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垂着头,似乎很不高兴,一副不太乐意和李宣讨论这些,“别说这些了,吃菜,喝酒,酒呢?来人,上酒!”
兄弟二人美美地吃喝了一顿,李宣离开的时候脚下都打转。李盛在他离开之后,目光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喝醉了的模样。
这得益于自从他登基之后,李进就有意识的训练他的酒量。毕竟身为皇上在有些场合需要喝的不少,若是喝醉了失礼倒是小事,可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要不得了。
次日早朝的时候,群臣们发现往日里来的最早的摄政王今天竟然没有来那么早,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慌了,等到朝堂之上完全没有看见摄政王的身影众人更慌了。毕竟从前嚷嚷着要在朝堂上撞柱子的人,可不在少数,没有一个人真的去撞柱子,他们也以为摄政王只是说气话罢了。
而对于李宣来说,没有摄政王的朝堂简直不要太幸福。不论他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多少人反驳他,虽然这主要是因为摄政王今天没有来,朝臣们忧心忡忡无心辩驳什么,可李宣就是觉得大家都敬着他。
不过李宣这种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大臣们一时的忧心忡忡并不代表他们完全没有了主见,没过多久就有人提出他们要想办法请摄政王回来。
这就让李宣很是不满,李轩观察了一会儿李盛的表情,决定自己这会儿还是先糊弄李盛比较好,所以毅然决然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引经据典的阐明了他的想法。
这么些年摄政王兢兢业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少人反驳了他的观点,可也有少数人认为他说的是对的,一时间朝堂上如同开了锅的水一样。一群平日里斯斯文文须发皆白的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就像三岁孩童一样。
李盛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椅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傅家。
傅景昭这会儿已经吃完了早饭,坐在书房的窗前抄医书,一来可以加强记忆,二来也可以练字。她现在的字已经比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好了太多,可是在李靳等人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这会儿李靳坐在她旁边,对傅景昭进行一对一的爱的关怀。别人想不想要李靳这种爱的关怀她不知道,反正傅景昭不想要。想象一下学生时代写作业时,班主任就坐在你的面前盯着你是什么感觉?
傅景昭抄完了一本医术,解放了一般全身,轻松地将书本和宣纸都收起来,往椅子上一躺。这张椅子是她让人特意改造的,模仿的是现代的电竞椅那样的,靠在上面十分舒适。
“不继续了?”李靳并不知道傅景昭心中的想法,只是含笑看着她。 从前听人说红袖添香是一桩美事,这点他尚且未曾体验过,可是现在坐在旁边看着傅景昭练字抄书,为她磨墨谱纸,倒也十分享受。
“不了不了不了。”傅景昭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惊恐地看着李靳。
“我有这么吓人吗?”李靳纳闷儿了,凑近了傅景昭捏捏她的脸,又觉得好像不够,把人从椅子上捞出来抱到膝盖上,“昭儿,我有这么吓人吗?”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爹爹和哥哥们也是这样叫她的,从他口中叫出来却多了几分旖、旎和柔情。傅景昭老脸一红,轻轻摇摇头。
他怎么可能吓人呀,他是最温柔不过的了。
冬日的阳光总是格外的温柔,屋檐上的雪慢慢地融化,滴滴嗒嗒的滴在地上,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就连熏香闻起来也是暖融融的。
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在光影交错之中,李靳入了魔一样,缓缓凑近,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落下一吻。丝丝甜意在唇间化开,怀中的小姑娘就像是世间最诱人的糖果。
李靳动了动,还想要汲取更多,可理智让他停了下来。怀中人是他最珍爱的,他不想要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再忍一忍,等到成亲了就好了。
傅景昭眼角眉梢都带着少女的温柔和羞涩,这是他们的初、吻诶。
李靳心跳快得厉害,用额头抵着傅景昭的额头。他巴不得明天,啊不,今天就是他们的婚期。怀里的姑娘这样美好,只有娶回家里好好珍藏起来,他才放心。
屋子里沉默下来,二人都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地享受此刻。
没过多久,屋子里的安静就被打破了,半夏兴冲冲地在外面敲门,“姑娘姑娘,好消息,好消息!”
