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像一只飞鸟,自由的翱翔天空,我可以变换各种姿势,可以纵横九万里。
奕朵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她还是赶在除夕夜前,约我吃饭。
很快,我便来到W酒店,将电驴停好后,快步走进。
大厅内,那名经理认出来我,热情的提醒我弈总在三楼西餐厅,靠窗的位子。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上次就是他将曹落带来的,于是我没好气的嗯了一声,走入电梯。
到达三楼西餐厅后,我顿感一股热浪袭来,因为除夕的缘故,餐厅人很多,可这么多人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发呆的奕朵。
我感觉我们好像半个世纪没见了,可她依旧那么美丽,上身穿着黑色大衣,白绒的打底衫,西裤将她的双腿显得笔挺修长,再配一双白色高跟,气质绝美。
旁边桌的老外,时不时回头瞄她一眼,估计想搭讪,可奕朵像个冰美人,那种拒人千里的气质,让他望而却步。
我深吸口气,悄悄绕到她身后,忽然拍下她肩膀,她紧张回眸时,我俩再次对视,我笑,她也笑了一下,只是很淡的那种。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她回答。
我哦了一声,坐在她对面,她抬手招来服务员,问我吃什么?我说随便,这顿我请,让她放开吃。
她握菜单的手顿了一下,简单点了餐后,她从座椅旁拿起一个礼品盒递给我:“高然,新年快乐。”
我愣了,心跳加速,手指颤抖……
她拿着礼物的手有点僵:“你不要吗?”
“要要要。”
我接过来,问她可以打开吗?在她点头后,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防风打火机,最关键的是,上边印着Hellokitty的图案。
我老脸有点红,眼眶也是,但我强压情绪,咳嗽一声道:“谢谢,我很喜欢,可是我……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
“高然。”她忽然打断我。
我抬头看她,却发现她神情很不自然,脸色也不对,我问她怎么了?
她用手将头发别在耳后,吸口气看着我:“加盟费,咔里机构暂时没法退给你。”
我表情凝固住,手攥着打火机,数秒后,她继续说道:“有件事,以前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是咔里的股东,所以……你的钱,我从卡乐教育里拿给你。”
说完,奕朵低头将白色的手提包拎起,取出一张金色的卡,从桌面上推到我眼前。
“对不起,高然,这么久才还给你。”
我的心忽然被尖锐的物体,狠狠刺穿!
当夏溪告诉我这些时,我还那么的不相信,可奕朵她……她都懒的遮掩,这么赤裸裸的告诉我。
我问自己,如果她真的在乎我,会这么直白吗?
看着这张卡,我心中的信仰崩塌了,心头那片白云,也骤然被墨汁所浇成黑色。
“所以呢?接下来是不是要我撤诉?”我的语气已经冰冷无比。
奕朵眼睛看着桌上洁白的餐盘,微微点头,并说希望我谅解。
我鼻头一下酸了,眼眸看向窗外,重重的呼吸着:“今天这顿饭,是来谈生意的,哼,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家里朋友还等着过节呢。”
“不是,高然……我是觉得,你需要这笔钱。”
“我是需要,但不是这种场合,这种方式!”我喊了一嗓子!
声音有点大,隔壁桌的人纷纷转头看向我,经理也走上前来,提醒我小声。
但他的话让我很窝火,因为他前面加了一句,说这里都是高贵的客人。
我内心苦笑,高贵?
奕朵是咔里的股东,咔里是个骗子机构,多少人身家性命都被骗走,多少官司悬而未决,她拿着那些穷人的钱,来这里当高贵的人?
此刻,我内心极其纠结,那两个小人又再开会,一个说相信奕朵,这里边肯定有误会,并且列举出奕朵对我的种种好。
另一个观点就简单多了,就一句话,好你大爷!
忽然,经理又折返回来,弯腰低声问我:“先生,门口那辆电驴是您的吗?”
……
电驴是我的没错,但就因为我刚才表现不高贵,他就直接怀疑到我吗?
这会,我算是体会到何进昨晚的心情了。
“你瞧不起谁呢?”
我怒了,当着奕朵的面,又是这种局面,我必须争面子。我指着自己脚上的“爱马仕”。
“看见了吗?我一双鞋大几千,我会骑电驴?”
经理瞄了眼鞋,连忙赔笑:“不好意思,不是您的就好,刚我们店员说看见电驴被垃圾车给挂住,拖走了。”
“卧槽!”我特么一下就站了起来。
下一秒,经理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其余客人也纷纷回头。
我脸色胀红,缓缓坐下抬起脚道:“哎卧槽,鞋脏了,哎~名牌就是不耐脏啊……”
经理微笑一下,一声抱歉后离开,而此刻奕朵却表情失落的看着我:“你不要你的车了吗?”
“我朋友开车送的。”我故作淡定的用餐巾纸擦着鞋边。
余光看向奕朵,她好像也在盯着我的鞋。
等我稍微舒缓一点,我扔掉餐巾纸,抬头看向奕朵道:“弈总,如果我不撤诉,你是不是还要找人打我?”
奕朵那张平静的脸,忽然发生一丝波动,她看向窗外,低声道:“高然,不要这么对我好吗?”
“那你就可以这么对我吗!”我声又提起来,惹得经理老远看向我。
我深吸口气,对她继续说道:“我真的很心寒,弈总,我把你当朋友,可你把我当傻子,你既然是那边的股东,在青岛时一句话就可以给我退钱,但你做了吗?没有!我该庆幸是你朋友吗?所以你可以私下把钱给我,又让我私下撤诉,可那些你不认识的人,那些被你们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他们的钱,谁来退?!”
奕朵呆滞的看向窗外,她双肩在颤抖,店经理又过来,态度强硬的让我小声,不要打扰别的客人。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瞪着他:“我掏钱吃饭,你特么管我声音大小!”
经理愣了几秒道:“先生,钱是这位女士出的。”
……
我特么……
“她掏的怎么了?我软饭硬吃不行吗!”
此话讲完,餐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客人都看过来,气氛当场凝固,还有位小姑娘,看了我两眼后,转头问她家人。
“妈妈,妈妈,什么叫软饭硬吃。”
她妈拍下女儿脑袋:“吃你的饭。”
“饭太硬了。”
……
我这下冷静了,回眸时奕朵正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复杂,让我一点都琢磨不透她的心。
我累了,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于是当着经理面,拿起桌上的卡后,我看着奕朵道。
“谢谢弈总还我血汗钱,我会撤诉的,但作为以前的朋友,我提醒弈总,多行不义必自毙,法官虽然会迟到,但正义绝对不会缺席。”
“法律会迟到,不是法官。”经理提醒我。
我转头怒骂:“有你特么什么事,滚!”
说完,我将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下摔在奕朵眼前。
“弈总您的礼物,我无福消受,您收好。”
说完,我红着眼眶离开,转身的瞬间,我流泪了。
我不知道她此刻什么表情,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我就这么看似潇洒的走了。
耳后,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
“妈妈~妈妈,他好帅啊。”
“小屁孩你懂什么,赶紧吃,饭都软了…呸!都凉了。”
……
出了酒店,我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我挠挠头:“我车呢?”
在四处环顾时,我发现奕朵居然在窗边看着我,我顿时倒吸口气。
刚好,我身边停了辆奔驰,于是我伸手拉下门把手想装一下,结果咔的一声,居然拉开了。
主驾驶坐着一位大哥,诧异的看着我往他身上坐。
“你,你谁啊?”
“大哥,让我坐会,求你了。”
“你特么有病吧!我报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