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枫看我的神情极其复杂，错愕中带着震惊，震惊中夹杂愠怒。
“你是魔鬼吗？”半天后，她憋出来这么一句。
我尴尬的挠挠后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在她这里就一股脑都说了。
我觉的可能是跟夜枫的职业相关吧，她要比一般人更能开的起玩笑，也更不会瞧不起我。
要不是我现在真的很紧张，也不至于逮住她这只羊往死里薅毛。
“我这实在找不到人了，大家都挺紧张的，都拿不出来钱……”
“我不紧张？我手头宽裕？”夜枫反问，语气有点强硬。
我叹口气：“你这不是躺赚呢嘛，我以为挺轻松的。”
“你试试？”
……
我无语，不过细细一想她说的也没错，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难，而且她这工作也是体力活，可能也不好赚。
“而且你不看看现在几月份？你以为钱很好赚吗？”夜枫点燃一支女士香烟。
我摇摇头问道：“这跟月份有关吗？”
“废话，paio客冷的都不出来！”
我伸手在脸上重重的摸了一下：“这我还真不清楚，没想到你们这行还有淡旺季之分。”
夜枫瞪着我，我挥挥手示意自己想想别的办法，让她赶紧回去吧，可她却在我转身时又问我，这笔钱很着急吗？
我没有撒谎，真的很着急，征信这个东西我很清楚是什么，要是因为几千块钱给栽坑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我甚至都做好网贷的准备了。
可下一秒，夜枫掏出微信发了几条短信，然后在我的注释中，飞机头经理居然从餐厅里跑出来，满脸兴奋。
“喝酒，去不去？”夜枫看着他问道。
飞机头跟哈巴狗一样，一脸奸笑点头，我站在一旁，人麻了。
感情这吃顿饭，还给夜枫吃出来生意了。
“高然，我们先走了。”
说着话，夜枫很自然的就挽住了飞机头的胳膊，惹得这男人脸色瞬间通红！
他或许还不知道夜枫的职业，而我却知道叶枫的手段，先喝酒，氛围到了想解锁新姿势，那就得加钱。
虽然我知道她今晚是不想接客的，这么做完全就是给我借钱，但这反倒令我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我总有一种逼良为娼的负罪感在心头萦绕，我直接一把将夜枫胳膊拽过来，看着她说道。
“别玩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夜枫不知为何，一把将我胳膊抽掉，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高然，我要你记得，这是你欠我的，永远记得。”
她说完后挽着一头雾水的飞机男离开，而我却怔愣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不太清楚叶枫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跟她的关系，最多就算是朋友，不太理解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可怜我？觉得我跟韩黎分手了内心脆弱？
夜枫有这么博爱吗？不是都说B子无情吗？
她的身影已经在我视线中消失，而我并没有因为马上有钱还债而感到轻松，相反，我心头更加沉重。
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我只能告诫自己，等夜枫不能躺赚了，我会想办法帮她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
回到我房间门口，我看见那双爱马仕的鞋盒还在门口，我这次将它抱起来，带回房间打算留个纪念。
可等我刚开门进去，就听见楼上一阵脚步声，数秒后，何进和夏溪两人全都神情紧张的冲到我房间。
他们看见我的那一秒，脸色明显松动了下。
“你特么吓死哥们了，你先是关机，然后莫名其妙挂断我，我真以为你跳楼去了。”何进喊道。
夏溪也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但我看的出来，她肯定也是担心我。
这一刻我心里还挺暖的，最起码这个城市没太让我感到孤独，还是有人在乎的。
何进为了我专门提前来了西安，通过他的描述，今天下午他跟夏溪两人骑着电驴，从南郊到北郊，从龙首原到大雁塔，一路寻找……
我看眼夏溪，她明显是累坏了，本来一直高扎的马尾，这会都有点耷拉，外卖服也没脱掉，脸色苍白疲倦。
“谢谢。”我单独冲着夏溪说了一下，惹的何进不满。
“怎么不谢我？哥们你重色轻友啊！”
我看着何进嘟囔的嘴，好想给他撕烂，要不是这张臭嘴，我加盟费说不定真有着落了。
“谢谢你，兄弟，我谢谢你全家！”
……
送走他们时，夏溪还特意给我说了一声坚强，要做人上人……
此刻，我清洗完毕，关灯后躺在床上抽烟，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既然加盟费要不回来了，我得重新工作了，不过这次我不打算去入职拿死工资，而是在脑中盘算着少儿教育机构中的漏洞。
我自从第一次在网络电影上赚钱后，思维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我清楚一点，任何商业体系，不管多么完善，它都是会有漏洞的。
就跟程序一样，没有完美的程序，BUG永远存在，只是大小问题。
抓住了，可能钱就来了。
翻来想去后，我忽然想到叶姐的无界美术机构，她单独去腾出一间教室给一位书法老师，两人互相合作，生源互相转化，达到双赢的局面。
那我不就可以顺着这个点，去找到大批的“书法”老师，跟“美术”机构合作吗？
当然，我知道有很多教育综合体做到了这一点，但教育综合体都是在学校旁边建立。
我可以专做高档小区内的生意，小而精，让孩子出家门就可以找到“小型教育综合机构”。
想此，我猛砸了几口烟，越发觉的此事可行，我可以先以叶姐的机构做个试点，用她的美术老师，去找小区里的文化课机构谈合作。
这样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不用再去招生，只要测一波现有学生转化率就行。
我熄灭了烟，在手机上将我的想法记录下来，忙完后，我又无意间翻到了一条陌生电话，是下午六点多打来的。
我猜，十有八九是奕朵。
一瞬间我脑中又闪过了她冲我笑的画面，我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并不是特别生她气，尤其是得知青岛的机构和她没有关系后。
而上次她因为我的事情，半夜来派出所救人，这份情也算我欠她的，还有他替我隐瞒开机构的事情……
想到这，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今晚还骂人家诈骗犯。
于是，我顺着电话号去加她微信，搜索之后，我看见了她的头像和微信名。
“花海？”我念着她微信名，点开她的头图看了一眼，这好像是她旅游的时候拍的，在一片沙滩上，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点击了申请好友，等待她回复时，我又给夜枫发了条消息，问她在干嘛？
她回我：“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