傅景昭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才让半夏进来,“什么事啊,这样慌慌忙忙的跑过来,路上的雪还没有化呢,小心路滑。”
“姑娘方才让奴婢去给老爷送东西,奴婢刚刚离开的时候,老爷让奴婢告诉你二少爷来信了,说是再过半个月就能到长安城了。”半夏知道傅景昭一直很期待二少爷的消息,一路上小跑着回来的,说完了话就不停地喘气。
“真的?”傅景昭是真的高兴,说起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二哥了,更别说二哥回来了就意味着她的财神爷回来了。如今京城的几间铺子就已经让她赚得盆盆满钵满,等以后其他地方的分店也都开起来了,那她成为大雍首富首富指日可待。
李靳并不太能理解傅景昭对赚钱的执念,可傅景昭高兴,他就也跟着高兴,“半个月?算算也就是小年那天了,倒是刚刚好。”
“是哦,再过半个月就到小年了,再过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我过年的新衣服还没有做好呢!”傅景昭今年特意吩咐人做了红色的衣服,过年穿红色的喜气。
吃过午饭之后没什么事情,李靳这几天也闲得发慌,就带着傅景昭出城去玩儿。这几日下了大雪,长安城中的雪虽然已经开始融化了,山上却还是白雪皑皑。
南五台上的台阶本就陡峭,下了雪就更难走,可是去爬山的人比从前更多了。不但有不辞辛苦的信士,也有一些文人墨客相约而游。
绝大多数人的共同点就是没走两步,要么冻得喘气,要么累得喘气。李靳是自幼习武,身体本来就比常人强壮许多,而傅景昭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一天都没有落下锻炼身体。
二人都是一派轻松自如,又郎才女貌地,爬个山也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有从外地来的姑娘不认识傅景昭和李靳,大着胆子上前来给李靳送香囊手帕之类的东西。李靳全身上下肌肉紧绷,面不改色地拒绝了所有人,看着傅景昭的目光有些委屈。
傅景昭最受不了李靳这样的目光了,前世那些小鲜肉简直弱爆了,李靳这样的硬汉温柔起来简直要命!可被人送荷包的明明是他,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对此,傅景昭表示不服,双手叉腰,鼓起腮帮子,虽然看起来可爱的像只仓鼠,毫无杀伤力。“那么多人给你送荷包,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委屈上了?”
李靳忍俊不禁,拍拍傅景昭的脑袋,“她们给我送东西,我一个都没要,好脸色都没给一个。你明明就在旁边,也不管管她们,你现在都懒得吃醋了?”
被反将一军的傅景昭:“???”
一炷香的功夫后,二人站在了灵应台上,眺望群山。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古人诚不欺我也!
傅景昭一直都觉得穿越这种事情竟然都能真实发生,对鬼神一直都怀有一种敬畏之心,十分虔诚地去上了一炷香,还捐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香火钱。
二人在外面玩的十分欢乐,可这会儿摄政王府门前已经炸开了锅。
今天李靳没有去上朝,许多大臣们下朝以后自发的集结在摄政王府门口,美其名曰探望摄政王。距离皇上亲政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许多事情都没有交接清楚,离了摄政王压根儿不行。
群臣们在摄政王府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动静。每次去问门口守门的人都只能得到一个答案,王爷今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至于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这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沈太傅已经在准备告老回乡的事情了,年少时一腔热血,一步步走向长安,现如今又要亲自同这座他奋斗了大半被子的城告别了。群臣联名劝谏摄政王的活动他并没有参与,只是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
摄政王府门前的路都有些不太通畅了,许多人甚至让家丁搬来了椅子和炉子,当街温着黄酒,一副不等到摄政王誓不罢休的模样。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有炖羊肉的,有烤馒头的,更有甚者,几人聚在一起对酌的。
等李靳将傅景昭送回傅家,在自家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原本安静的府门口比集市还要热闹,一个个须发皆白的老家伙不顾形象当街吃喝,小商贩们挑着框子在其中穿梭,个个都喜笑颜开,可见今日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李靳脸色都黑透了,声音都透露着他这会儿不高兴,“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