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子里,傅景昭让江飞白给她写完孕妇的禁忌和食补的方子后,又誊抄了两份,一共三份,一份给唐裕兰看看,一份给小厨房,还有一份给了大厨房。
清雅园,陆维雅得知这边儿请了江太医,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后来得知傅景昭给厨房送的单子后,气得摔碎了一个茶碗。
“夫人,快别生气了,万一气坏了身子。”夏妈妈有些担忧地端来了滋补的汤,“您现在肚子里可还有两个孩子呢,来,把汤喝了,老奴亲自去厨房盯着他们做的。”
“那又怎么样呢。”陆维雅自嘲地笑笑,抓住了夏妈妈的手,“孩子是谁的你也清楚,将来若是顺利生下来,生得像我也就罢了,若是不像我……夏妈妈,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夫人,眼下您腹中的孩子是唯一的机会了。”夏妈妈将汤放在桌子上,“陆小姐那边儿老奴拿了不少银子走动,那些人拿不出陆小姐害人的证据,等她出来了给她暂时定了亲,再做打算。至于您腹中的孩子,这可是相爷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相爷的亲生骨肉。”
陆维雅听到夏妈妈咬重了亲生骨肉几个字,顿时明白过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嬷嬷说的对,是我多虑了。”
“夫人能想通就好,老奴打听过了,陆小姐再半个月就能出来。”夏妈妈松了口气,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了,因为和皇上的千秋节也就差了不到一个月,所以这几年的中秋节总是格外热闹。
傅家一大早就忙碌起来了,厨房的忙着准备今日的团圆家宴,下人们也忙着用各种各样的东西装饰府里。
“小妹,做出来的第一批香皂已经送去望月斋了,咱们城郊的山庄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了等中秋一过,开张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八怎么样?我已经给各家各户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去赏菊花。”傅景阳刚刚进门,还没有坐下,就兴冲冲道。
“好,三哥做决定就是。”傅景昭看着神采奕奕的傅景阳,心情也跟着好,在傅景阳面前转了个圈儿,“三哥你快看,这是我新做的裙子,好看吗?”
“小妹穿什么都好看。”妹控傅景阳是不可能说自己妹妹哪儿不好的,笑眯眯地从怀里那出来一个雕刻着玉兔抱月的白玉簪给傅景昭戴上,“前些天路上瞧见的,估摸着你会喜欢。”
傅景昭对着镜子看了看,“三哥哥眼光就是好,以后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福气做我三嫂子。”
“你怎么也这么说。”说到这个,傅景阳有些苦恼,“自从大嫂子有喜之后,父亲就惦记上我和二哥的婚事,没回见了我们两个都要念叨几句,我这耳朵可都要起茧子了。”
傅景昭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爹爹说中午吃顿团圆饭,晚上放我们出去玩呢。眼看着就到了午饭的时候了,我今日让厨房做了道新鲜的菜肴,叫蟹酿橙,快走快走,你肯定喜欢的。”
“哎哎哎,慢点儿慢点儿。”傅景阳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跟不上傅景昭的速度了,一咬牙跑着追上去,到了正厅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一会儿。
傅景昭脸不红气不喘地嘲笑傅景阳,“三哥,你可得好好锻炼身子呢!”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傅景阳不乐意了,“现在我天天忙着生意上的事情,那有闲工夫锻炼身体。”
“多大人了,还跟你妹妹吵嘴呢?”傅从安无条件站女儿这边儿,“从前你整日里游手好闲的,现在跟你妹妹一同做生意,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我说给你定一门亲事吧,你还不乐意,天天就欺负你妹妹!”
“爹,我…”傅景阳一听到傅从安说他的婚事就头疼,“我才十九岁,还未到弱冠之年呢。二哥他可都二十二了,二十二了!”
刚刚走到门口的傅景明瞬间有些不想进去,可人已经进来了,为了防止等会儿傅从安念叨他,连忙道:“爹,傅家家规不许纳妾,我可得娶一个贤妻,否则岂不一辈子都要受苦?”
