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刀坐在屋内,手里拿着一枚玉簪痴痴地看着,屋内的灯影微微的摇着,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思绪也随着眼前的物件儿回到了过去。
回忆中的那个纤瘦的影子渐渐的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跟陈小酥长得及其相似的姑娘,名叫洛莲,跟陈小酥一样漂亮可人又充满着灵气,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王大哥,这是给你做的新衣裳,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王大哥,这是我做的酱烧鹅,听街上人说你最喜欢这个了!”
“王大哥,多谢你出手相助,要不我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王大哥……”
王一刀抚摸着那枚玉簪,往事的点滴碎片像是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最终汇聚成了一张残卷在王一刀的脑海中铺展开来。
那日他从刑场逃出来,提着刀便朝着那佞臣家中杀去,不想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正衣衫不整的洛莲正躺在院落中央,她眼神中的那股灵气变成了一滩死灰,而他送给她的那根玉簪正插在了她的胸口上,给鲜血染得猩红。
王一刀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玉簪,心里百感交集。
“小莲,我今日遇见了一个跟你长得极像的姑娘,当时给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你回来找我了,可……”
王一刀哽咽住了,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想要大哭一场,但还不等情绪爆发,门就给光头一把推开了。
“大哥,那姑娘……”
光头没等王一刀回应便直接走了进来,王一刀给他吓了一跳赶忙收了手里的玉簪,胡乱的吸了吸鼻子,对着光头骂道:“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光头看着王一刀眼角似乎泛着泪花,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他大哥这样铁血铮铮的汉子竟然会有流露真情的时候,看来自己将这姑娘带回来确实是对的。
这么一缓王一刀的情绪也收了起来,他换回了平时那副冷峻的神色瞪着光头问道:“刚刚说那姑娘怎么了?”
光头给他这么一提醒倒也响了起来:“啊,那姑娘醒了,说是想要见你。”
“见我?”王一刀一愣:“那姑娘见我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对大哥您很感兴趣。”光头朝着王一刀抖了抖眉毛,随即便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我说大哥,这姑娘人不错,看着还挺随和的,我看倒不如找人说个媒,咱这山上早就缺个女当家了。”
“胡闹!我最近给你胆子了是吧,你还敢管上你大哥的事情了!”
光头给王一刀这么一喝心里也摸不准王一刀到底想怎么样,便撇撇嘴不再说话,王一刀清了清嗓子:“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光头应了一声屁颠颠的跟在了王一刀身后想着一会儿看些热闹。
陈小酥给他们安置在了西侧的一处安静的厢房,这里一直空着没有人住,也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刀一直派人定期打扫,这是寨子里最干净的屋子了,日子久了一些闲话就传出来了,大家都说这是王一刀给未来的压寨夫人留的房间。
光头看出来王一刀对陈小酥有意思,便擅自将陈小酥安置在了这里。
王一刀刚一进门就看见陈小酥正坐在床上打量着屋子里,看上去安安静静的。
陈小酥一抬头正巧看到了王一刀,便开口问道:“你就是这里当家的?”
“啊,嗯!”王一刀没有料想到陈小酥竟然如此从容,她与亡妻的一举一动极其相似,王一刀竟然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
陈小酥大大方方的朝着他招了招手:“那你过来一下。”
“啊?”王一刀一愣不知道这姑娘要干什么,加上心里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迈步,身后的光头看到大哥窘境,偷偷一笑,朝着王一刀的后背猛推了一把。
王一刀没有防备,连着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站在了陈小酥身边,陈小酥站起身绕着王一刀转了两圈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你这个光头兄弟说的不错,你确实生得一副绿林好汉的模样,而且看着也很健壮。”
听陈小酥夸奖自家大哥,光头赶忙连声附和:“那是,姑娘你别看我们身为土匪,但我大哥可是行得正端的直,热心好客,还没有不良嗜好,这样的男人,可是少见了。”
陈小酥不屑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到床边:“我看可未必如此。”
王一刀见陈小酥如此辱没自己当下脸色便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是品行端正的绿林好汉,眼下你的兄弟将我当街绑走,还将我困在此地不许我离开,可从你进门开始,我倒是没听见到你这大哥说个不字儿,莫非你的那些个好品行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看着姑娘生气了,光头赶忙上前解释:“姑娘息怒,绑走姑娘只是在下的一时冲动,跟大哥无关。”
可陈小酥却不买他的帐,而是针对王一刀继续说道:“无关?既然身为大哥,便要管理好自己的兄弟,眼下你纵容兄弟犯错,便是罪责,可你却站在这里等着自家兄弟给你找说辞,你这大哥当的还真是清闲得很啊!”
“姑娘,这真是误会,真是我……”
“闭嘴!”
光头没想着会闹成这样开口还要解释却给王一刀喝住,便也不敢再多说话了,毕竟这件事儿是他一时兴起挑起来的,本是好意,但如今害得大哥跟着他受了骂,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王一刀双手抱拳,神色恭敬的朝着陈小酥施了一礼:“姑娘,此番是在下疏于管教唐突了姑娘,明日一早我便会差人送姑娘回去,还请姑娘恕罪。”
陈小酥此刻正在气头上,那会儿正在街上开心的很,哪成想这一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便没好气的对王一刀说道:“你们把我绑上了山,打算把我送回去就完了?当我姑娘家好欺负吗?”
“那姑娘想要怎么办,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陈小酥垂眸沉思,她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这匪头居然还当真了,可是跟他们提些什么要求好呢。
而就当此时,屋外传来了响动,接着一个人便冲到了屋内:“大哥不好了,有人闯寨,已经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