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依依跟傅恒之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鹿志诚和李红带人正在挖她母亲的墓碑。
鹿依依气血上涌,直接冲过去质问:“你们做什么?鹿志诚,你是疯了吗?”
她原以为,就算他们家闹成这个样子,鹿志诚总归是有些底线,不至于对过世的母亲下手,可是万万没想到,鹿志诚竟然连个死人都不放过,还让人来挖她母亲的墓碑。
“原来是依依啊……”
李红笑眯眯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哦,我们也知道这里是你母亲的墓碑,可是你也知道我们鹿家现在的情况,我跟你爸爸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要把你母亲的墓地卖了,人家买家急着用,我们只好先把你母亲的墓碑挖出来了,你要是不满的话,就出钱把墓碑买回去啊。”
鹿依依气得咬牙切齿,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又听李红趾高气昂地说:“菲菲就要结婚了,我们鹿家总得为她准备婚礼吧?没有钱怎么办?这墓地本来就是我们鹿家买的,就算卖出去,你也拦不到吧?想护住墓地,就拿钱来。”
这件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鹿菲菲将要跟霍云扬结婚,结果霍家准备的婚礼十分寒碜。
按照鹿菲菲的要求,她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婚礼上的婚纱,必须是镶钻的,举办婚礼的场地,也必须是极尽奢华的,可惜霍家不肯,鹿家这边只好想别的办法筹备结婚的钱了。
李红将鹿家的财产盘点一遍,最终把主意打到鹿依依母亲墓地的头上。
“就为了给鹿菲菲准备婚礼,你们就要挖了我母亲的墓?李红,做人总该有些底线的,你这样丧心病狂,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你可还记得,鹿家的一切,都是我母亲挣来的,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登堂入室的小三,害死我的母亲,现在还要毁掉她的墓地?”
鹿依依看着母亲的墓地,已经被鹿志诚和李红带人破坏的不成样子。
她简直心如刀割,下一刻,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傅恒之从后面扶住鹿依依,冰冷的目光看向李红和鹿志诚,两人均被吓了一跳。
李红急忙赔笑:“傅先生,您可是有钱人,又是依依的未婚夫,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要卖掉依依母亲的墓地,您看,您要是舍不得的话,就花钱买下来,只要两百万就可以了。”
两百万……
鹿依依简直气得快哭了,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鹿志诚和李红不肯好好安葬她,买的墓地也是最差的,别说两百万,就这个地段,好像也就花了三万左右,现在却狮子大开口。
她明白,鹿志诚和李红这是捏住了她的把柄,所以,故意敲诈,也不怕她不出钱。
傅恒之眯了眯眼睛,从上衣的口袋中抽出一张支票,丢在地上:“拿着支票,滚!”
“哎呦,真是多谢谢傅先生了。”
李红笑得一脸谄媚,低下身去捡地上的支票,吹了吹灰尘,数着上面的数字。
“还有一件事。”
傅恒之的眼神冷得想要杀人:“从今以后,你们再敢来打扰依依的母亲,我要了你们的命!”
李红和鹿志诚不禁抖了一下,傅恒之向来绅士,不会放这种狠话。
但一旦放出来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他们忙不迭地点头:“傅先生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再来这里了。”
见李红和鹿志诚拿着支票离开,鹿依依不甘心,看向傅恒之:“恒之……”
“依依……”
傅恒之握住她的手,温柔安慰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就是先安葬好岳母。”
他侧眸看向秦风吩咐道:“秦风,你去安排。”
秦风恭恭敬敬地领命下去,很快,挑选出一块绝佳的墓地,将鹿依依母亲的墓地转移过去。
鹿依依跪在母亲的墓碑前,眼泪止不住地落下,都是她太软弱了,一次次地放过李红和鹿志诚,所以才导致今天的局面,不仅她和弟弟接连受伤,连母亲的墓碑她都保不住。
见鹿依依难过,傅恒之也很痛心,他蹲下身,握着鹿依依的手承诺:“依依,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随后,又看向墓碑上,鹿依依母亲的照片:“岳母,请将依依交给我照顾吧。”
两人安顿好母亲的墓地,再次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晚间了。
傅恒之知道鹿依依的心情不好,所以,早早地让人安排傅御宸和鹿鸣宇先睡,他自己则坐在鹿依依卧室的床边,温柔耐心地陪伴着她。
鹿依依躺在床上,仍然在想着母亲的事,片刻,才缓缓回神:“恒之,我想起一件事情,母亲生病去世的时候,我虽然还很小,但也去过医院几次,母亲的那些主治医生,我差不多都认识,其中有个女医生,叫薛宁,她本来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可是后来突然让给别人。”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薛宁的说辞是,他们家的孩子将要出国留学,她忙着孩子的事,压力很大,所以不得已只能将母亲转给别的医生,可鹿志诚和李红却经常联系她。”
傅恒之略微沉吟,问:“你是觉得,是她在背后帮鹿志诚和李红害岳母?”
