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怕吗
怸子2021-03-17 10:093,825

  最后江浅弱不敌强,还是被他拖进了浴室里。

  “你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我……”

  她打了哈欠,微微垂着眸,声音软软糯糯。

  “好。”

  纪泽衍轻轻应着她。

  “疼也要说,伤心也要说,生气也要说,只告诉我。”

  “好。”

  “你只会说好。”

  江浅毛茸茸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我觉得我的太太已经很累了。”

  “所以呢?”

  “我想让你快点入睡。”

  “然后你就敷衍我。”

  她垂着眼睫,嘴巴微微撅起,不是生闷气,倒是带着点笑意。

  “你这是污蔑。”

  他轻笑,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小姑娘的眼睛终于磕磕碰碰的合上,一夜好眠。

  夜里她好像做了梦,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他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了她的梦里呓语。

  她说,“别走。”

  后来他记了一辈子,从未曾再离开过她。

  第二天降临之后,江浅又和纪泽衍腻歪了一个上午,期间黎束发来一条短信,说是接到公司安排,又批了她们几天的假。

  本来按照行程,江浅今天就理应和黎束往回赶了,公司突然批假,引的小姑娘有些怀疑的看向了纪泽衍。

  “你……”

  “你肚子饿了吗?”

  男人低头在她唇瓣上嘬了一口,直接打断她的话,引入了另一个话题。

  “嗯……饿死了!”

  江浅的肚子有些不争气的“咕叽咕叽”叫嚣着,她身体多少还是有点疲惫,所以肚子饿的极快,好在纪泽衍已经订了餐。

  门铃响起后,男人将整个餐车推进来,随后又将江浅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好香啊!”

  “吃吧。”

  男人将牛肉和甜食都放在江浅面前,自己却只盛了一碗素汤,江浅一边吃一边观察着他吃。

  他叉起半片面包轻咬,随后又剥了两个水煮蛋,自己吃了一个还有一个放在了她的碗里。

  很快男人便擦了擦嘴巴,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一旁看着手机里的资料。

  “张嘴。”

  一块方方正正的牛肉粒出现在纪泽衍的面前,他愣住迟迟未开口,牛肉粒戳了戳他的唇瓣,他张嘴咬下,慢慢咀嚼。

  “你为什么吃的比我还少?”

  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伸脚去踢了踢他的大腿,男人一手握住她的脚腕,将她拽过来坐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饿。”

  他淡淡的答了一句,继而低头继续翻阅文件。

  “你不疼你不饿,您是钢铁侠吗?”

  她一边嘟嘟囔囔的怄气,一边继续往纪泽衍的嘴里塞着食物。

  “你工作本来就忙,还不好好吃饭,会累垮的。”

  “不会,我精力很充沛。”

  男人哼笑,低头吻着她的眉眼,他微凉的唇瓣为她抚平了眉间的微皱。

  “我现在很认真!”

  她却突然不似平日里那般好哄逗,小姑娘没有因为他的意有所指而面红耳赤,相反的她眼底的担忧加深,微微有些严肃。

  “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他微微收敛了不正经,向她承诺,她眸中的担忧才逐渐隐去,她顿了会儿,纪泽衍还是等来了那个问题。

  “四年里……过得不好吗?”

  “……当然不好。”

  江浅抬头,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沉寂已旧的忧郁落寞在撞上小姑娘心疼的目光后,不停地宣泄翻涌。

  “见不到你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那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她倔强的将泪水逼回眼眶,她眼里有质问有失望有疼惜。

  “我答应了父亲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用了四年去完成约定。”

  “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小姑娘环着他的腰蹭上来,江浅整个人被纪泽衍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她微微直起身体,与他平视。

  “浅浅。”

  她身上带着香甜软糯,气若游丝绕他心怀,男人垂眸盯着她的下巴,无奈的唤她名讳。

  “我需要答案。”

  江浅双手捧起纪泽衍的脸,一双湿哒哒的狗狗眼对望着他。

  小姑娘眼里星星点点的暗光将他吞噬,她有意诱惑引导,而他不可抗力的堕入了她的圈套,万劫不复。

  “回答我,好吗?”

