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枫的回复让我脑中浮想联翩。
可在我印象中,这种事情不应该都是鱼水之欢的快感吗?
我没办法想象如果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做,是一种什么感觉?
而她又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快速的回复我消息?
想的多了,让我心头更加阴鹜,索性我也没有回复,手机丢在一旁睡着了。
次日,外边的阴雨声将我从睡梦中拽醒,我揉着脑袋坐起来看向阳台窗户,此时外边大雨瓢泼,天色阴沉的吓人。
窗户上凝结着大片雾气,冷风从窗户缝隙中呼啸而进,吹的我头疼。
我吧唧一下嘴,从凌乱的床头抓过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吞云吐雾般的看着窗外发呆。
这一刻我想起了韩黎……
去年秋冬转换时,我在回民街给人家拍短视频,每晚回来都在凌晨三四点,而我们住的那个房间的窗户也关不紧。
韩黎每晚将电褥子开到最大,还要抱着暖水壶才能入眠,而有天晚上我凌晨三点回去后,却发现她湿漉漉的坐在床角发呆。
那个暖水壶被开水烫炸了,水浸湿了整个床铺,在冷风中又凝结成了冰霜。
她流泪看着我,我上前紧紧抱着她,我们谁都没多说一句话,只有阵阵呜咽声,一直从深夜飘荡到黎明。
我将烟头掐灭,起身收拾东西,虽然外边雨很大,但我没有躺平的资本。
等我准备出门时,才看见手机里夏溪的短信。
她说房东今天让人修锁,让我帮忙盯一下,另外,她还告诉我何进跟他一起去外卖总部报到了。
……
夏溪房门口,一名跟房东年龄相仿的秃顶男,正用工具换着锁,而我则给房东发根烟,不悦的抱怨道。
“我说你也真是够扣的,为了省个人工费,这都等了多少天了?”
房东吧唧着烟看着我:“两包烟就能搞定的事,花那钱干啥?”
说完,我看见秃顶男回头幽怨的瞥了房东一眼,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朋友关系,于是开玩笑道。
“师傅完了留个微信,下次我找你,三包烟。”
房东小眼睛白了我一下,过了一会后,门锁就换好了,检测无误后,房东从口袋掏出来一包中南海烟递给秃顶男。
“给,今早你都抽了我九根芙蓉王,折合中南海的话,顶得上一包了。”
这一瞬间,我亲眼看见秃顶男头顶为数不多的毛,又被震惊掉了几根。
……
等他们走后,我单独试了几下锁,确认无误后我准备离开。
可看见夏溪房内的窗户未曾关严,我走进去帮她关紧后,却发现雨水已经淋到了她的行李箱。
我打开行李箱,本想看下衣服有没有被淋湿,结果却在几件毛衣下,发现了一个粉色的日记本。
此时,我心中是纠结的……
偷看日记这种行为是不耻的,但,夏溪的身份真的让我感到好奇,一个姑娘无父无母,没有朋友?
这说出来,反正我是从来不信的,所以我很好奇她会不会是跟家庭闹矛盾了?
会不会家里人很担心,但就是找不到她?
出于这种想法,我直接翻开瞄了一下,开篇的日期都在三年前,于是我又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
可接下来我看到的内容,彻底震惊到了我。
她满篇的文字,写的都是我!
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内,全都是对我的不满,从把我送到派出所开始,她的文字里都是对我的失望。
【我没想到高然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人,完全让我感到陌生,或者,他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我想象的太好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这么大吗?】
【我明天就准备回青岛,再也不想看见他了,让人作呕。】
【我忽然觉得,他好像也还不错,是我误会他了吗?】
【今天跟高然去救人,我在城墙下看了他好久,他看上去很深沉,好像脑袋里藏了很多事情,她是在想那个女人吗?】
【要做人上人……呵呵,刚听时差点给我雷死!】
【王八蛋,鸹貔!居然敢脱我衣服,还用牙膏射我,看我接下来怎么整你。】
【马上要走了,忽然有点舍不得……】
我看到这里,眉头紧紧皱起,嘴唇都有点微微发颤,情不自禁的喃喃道。
“这……字也太丑了……这是大学生的水平吗?”
噔噔噔~
忽然,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能跑这么快,除了夏溪也没谁了。
我连忙将日记本胡乱塞到她的行李箱中,匆忙将箱子盖住,然后正准备冲出去时,结果她身影一闪,先跑了进来。
我两尴尬对视一眼,她被淋成落汤鸡了,头上的雨水不断得滑落在脸上,头发也都湿透了。
“西安这鬼天气,我早上走还好好的,外卖送一半都快给我淋死了!”
夏溪从我身旁跑过,钻到洗手间去,将头发散落下来捋水。
“门锁修好了?”她喊道。
“哦,好了。”
我通过洗手间镜子的反射,看见夏溪将外卖服脱掉拧水。
“何进更惨,第一天上班就摔到雨水里了,一会他上来你帮他抹点酒精。”
“行,那我去给他开门了。”
我这会脑子很乱,想下去自己清醒一下,可刚要走时,夏溪却冲我喊道:“你先别走,去我箱子里把最上边的干毛巾给我拿一条,快。”
我应了一声,走到箱子前将其揭开,可夏溪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唰的一下从洗手间跳出来大喊。
“等会!别动我箱子!”
我手都已经将箱子打开了,被她这么一吓,顺手攥起一件衣服后,脸色苍白的转头看向她。
夏溪散落着头发,快步冲上来,一把将行李箱合住,重重的喘息着看向我。
她自知这举动有点尴尬,红着脸解释道。
“我……女生的箱子不能乱翻,有没有一点常识?”
我刚准备怼一下,可何进穿着外卖服,湿漉漉的跑进来朝我喊道。
“高然,你房门给我开下,我去……我去!”
何进眼睛怔愣的看着我和夏溪,最后那声我去,喊的我有点懵。
“怎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哥们……耽搁你好事了,你先忙。”
何进扭头又走掉,搞的我一脸懵,但何进是个二愣子,所以我也没多想,而是将从箱子里拎出的衣物递给夏溪。
“那这个你放回……我去!”
我这才看清楚,自己手里捏的是X罩……
而夏溪,正在用一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
“高然——你个鸹貔!我让你从最上边拿,谁让你翻底下了?”
“你听我解释,它真的在最上边!”
“放屁,我自己放哪里的我不知道?又没有人动过我箱子,它怎么自己跑上来了?”
“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水淋进去后,它飘起来了……”
夏溪嘴角抽动,一副看鸹貔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