鹿依依点点头,又说:“除了母亲当时的主治医生,只有她最了解母亲的病情,而且,当时负责母亲的医生,不管是出于医院的利益还是自身的名誉,都不可能损害我母亲的安危,只有这个薛宁,既能帮鹿志诚和李红出谋划策,也不用连累到她,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她从床上坐起身,又说:“总之,先联系高伯父他们问问吧。”
鹿依依尝试联系高伟山,从他那里,却听说了一件更加让她觉得疑惑的事情。
在她母亲去世不久后,薛宁就从医院离开了,而且,她的儿子确实出国留学了,不仅如此,薛宁还在A市的黄金地段,为她家儿子买了一套很好的房子,这显然不符合她的消费水平。
鹿依依挂断电话,若有所思:“看来,薛宁应该是从李红和鹿志诚那里拿了不少钱。”
想到母亲临死前痛苦折磨的样子,鹿依依心里就好恨,究竟是怎样自私自利的人,才会为了自家儿子的飞黄腾达,害死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无辜人?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你今天先休息,明天我跟你去拜访这位薛医生。”
傅恒之微微皱眉,又说:“我有办法,让她说出实话。”
他离开鹿依依的卧房,打了个电话:“给我查,仁爱医院薛宁医生的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很快,电话那边有了消息,很凑巧的事,薛宁的儿子陈宇在国外进修软件行业,如今在国内经营一家规模不错的软件公司,可谓年少有为。
看着员工传来的资料,傅恒之唇角勾起冷笑——
看似漂漂亮亮的履历背后,谁能知道掩藏着血淋淋的人命呢?
想到鹿依依这些年所受的苦,他就疼得不行,原以为只是意外,不成想竟是有人蓄谋已久。
所以,他绝不会原谅!
傅恒之冷着脸又下了第二道命令:“一天之内,我要看到这个人的公司破产,一无所有。”
电话那头,秘书听到傅恒之的吩咐,不禁愣住:“先生……这个人跟您有什么过节么?”
傅恒之一向儒雅风度,即便在商业上,也很少这样不给人活路。
傅恒之语气冷冽:“照做就是。”
秘书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回答:“是,先生。”
傅恒之回到自己的书房,开始等候消息,电脑屏幕上,有关陈宇的消息很快传来——
“陈氏集团破产,陈氏集团的创始人陈宇先生意图卷款跑路被抓!”
“不会吧?前几天还营销高富帅的形象,怎么转瞬间,就破产了,这是得罪了谁?”
“陈氏集团负债千万,陈宇这下是完全毁了吧?下半辈子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
……
看着陈宇意图卷款跑路被抓的消息,傅恒之翘起冰冷的唇角。
什么家世背景,才能技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整个A市,都是困在傅氏集团蛛网下的猎物,更何况是一家小小的公司?
他原本还在想该如何撬开薛宁的嘴,得知当年的真相,这下好了,陈宇自己不争气,面对破产的困境,竟然想卷款跑路,这可是不小的罪名,足够他坐很多年的牢了。
心爱的儿子,就快变成罪犯,他就不信,薛宁还能稳得住。
“先生,陈宇那边想要保释,我们已经让人回绝了。”
秘书继续汇报:“接下来该怎么办?要让他坐牢么?”
“不必。”
傅恒之冷冷地吩咐:“对外放出风声,陈氏集团就是我傅恒之搞垮的。”
“先生?”
秘书呆住了,完全搞不懂傅恒之在做什么。
很快,她开始明白,这个名叫陈宇的年轻人,肯定是得罪了傅先生。
抑或,是陈宇背后的某个人,得罪了傅先生,傅先生这样做,是在逼那个人出现。
秘书恭恭敬敬地领命:“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