  她红润的浅唇一张一合之间,他知道沉沦需要付出的代价,他越发渴望她的唇她的香甜。

  “过会儿说。”

  终于听见他说,低哑的嗓音刚刚落下,他的唇瓣就凑了过来。

  江浅未躲,反而就着他的热吻,他还想要得寸进尺,便被怀里的人抵住胸口一把推开。

  唇瓣相差毫厘之间,她下巴抵着他的肩,后背微微耸动。

  “快回答我。”

  她将他逼到了极点,逼到了他不得不缴械投降的地步。

  “怕你听了之后,会害怕。”

  “不许擅自定义我。”

  “和我的母亲有关,这四年,我一直陪到她的病好转。”

  “到底是什么病。”

  “躁郁症。”

  江浅顿住,小姑娘的眼睫轻颤,纪泽衍沉下眸子在她眼里探寻恐惧,可她没有,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躁郁症?”

  “嗯。”

  “你……有害怕过吗?”

  她声音有些颤抖,却不是害怕的颤抖,是心疼他。

  原来在这冗长无尽的时间线里,他同她一样难熬。

  “有过。”

  “很小的时候,后来便习惯了。”

  他绕着她垂落在后背的长发,对比她的反应,他要平淡很多,是习以为常之后的满不在乎。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

  她眼尾又沾了湿意。

  “你来找我之前,我会喂她安眠药,我想,她睡着了就不会把你吓走了。”

  男人轻笑,笑声空寂诡异,笑颜落寞讽刺。

  他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颤的更加厉害,他还未摸清楚,是对他冷血的恐惧还是对他丧心病狂的畏缩。

  “浅浅总是会在我家里待很久很久……”

  男人嘴角轻勾,继续把玩着她的长发,说的轻飘飘。

  “我就加大了安眠药的剂量,那时候想,她要是永远这么沉睡就好了。”

  为了守护天使对他的善良,为了每天都看见天使的笑容,他承担了所有肮脏,欲望摧毁理智,他愈加的害怕,他的天使会被那个疯子吓跑。

  他害怕她的离开和躲避,他怕想念会把自己变的扭曲。

  他不想囚禁他的天使,不想看见天使的笑容皴裂被泪水代替,所以他便只能想办法让疯子消失。

  即便那个疯子是他的亲生母亲。

  “你疯了……”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她抱着他,他便看不见她的脸,但知道她在哭,他以为,她被这样的他吓哭了。

  “大概吧。”

  他侧头吻着她的发,有自嘲的轻蔑。

  “那是你的母亲。”

  她推开他,一双水眸望穿他的内心,那颗本就焦躁不安的心脏更加快速的搏动。

  “我知道。”

  “你有想过加大剂量会害死她吗?”

  “我说过,我想让她长眠。”

  宋怜那时的精神状态早已摧毁了年少的他全部的耐心。

  他那时也只是个孩子啊。

  也只是个本应该拥有被爱的资格和放肆童年的孩子啊。

  一个孩子,要让他怎么承受疯子的折磨,怎么承受和疯子关在一起的恐惧。

  “她打你了吗?”

  江浅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他的脸,仔细回想,是有迹可循的。

  他总是穿着长袖,每次见到他,他的身上都会莫名其妙有淤青和伤痕。

  “她差点杀了我。”

  男人擦去江浅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拇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蛋儿。

  宋怜差点杀死了那个对生活抱有渴望的纪泽衍,差点杀死了他对世界所有的期待和美好。

  宋怜的身边不能有尖锐的东西,最危险的一次是她跑进了厨房里。

  江浅想起了什么,她掀开男人的袖子,那道浅浅的疤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纪泽衍垂眸看着疤痕,这便是宋怜用刀狠狠刮下去的痕迹。

  “这也是她做的……吗?”

