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正值早市，街上的商贩们争相吆喝，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孟怀月一路逛下来，沿途看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商铺。
“卖包子了哎！卖包子！姑娘，刚出炉的热包子，来一个吧？”包子摊摊主热情地大声叫卖，拦下她笑道。
包子热气腾腾，香飘十里，惹得孟怀月不禁食指大动。
正在这时，她不经意瞥到不远处，从一家酒楼里走出来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墨竹？
“您说的我们都记下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改进的！”墨竹身旁跟着一个掌柜打扮的男人，点头哈腰道。
只见墨竹无声地点了个头，旋即便快步离开。
孟怀月顾不得什么包子，飞快地跑过去抬头看了一眼招牌，红肆酒楼。
这酒楼装修得如此豪华，一看便知背后的主人非富即贵，难道这是高泽安开的不成？
想到刚才那一幕，孟怀月觉得这极有可能，决定进去看看。
思及此，她毫不犹豫地迈开腿，准备跨入酒楼大门。
“站住！哪来的小叫花子？懂不懂规矩，要饭去后边儿！”孰料，还不等她进门，便被店里的伙计一把拦下，不耐烦地驱赶道，“我这刚拖的地，踩脏了我要你好看！”
孟怀月被伙计粗鲁地推出门外，险些摔倒在地。
“你说我是要饭的？”孟怀月微蹙了眉，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伙计的话，面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说你又能如何？瞧你这一身儿破烂。没钱还想进店白吃白喝不成？滚滚滚！”伙计挥着扫把赶人，语气充满不屑，“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报官抓你了！”
话到末，伙计还上下打量了一眼孟怀月，眸中带着明显的鄙夷和嫌恶。
孟怀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衣衫，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狼狈，但也不至于被当成要饭的吧？
世风日下，连个酒楼里跑堂的伙计都敢狗眼看人低了！
孟怀月冷哼一声，抬起头不怒反笑道：“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否则耽误了大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个野丫头还想见我们掌柜的？我们掌柜的忙得很，哪儿有功夫搭理你！”伙计不悦地喝斥，显然没有将孟怀月的话听进去，继续驱赶道，“赶紧走！别挡我们生意！真晦气！”
临近中午，酒楼内吃饭的人不少，听到动静，纷纷望向孟怀月这边，见她一身衣衫褴褛，不约而同地目露鄙夷。
孟怀月感受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悄然捏紧了拳头，却依然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伙计，沉声重复道：“我说，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嘿，我说你这人，听不明白话是不是？！”伙计愈发不耐烦，横眉竖眼地斥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个臭要饭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怎么回事？”李掌柜听到门口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算盘和账快步走了出来。
伙计连忙凑到李掌柜身畔，低声汇报道：“掌柜的，这要饭的忒不识抬举！我都让她去后面领剩饭了，她还赖在这儿不走！”
话到末，伙计还恶狠狠地瞪了孟怀月一眼。
李掌柜了然地点了点头，视线缓缓落在孟怀月身上，见她衣着陈旧，眸中亦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笑着开口，敷衍地问道：“姑娘，不知你来我们红肆酒楼，有何贵干啊？”
孟怀月唇边的弧度悄然加深，故作神秘地开口道：“掌柜的，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这店里的生意变得火爆，你想听吗？”
“哦？”李掌柜狐疑一声，面上露出一丝嘲讽，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故作认真地回道，“愿闻其详。”
“掌柜的，您跟她说这么多干嘛啊？这要饭的能有什么法子，依我看，把她直接赶走就是了！”伙计急了，附在掌柜的耳畔，小声催促道。
李掌柜作了个手势，示意伙计噤声，轻蔑地瞥了孟怀月一眼，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虽然你们酒楼现在生意已经算不错了，但还是不够，大家总待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吃饭，迟早会有腻味的一天。”孟怀月扫了一眼酒楼四周，若有所思道：“若是能在菜品上推陈出新，再加上一些优惠活动，必定能日进斗金！”
她边说边在原地踱步走着，神色坚定无比，“若是掌柜的能让我试试，我可以做一道菜给大家尝尝！”
孟怀月其实并不想如此张扬，但事到如今，既然不能凭身份进去，那便凭本事让他们刮目相看！
“这是何意？怕是个疯婆娘吧！”
“这小要饭的发疯了说胡话，赶出去吧，影响爷吃饭的心情！”
“就是，一个小叫花子还在这大放厥词！给我们做饭，我们还嫌脏呢！”
众人交头接耳，面上无不露出或轻蔑或鄙夷的目光，尽显嘲讽。
孟怀月感到一阵如芒在背，紧抿了唇，神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坚持站在原地，等待李掌柜的答复。
虽然希望渺茫，但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想给我们酒楼做菜，就凭你？”
李掌柜爆发出一阵不客气的嘲笑，看孟怀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蔑视道：“我还当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有病赶紧去治，我们这儿可不是药铺！”
“掌柜的，我早就说了，这女人就是存心来捣乱的！”伙计附和道，望向孟怀月的眼中写满了不悦。
“来人啊，把她给我丢出去，别碍了客官们的眼！”李掌柜落下这句话，便大步转身离开，不再理会。
“是！”
还不等孟怀月开口，她便被人一左一右地夹了起来，径直丢出酒楼，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沾满了灰看起来愈发狼狈。
“真是岂有此理！”
孟怀月气得小脸发白，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酒楼的伙计冲着孟怀月狠狠淬了一口，转身‘砰’地将大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