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过来打点过了,所以晚上当孟怀月拎着食盒到监牢门口时,衙役给她开了门就假装看不见她,安静站岗了。
“孟姑娘你知道的,奸细这种情况敏感的人,都会被看管的很牢的,所以孟姑娘请尽快。”在孟怀月正准备进门时,旁边准备带她进去的看守,目不斜视的轻声提点到。
孟怀月知道,这主要还是早上打点的银两比较到位,所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就跟着前方带路的人进去了。
“到了,孟姑娘进去吧。”走了不久,就到了地方,那衙役把门上的锁打开,示意孟怀月进去。
“有劳了。”孟怀月低头表示感谢钻进了这个灯光昏暗的狭小地方。
在这个正方形的监牢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最右侧的角落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那乱糟糟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鸡窝一样,露出来的手脚也都是沾满了泥巴和干掉的血迹,两者混合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黑红色。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孟怀月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然后走近那个人影。
“你好?”
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个人影动了动,透过凌乱不知道是血还是汗给黏连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中看过来。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呢,布满了红血丝,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还有怯懦。
孟怀月一怔,弯腰放下了食盒,轻声说道:“你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我是红肆酒楼的老板,孟怀月,你知道吗?”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那个人,他开始眼神惊恐连连摆手,向后退去,嘴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孟怀月又是一愣,她转头向门外看去,那个衙役还在那里。
她起身,过去问道“这个人,是不会说话吗?”
“是的孟姑娘,他被关进来时,就是这样的。”衙役低声回答。
“荒唐,一个哑巴,怎么可能叛国?”孟怀月皱眉问道。
“这我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了,上头是这样吩咐的,我们只能照办。”说完这句话,那汉子不吭声了。
孟怀月一看,实在问不出任何消息了,又往角落那个哑巴少年走去。
虽然他的面目都被头发挡的干净,但是那发出来的模糊声音,还是有些男性的浑厚。他刚刚听到了孟怀月说的话后,就一直在惊恐的往后躲去,仿佛想藏进地里去。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点问题。”孟怀月无法,只得不靠近,远远说道。
“啊…赫…”少年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两手撑着地还在往后退着,手上脚上那些伤口因为这样的蹭,又裂了开来,血液慢慢流出,空气中血腥味慢慢蔓延开来。
“你别动了,已经出血了,你放心我不过去,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伤害你。”孟怀月看那个少年手上又变成了血肉模糊,无奈只能安抚道。
似乎是相信了这句话,那少年果真没有再动,但是也没吭声,只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是,你就点头,如果不是,你就不动好不好?”孟怀月温声道。
少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
“你为何会出现在红肆酒楼呢?”
少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接下来,孟怀月又问了些问题,少年还是一动不动,就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
孟怀月一看这样根本就问不出来任何问题,思索了一阵,没有动地上的食盒。往门口走去,叫住了那个衙役。
“我看这个少年浑身是血,怕是要出问题,可否帮我请个大夫?”孟怀月说道。
“孟姑娘,不能为难我等啊。”那衙役立马摇头。
孟怀月咬了咬牙,从怀里探出来一塌银票,递过去。
那衙役明显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来接过。
“那,孟姑娘稍等。”说着就转身离去。
孟怀月深刻知道,有些时候,舍不得兔子是真的套不着狼的。
在等待的期间,孟怀月还是没放过机会,试图让少年有点反应,但是很遗憾,一点用也没有。
不多一会儿,衙役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过来了。
互相都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那大夫就低头进了牢房。
那少年只是一个劲儿的躲,并没有多的反应,于是大夫很容易就上手把了脉,还看了看少年的喉咙。
“这位少年身上的倒都是一些皮外伤,要不了事,但是他体内还有一些东西,像是毒,我怀疑他的嗓子,可能就是因此哑的。”沉吟了一会儿,大夫道。
孟怀月点头,这就清楚了,这少年被逮进来之前,估计就被人毒哑了,为的就是栽赃她了。
大夫走后,孟怀月提出想把这个少年今晚带走,明天再带回来,并又拿出了一大笔钱。但是这次那衙役死活不肯,连连摇头让孟怀月别再为难他。
再无他法,孟怀月只能留下食盒,准备晚上回去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孟怀月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就收到了一条坏消息,牢里的那个哑巴少年,畏罪自杀了。
孟怀月知道,昨晚自己的行为,可能打草惊蛇了,而且昨天那个少年惊恐怯懦的样子,肯定也不会是自杀的。
她去了高家,跟高泽安碰了个面,借了松竹,拜托他夜里把哑巴奸细的尸体偷出来,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发现的证据。
是夜,在高家等的焦急的孟怀月频频望向门外,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背着什么东西从围墙跳了进来。
她知道是松竹了,赶紧迎了上去,松竹把那具早已僵硬的尸体放在了灯光下,结果直挺挺的尸体上,脖颈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尸体的眼睛也是瞪的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很明显,这是被勒死的。孟怀月思考了良久,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会用一条命去陷害自己,最近跟自己有过节的,也就只有孟文月二人而已,但是凭她们,肯定没本身做出这种事的。
既然不是针对自己,那么结果不言而喻,就必定是针对酒楼真正的老板,高泽安了。
她赶忙向高泽安说了这个猜测,不曾想对方仿佛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浑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