里有一颗小痣。
“就是觉得，你那颗痣……有点似曾相识。”
“哦……”
女人微微红了脸。
她留了女人的名片，便被男人抱着走了。
下午的客流量有点多，男人小心翼翼的护着小姑娘，却还是被一道匆匆忙忙的身影撞到。
其实是小姑娘的宣挂着的腿提到了那人，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趴在男人肩上，也微微抬头。
“对……不起。”
她模糊的道歉，那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又急急忙忙朝池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小姑娘却看清楚了，那男人的唇角下方，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小痣。
原来让女人脸红的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小姑娘下午就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修养着，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止痛针也只是让她有了片刻的安宁。
她多数时间都是哪哪都不如意的发着挠骚，比如她不想正躺着，硬要侧着睡，可压到了脸，她又哭。
比如她的肚子饿的不停叫，可喂两口小米粥，就会被她吐出来。
她牙疼的时候，满身都是冷汗，又崩溃又无奈。
“我帮你擦擦眼泪好不好？”
男人蹲在她的身边，小姑娘会往他身上撒气，但不论如何，她始终不放开他的手。
“不……”
她不听话的摇头，垂眸可怜又委屈的捏着他的大手。
“疼……”
“我知道。”
他眼里有不忍，却也在没得到她的准许前，碰都不敢碰一下她的脸。
“如果可以，我也想替你疼，再忍忍好不好？我陪陪你，你别哭，我抱着你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疼了。”
他也发着抖，上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喘息，他又无能为力，又手足无措。
这时候他大概希望自己有魔法，转移疼痛的魔法。
他可以向神明请缨，愿神明将她的所有悲和痛都交于他来承受，他的宝贝，这辈子只要拥有喜乐就够了。
小姑娘见他这般卑微得祈求她平息情绪，她突然不再舍得再这般折磨他了。
“都怪你……”
她不哭了，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她嘟嘟囔囔的，好像是指责，却又没有真正怪他的意思。
“怪我，都怪我，那你不哭了，好不好？”
男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责，但是知道她停止了哭泣，所以他大喜，甚至借此替她将脸擦了干净。
小姑娘望着他，他碰她时神情紧张又严肃，她蠕动了嘴唇，又突然小幅度的勾唇。
怪他，怪他突然出现，怪他给她依靠，怪他惯她宠她无度，怪他被她捶打也没有一句怨言。
怪他给了她恃宠而骄的资格。
怪他爱她。
她这般闹腾的惹人烦，情绪失控的哭泣撒娇，都怪他。
她本可以坚强的，她本可以一个人冷静的度过这次拔牙的，她对这样程度的疼痛，其实不屑一顾。
她不是非要他来的，可是他总是出现的如此合时宜。
就像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在她有需要的时候，瞬间移动到她的身边一样。
“你看。”
他打开手机，伸到她的面前。
手机的壁纸还是他们在城堡下面拍的那张拥吻的照片，她盯着照片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你看日期。”
男人指了指时间下面的日期，江浅看了一眼，还是不懂。
“等你牙好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他说时，小姑娘的眼睫高频率的眨了眨，然后眼里又有泪光闪烁。
“要……结婚。”
她说的含含糊糊，男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你不哭，好好吃饭，你把它淡忘的时候，它就快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她说的是她那块肿起来的地方。
“你也想它快点好对不对？谁家的新娘，结婚的时候，脸颊肿的像蜡笔小新啊。”
“那……怎么办……”
小姑娘听到“蜡笔小新”这个形容词，就急了眼，她又拿起床头的镜子，十分介意的照个不停。
“它的恢复期很短，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相信我。”
他终于得以摸了摸她那肿起来的脸颊，软软的，想捏，却又不敢。
“你会不会嫌我难看……”
“我干嘛嫌你好看？”
他明明听懂了，却故意换了词，小姑娘轻哼，又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是难看！”
她重复了一遍，这次她努力说的很清楚，生怕他听不懂。
“对。”
“是好看。”
小姑娘破涕为笑，她搂住他的脖子，他顺手将她抱了起来。
“走喽，去结婚。”
小姑娘突然举起双手，身体也跟着后仰吓了男人一大跳，他连忙托住她的背，嘴里是嗔怪，眼里却是宠溺。
“结婚之前，先吃饱肚子好不好？”
“好！”
她的小腿荡起来，双手又放下来重新抱住他的脖子。
她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男人的投喂，她慢慢的张开一点嘴巴，又将粥吸进去。
眼睛也红，鼻尖也红，脸颊也红，也肿，总觉得她还想个未成年的小朋友。
但小姑娘站起来，个子也算是出类拔萃，怎么就脾性幼稚的一点没改。
“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她抓住他的手腕，又含糊不清的问了一遍。
“你愿意的话，随时。”
“骗人。”
“没有戒指，没有请帖，没有地点，你说随时，裸婚吗？”
“你是担心这些？”
男人挑眉，笑了。
“不必多虑，我给你的，从来不会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了。”
她眯起眼睛，抛开了这些顾虑的，她期待着，他能做到哪种程度。
如果不是让她又惊又喜的程度，那就统统归于失望。
他也从不过问她的婚纱，也从未亲眼见过。
她想让他眼前一亮，所以相对的，他，也想让她终生难忘。
这就当是他们，偷偷留给双方的惊喜。
她只需要穿着那身洁白，踩着鲜花和掌声，沐浴光芒与暖阳，微笑着站在他的眼前就好。
剩下的路，他会奔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