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珊珊说不出话来，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寂静的只能听到三人的心跳声。
顾延烨带着厌恶跟悔恨交织的眼神看着跪坐在地下的女人。
“穆珊珊，孩子是谁的？”
“延烨，对不起，对不起。”穆珊珊始终不说孩子究竟是谁的，“现在孩子已经没有了，已经不重要了，难道不是吗？”
顾延烨持续沉默，比起他发火，这种沉默更带着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
“我还可以生，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真的爱你。”
她天真的以为顾延烨结婚就是为了一个孩子吗？
不是这样的，能给他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
莫黎陪了这个男人整整六年，离婚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顾延烨究竟想要什么，是孩子？还是一个真的爱他的人？
这两点她都做到了，可终究没能换到真心。她想，也许在顾家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什么真爱。
“顾延烨，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莫黎把手里的录音笔放到了病床上，穆珊珊暗淡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光，只要摧毁了这个录音笔，就没证据了。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我复制十几份，你要是不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你最好别打录音笔的念头。”
莫黎的话成功阻止了穆珊珊，她的指尖就距离录音笔不到几里面的位置。
“再见，顾少爷。”
莫黎微微一笑，踩着高跟鞋，身上的伤口也不能阻止她优雅的离开。
顾琰烨皱眉看着离开的人，她没再回头，也没再看自己一眼，有一种永别的感觉，像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走出病房门口，莫黎忽然长舒一口气，心里沉重的担子在手链碎裂那一刻，全都释怀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她觉得为自己活着也挺好的，从这一刻起，莫黎的人生里不会在有顾延烨了。
身后病房里传来穆珊珊痛哭声，反倒是顾延烨什么都没说，眼前全都是莫黎的脸。
莫黎正打算自己打车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莫黎。”
于是乎她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挂在了鼻梁上挡住了双眸，回头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男人，挑了挑眉梢。
“有事吗？”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冷着脸质问。
莫黎冷笑，“说什么，说穆珊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
顾延烨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反问，眼前这个女人早就不是那个只会懦弱的说不要离开自己的女人，她变了，变得懂得把自己放到第一位，优先保护自己。
“你什么时候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也许她早点说出来，他一定不会同意离婚。
“那天晚上你们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我喝醉了。”
“别装了，你喝醉了？”
顾延烨想要抓莫黎的手，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要我怎么解释？”
莫黎拉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站在了树下阴影里整个人被包围，阳光无法穿透茂盛的树叶洒在她的身上。
两人之间完美隔出来一条阴阳的界限，就如同他们以后的道路，会变得行途陌路。
“是不是我告诉你，甜甜的死跟我没关系，那天我也喝醉了，你信吗？凭什么你就可以不相信我，我就一定要相信你，真够恶心人的。”
“这是两码事！”顾延烨加重了语气。
“你觉得是就是，在我这里，这是同一码事，如果不是没找到凶手，我早就想要下去陪甜甜了，顾延烨，我早就不爱你了。”
从他不相信的那一刻，莫黎心里的爱早就发生了变质。
“你想死？”顾延烨有些惊讶。
莫黎摇头，“至少不是现在，我死不死跟你没关系，还有你妈，助纣为虐，逼着我离婚，你们一家人真是够可以的。”
这几年，高英可没在中间少挑拨离间果两人关系。
“那是我妈。”
言下之意：我能怎么办？
“对。”莫黎难得没在反驳，“就因为她是你妈，我现在给她留几分面子，不选择起诉，婚内出轨，你还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就是个穷人，横竖就一条命了，还怕她高英了？
“你信吗？你妈肯定还会站在穆珊珊这边，等一下，你别说话！”
莫黎看着顾延烨薄唇微动，似乎要说什么，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说什么，我就是嫉妒穆珊珊有了孩子，想要陷害她，编出来的事情，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会让我不好过一天，没关系，麻烦您转告高英女士，我等她。”
顾延烨看着莫黎说话的语气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是高英的孩子，自然了解自己亲妈，她说的也没错。
“回去吧，看看那个你保护了五个月别人的孩子的女人，照顾好她，说不定明年你就能收获一堆绿帽子。”
莫黎上扬唇角，别提这些话说出来有多大快人心，忽然就就觉得身上的伤口也不痛了， 踩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
顾延烨看着女人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了视线里，在原地站了很久。
黄昏的光染红了大片的云彩，天空一片橙红色。
六年，莫黎被顾家人贴上了杀人凶手的标签，撕都撕不下来，跟她的生命紧紧融合在一起。
她就是个行走的罪犯，在顾延烨眼里，虽然没办法把自己的妻子跟罪犯融合在一起，可她的确是占了大部分责任。
面对别人指责她，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莫黎回到别墅，她没想到素樱还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素樱，这已经下班了，怎么还没走。”她开玩笑的说了句，“我可没钱，没加班费付给你啊。”
她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多，自己都要养不活了，别说给别人钱了。
素樱看见她带着墨镜，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莫黎摘下了墨镜，眼睛没有任何。红肿的样子，反倒是看起来心情还挺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