  “嗯。”

  “怕吗?”

  他抚着她湿润的脸蛋,拇指擦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缓慢摩擦。

  “我,我的母亲,都比你想的还要丧心病狂。”

  “我和她一样有扭曲的心灵。”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眸光沉郁幽深,琥珀色瞳孔的深处,有疯迷痴狂。

  “怕。”

  她回答道,男人沉了脸,她却轻轻吻上他的唇,纪泽衍不为所动,豆大的泪滴砸在他的脸上,他感受着她滚烫的情绪。

  “可是我爱你。”

  “无条件的爱你。”

  “好。”

  他满意的勾唇,大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地贴上她的唇,她还在抽噎,呼吸艰难的迎合着他。

  “把……事情……都跟我说一遍好不好?”

  他终于放开她,她有些缺氧,声音软软绵绵的轻颤。

  “听故事,需要支付代价。”

  “知道了。”

  她娇嗔,红潮又攀上耳垂。

  “那我们晚上回来讲故事,嗯?”

  他语气上挑,喉咙里有细碎的笑意,在这阒寂的午后,格外的让人心烦意乱。

  “好……”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江浅的手隐隐发麻,她有些累了,他便只好结束,他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了下手之后,卫丞就已经将他的衣服挂在了门外。

  “真好看。”

  纪泽衍换好衣服打开门江浅便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她穿了很经典的赫本小黑裙,就他换衣服这会儿功夫她已经把头卷成了大波浪。

  昨日活泼单纯的小公主今日摇身一变,变成了冷艳高贵的黑天鹅。

  他们依旧是相同的色系,是江浅让卫丞送的黑色衬衫。

  “为什么没让卫丞送卫衣?”

  他单手扣着衬衫的袖口。

  “因为今天想和你换一种风格。”

  她退后几步,看的痴迷,纪泽衍从未穿过黑色的衬衫,男人解了两颗扣子,领口微微敞开,微凸的锁骨若隐若现。

  江浅靠近,将金丝边的眼镜卡上他的鼻梁,她记得他不近视,所以眼镜只是有框没镜片的装饰罢了。

  “麻烦。”

  男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想把眼镜摘掉。

  “不许摘!”

  她打掉他的手,眼里有深深的痴迷。

  他不知道,他今天的装束有多斯文禁欲,像是存活于暗夜的神邸,背着光芒朝她侃侃而来。

  江浅伸手勾住他的领口,她只要轻轻一拉,那禁欲薄情的高岭之花便会陨落人间红尘,堕入与她的爱欲。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男人弯下身体的瞬间,她歪头吻上了他的唇,随后一双打手抵住她的后脑,他将眼镜向上提卡在了头发上,还带上去额前了几缕碎发。

  他一次又一次的加深这份吻,她唇角的红妆被微微晕开,他离开时,唇瓣上沾了些潋滟。

  男人拇指划过唇瓣将红渍拭去,他又回归了高傲禁欲的状态,好像刚刚发了疯一样涉取甜蜜的不是他。

  又是只留她一个人情迷意乱。

  “戴着它吻你,太麻烦。”

  纪泽衍摘掉眼镜,随意的扔在桌子上。

  江浅像是魔怔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疯狂心动痴迷,她把神邸拉入深渊的同时,自己也深陷泥泞不可自拔。

  “嗯……麻烦。”

  她呆愣的点点头,随了他的愿。

  原来“麻烦”的意思,不是指戴着难受,是指接吻有了阻碍。

  “走吧,公主。”

  他抬起她的手,而后低头轻吻她的手背,是绅士的撩拨。

  他太了解她,知道用怎样的眼神望她,怎样的语气说话,会让她怦然心动,会让她囿于温柔。

  无疑,他是成功的。

  这场爱情里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但他的女孩从来都不是白兔。

  狐狸碰上了狼,她同样狡猾的勾他入了陷阱。

  最后,他栽的同她一样惨。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 江小姐已是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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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致命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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