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我遇见了苏芸。
多事之秋,她开着豪车来医院楼下接我。
“想解决你的问题,就上车。”
她把我带到了森林公园,那是我们第一次定情的地方。
我没心思跟她谈风花雪月,扭头就想走。
“白长风,等等,这个给你。”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陶瓷杯,虔诚地看着我。
“我确实不能将破碎的杯子拼起来,但我有足够多的时间精力,也有足够多的耐心可以重新做一个。长风,你愿意再给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或许我该感动吗?
不,我觉得她有病。
我接过杯子,在她眼神迸发明显雀跃的时候把杯子砸在地上。
摔了个粉碎。
她茫然地蹲在地上拼碎片,一边落泪一边说:
“没关系的,我摔一次你摔一次,这样才公平嘛,我再做一个就好了。”
我身心俱疲,强烈的冲动促使我揭开她的真面目。
“苏芸,这样的自我感动会让你好受吗?你跟傅寒声的交易我都知道了,他故意抹黑我,毁掉我的职业生涯,让我一无所有,只能依靠你生活,再也不能离开你对吗?”
苏芸猛地抬头,表情心酸又痛苦。
“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请钟点工,你说不放心,我在家里安了监控,一直没有删除,前两天发现的。”
“我会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你现在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和我相处,我见缝插针都找不到和你说两句话的机会。只有毁掉你的工作,你才能有时间安心听我说话。”
我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可怕,我需要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爱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爱就是这样,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
“错!爱是为对方付出,希望她能得到快乐。如果你当年创业的时候,我把你困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你会觉得我爱你吗?”
她神色空洞,尝试抓住什么。
我心里觉得很可悲,苏芸根本不懂爱,她是习惯了他人牺牲付出的公主,一旦脱离掌控,就只想掠夺。
“苏芸,你说你爱我,却一次一次地伤害我。你说你不喜欢傅寒声,却能一次一次原谅他。你的爱太恐怖了,我拜托你,放过我吧。”
我从医院自主辞职,临走之前,我放出了能证明我清白的视频和录音。
网络就是这么一边倒,很快大家就忘记了这回事。
我早就在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工作里消磨了生活激情,和苏芸离婚我分到了一笔可观的财产。
三十岁那年,我终于创办了一家孤儿院。
我的身边吵吵闹闹,有着一群可爱的孩子,他们叫我白院长。
我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每天都很幸福。
傅寒声的眼睛疾病并不是一次手术就能一劳永逸的。
他天生基因加后天糟糕的用眼习惯,导致没有两年病情又复发了。
他再次不要脸地求到我这里,可我已经长期没上手术台,技术层面没了支持。
最终他还是终生永久失明了。
他的父母也天天以泪洗面,在苏芸不遗余力的商业打击下,很快就走向了破产。
听说一家人最后煤气中毒,自杀死了。
苏芸不再是往日无利不图的商人了,她参与了非常多的慈善项目,还创办了以我为名的希望小学。
她迷上了极限运动,喜欢在刺激中获得人生的真实感。
最终在一次跳伞中遭遇风暴,不幸逝世。
我还是年复一年地过下去,期待着不一样的幸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