傅从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好像听起来还有些道理,就扭过头继续轰炸傅景阳,“你别说你跟你二哥是一样的理由,我也没有催着你现在就成亲,先定下来。”
“爹,这定亲也得仔细啊,不能随便的。”傅景阳一个头两个大,觉得小时候傅从安催着他读书的样子,也不像现在这样吓人。
一旁的傅景昭颇为嘚瑟地坐在旁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感慨,果然催婚是父母们永久的话题。
傅景晖和唐裕兰是来的最迟的,因为一路上傅景晖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唐裕兰,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丢了,哪怕唐裕兰说话声音大了点,他都要担心上好半天的那种。
等到了地方,傅景晖很细心地给椅子上铺了软软地垫子,才让唐裕兰坐下。
唐裕兰哭笑不得,“别人家有身子的时候也不见这样仔细的,快别这样子了。”
“别人家的娘子有身子的时候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傅景晖显得有些愣头愣脑的,“你是我娘子,我只管照顾好你就是了。”
绕是唐裕兰是武将,平日里也是个大大方方的人,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红,推了推傅景晖,“家里人都在呢,说这个干嘛?”
“没关系,大哥大嫂你们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傅景昭乐得嗑糖,满脸姨母笑地用手捂住了眼睛,从指头缝儿看这哥哥嫂子秀恩爱。
傅景阳打了个颤,觉得自家大哥这会儿实在是太肉麻了,那个把他从小揍到大的大哥是被人调包了吗?不过想想大哥是这样对大嫂的,也就释然了,毕竟那是大嫂嘛。
等人都来齐了,傅从安先动了筷子,其余人才开动,吃了几口,几个孩子纷纷站起来敬酒。当然,唐裕兰和傅景昭的都是茶水。傅从安原本是让唐裕兰坐着就好,唐裕兰却道江太医说若是一直坐着反倒不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酒过三巡,饭桌上彻底热闹起来,今天的重头戏——蟹酿橙被丫鬟们端了上来,除了不能吃太多寒凉之物的唐裕兰之外,每个人都分的了一个。唐裕兰馋得不行,可为了腹中的孩子,到底是忍住了。
众人尝过之后,对他们本不看好的蟹酿橙赞不绝口,傅景昭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乐呵呵道:“那可不,我琢磨出来的吃食,那能有不好吃的?”
刚刚吃完了饭,小厮就来说兴元郡主来送节礼来了,傅景昭让小厮快请人进来。这会儿的功夫,傅从安不知为何又念叨起来傅景明的婚事了。
“景明啊,几年前你就是这套说辞,这都说了几年了,怎么还是这套说辞?你都二十二了,已有功名在身,官职在你的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该成亲了!”傅从安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李似锦到了就听到傅从安念叨着傅景明的婚事,心中一跳,有些欣喜又有些堵得慌,示意平安喜乐把带过来的节礼拿过来,“傅伯伯好,傅大哥傅大嫂傅二哥傅三哥好,昭儿也好。”
“快喘口气缓一缓,难为你一口气叫这么多人。”傅景昭揶揄地看着李似锦,意有所指道:“我爹爹这几日忽然想起来二哥三哥的婚事,正念叨着呢。”
“傅二哥…却实不小了。”李似锦笑眯眯道:“我去年冬天才及笄,我父亲母亲这几个月也急着给我相看人家。哎呀,说到哪儿去了,傅伯伯,咱们都是自己人了,就不来那些虚的,这些东西都是些稀奇玩意儿,不值几个钱,您可别嫌弃。”
“嫌弃什么。”傅从安笑笑,“咱们不来那些虚的,没意思。老夫没记错的话,郡主也快过十六岁生辰了吧?”
“傅伯伯记着呐。”李似锦故作惊喜的样子,过去挽住傅景昭的胳膊,另一边站着的是傅景明,“那到时候我可要问傅伯伯讨一份大礼,不贵重我可不要,就是不知道傅伯伯舍不舍得了。”
“哈哈哈瞧瞧这丫头。”傅从安乐不可支,“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昭儿一样,怎会舍不得?”
李似锦垂着头笑了笑,余光落在身侧的傅景明身上,鼻尖全是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儿,心跳快得厉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她胸口跳出来一样。
她身边的傅景昭忍不住看了眼李似锦,然后又看像傅景明,发现傅景明的目光好像也是朝着这边偏过来的,顿时眼睛一亮,扯了扯李似锦的袖子,“锦儿,你不是说你要好好学画,想去挑一些好墨吗,二哥,我记得你很会挑这些东西,要不你陪我们一起去?”
“我…”李似锦愣了愣,看了眼傅景昭,发现傅景昭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立即明白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已经被好姐妹发现了,顺着傅景昭的话问道:“对对对,我是想好好学画的,傅二哥你也知道我以前没太好好学过,也不太懂这些,你就帮帮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