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晋阳侯看着画卷上的女子,心中一阵悲凉。
“卿若~”
他怀念的呼唤,可无人应他,女子笑的恬静,一身鲜亮的红衣,眉眼都是欢喜,发髻还是闺中的模样,很是年少。
“阿摇还是很像你,性子却又不像。”晋阳侯唠叨着,想到什么说什么。
若是只论容貌,女儿有六分卿若的影子;
可性情上,母女两人天差地别,尤其是……
晋阳侯想到这里,不由得神情萎靡,尤其是卿若去后,阿摇便越发变了性子,直到现在自己这个为父的,却也无法与之亲近。
先前收到王景行的来信,随信而来的便是这画卷,画上的是闺中的卿若,晋阳侯看到画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王景行的意思。
“……晚辈希望侯爷以父之名,体谅阿摇,让她安心无忧的待嫁,那风风雨雨不必吹到侯府的后宅之中。”
晋阳侯这才后知后觉,问了管家和芳姨娘,方得知宴会那日发生的事情,原来差一点自己就被使了绊子,不得不抬个人回来。
芳姨娘倒也通透,看见侯爷眉间不喜,便连忙好言相劝,“侯爷宽心,毕竟那事被姑娘先行处理,不会再起风波的。”
晋阳侯有心说芳姨娘做事不周,可也知道那日的情形,身为妾室的芳姨娘是没有资格招待女客的,传出去只怕说侯府没规没矩,更是于阿摇不好。
想到阿摇一个待嫁的姑娘,却不得不出面处理惦记自己的人,晋阳侯的脸上如何还挂得住。
索性这段时间就安心呆在府中,鲜少出门赴宴,即便出去也会吩咐管家,让可靠的人跟着,不可出了岔子。
芳姨娘都觉得侯爷这段时间十分的收敛,几次三分的试探才得知,侯爷希望二姑娘安心出嫁。
转头就将这事委婉的告诉了二姑娘。
章摇念着明日是章青眉的头七,想着是否让人去祭拜一下,却得知芳姨娘说的这事,便故作羞赫的低下了头,藏住眼中的深思。
一旁的金燕笑眯眯的上前,捧着手里的宣纸和芳姨娘讨教,“姨娘来的正好,听闻姨娘未入府的时候绣技便是不俗,便想请姨娘过过眼,姑娘这红盖头的绣样如何?”
芳姨娘被捧着听了好话,便也顺势指点起金燕来。
“姑娘在想些什么?”琴娘一回来,就看到盯着账簿一面,久久未曾翻页的姑娘,她总觉得姑娘心事重重,却不知姑娘在想些什么,多次出言打听,都被姑娘掩了过去。
章摇回过神来,将自己心中打算说了说,“章青眉去了这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柳姨娘,明日是她的头七,总觉得人世变幻无常,令人唏嘘。”
琴娘看了一眼金燕,金燕连忙上前为姑娘揉按这头部,姑娘这多思不好,待嫁的人儿都是要喜气洋洋的。
章摇舒服的喟叹,又听见琴娘的提议,“不如明日去大悲寺一趟,佛前许个愿,也算是希冀大姑娘来世安安分分,莫要再起波澜。”
如此,也好。
次日雪后初晴,章摇带着银环绿珠上了马车,至于金燕,被琴娘开口留下,说是嫁妆之事,还需要金燕多留意几分,不好陪着姑娘出门。
车毂悠悠转动着,载着章摇离开。
琴娘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回头便问金燕,“如何,消息可告诉了沈府?”
“琴娘放心,沈大人定然与姑娘前后脚到大悲寺,必让他们好生相处。”金燕乖巧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