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裕娇知道自己说不过傅景昭,更知道现在这个话题很危险,终于不再说话,认了怂,灰溜溜地走了。
“大嫂,她说的话你不要在意,傅家不是那等子不讲理的人家。”傅景昭赶走了唐裕娇,又过来安慰唐裕兰。
“昭儿,你放心。”唐裕兰虽然也迫切地想要个孩子,可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拍拍傅景昭的手,“我知道傅家好,快些走吧,等会儿去迟了就不好了。”
“好。”傅景昭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安慰唐裕兰,索性就不再说了,二人说说笑笑地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
宫宴来的人不少,男宾和女宾的席位是分开的,傅景昭的座位和唐裕兰的是挨着的,二人索性坐到了一起。
不多时,李似锦也来了,刚刚进来就看见了傅景昭和唐裕兰,连忙过去打招呼,“傅大嫂。昭儿,你们来得这么早啊,我刚刚还惦记着呢。昭儿昭儿,我听说皇上封你做郡主了?哈哈,以后我们可都是郡主了。”
“不仅如此。”傅景昭顿了一下,在李似锦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明年春天,你可还得叫我小舅母。”
“那也是明年!”李似锦缩到唐裕兰身边,“傅大嫂,你看你看,昭儿她总是欺负我。”
此时还没有开宴,大殿中倒也很是热闹,几人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竟也过了许久了。
李靳从进来的时候就在找傅景昭,盯着傅景昭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傅景昭只顾着同李似锦和唐裕兰说笑,心中吃味,一直盯着傅景昭。
过了好久,傅景昭才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盯着她,一扭头就对上了李靳幽怨的目光,忙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举了举自己桌子上放着的茶杯。
李靳有些哭笑不得,还是端着茶杯意思意思,然后喝了口茶,琢磨着等会儿宴会结束了一定要把这小姑娘带到府上让她好好看看他。
傅景昭可不知道李靳心中在盘算什么,注意力很快就被李似锦拿出来的颤珠簪吸引过去了。
小姑娘哪儿有不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的,更何况是傅景昭呢。拿着李似锦送给她的那一个爱不释手,当场就让李似锦帮她戴到了头上。
李靳坐下没多久后,皇上也来了。他本来是要和皇叔一同来的,但是李靳非让他等一小会儿再过来。
菜肴一道道地端了上来,傅景昭曾听说宫中御厨许多人都只求无错,宫宴上也几乎没人会真的吃,还不太相信,这会儿是真的信了。
不管是年节办的宫宴,还是像今天这场庆功宴这样的,皇上总是要说一段开场白的。这个开场白的长短就很难把控了,尤其是今天是李靳的庆功宴,李盛也很乐呵,话就多了些。
等说完的时候,群臣又说了不少恭贺的话,这样一通折腾下来,原本热气腾腾的菜也渐渐变凉了。味道比上次她在宫中吃到的差了不少,傅景昭只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相比那些菜来说,点心就好了许多。因为点心本就不怕放凉,且样子精致看着就很有胃口,傅景昭坐在那儿倒是吃了不少点心。
整个大殿中,真的有心思吃东西的人还真没几个。大臣们吟诗作对争相表现,而姑娘们虽然歇了对李靳的心思,可满朝文武还是有不少其他的青年才俊的,都生怕自己的形象受损,端端地坐在那里姿态一个比一个端庄。
宴会正是高潮的时候,外面守着的宫人突然扯着嗓子道:“太后娘娘驾到!”
一众人又齐齐向太后行礼,傅景昭还没见过太后,只见一个保养得当的妇人款款而来,走近了才发现,她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粉,似乎是想要遮挡住脸上的皱纹。
穿着一身裙摆很大的衣服,裙摆在后面拖了长长一截,后面跟了几个小宫女时不时地就去帮她整理衣摆。梳着高高的牡丹髻,头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簪子,多得傅景昭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把所有的簪子都戴上了。
宫人很快就给太后安排好了座位,太后在座位上坐定后,就道:“先帝还在时,对摄政王就很是重视。如今皇上有摄政王辅佐,也是皇上的福气。”
此言一出,满大殿的人都愣住了,这听着不对味儿啊。乍一听倒像是夸赞摄政王的,可仔细一想,不像是夸赞摄政王能干,反倒像是再说摄政王功高盖主。
李盛率先觉得脸上挂不住,笑道:“皇叔确实帮了朕许多,近一年皇叔已经把许多事情都给朕做了,奏折也先让朕看了批了,他在帮朕参详,的确再尽心不过了。”说着,就对着李靳举杯。
他不是傻子,生在皇家,从小就见惯了各种肮脏的事情,谁对他是真心谁对他是假意,他心中都有数。
这么多年来,许多人都说皇叔功高盖主,可他看得真切,皇叔从来没做过逾矩的事情,这一从皇叔从来在宫中留宿就看得出来。不但如此,教他东西也都是尽心尽力,似乎要把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部都教给他一样。
他李盛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手上也染过奸臣的血,可他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皇上的话相当于当众打了太后的脸面,一众大臣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说什么,刚刚还很热闹的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李靳丝毫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回敬一杯酒后,便神情自若地坐在原地。
“也是。”太后像是没有发现皇上的意思是在和她对着干一样,面不改色,“皇上继位的时候尚且年幼,哀家可担心了好久。现在皇上一天天长大了,摄政王对社稷江山功不可没,哀家也能放心些,先帝在天之灵,相比也是安心的。”
“那是自然。”李盛对着李靳笑笑,“朕年幼时调皮,皇叔确实教了朕不少。当初没少气皇叔,皇叔可别放在心上。”
“皇上说得这是哪里的话。”李靳喝了口茶,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同太后计较,对此他并不像表态。
太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底线,等他找到了实在的证据,是不会再让太后继续猖獗下去的。
原本气氛还算和谐的宫宴在太后到来之后,开始变得有些诡异。傅景昭对太后也心有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旁的情绪,只坐在位置上认真地吃点心。
太后的目光却突然看向了傅景昭,“这位是皇上新封的扶善郡主吧?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来,上前来让哀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