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蔚还是第一次看到楚怀琰这么紧张。在她心中，他是谪仙般的人物，不仅长得脱俗，为人处事总是从容不迫的。出什么事了吗？
“琰哥哥，怎么了？”沈琬蔚被传染得有些紧张了。
“你们是去从猎场回来吗？”
“是。”
“有遇到什么险情吗？”
沈琬蔚眨眨眼，她的琰哥哥是未卜先知吗？
“你觉得，我们会遇到什么吗？”沈泓瑜貌似不经意地插嘴道。
“……去猎场，总有一些风险。”楚怀琰愣了一下，“我是担心琬琬。”
“有我在，会有什么风险。那可是官家管的地方，总不成会冒出老虎来吧？”
三哥有点奇怪啊，为什么不直说遇到老虎的事。是针对琰哥哥吗？沈琬蔚抿紧嘴看着沈泓瑜，忍着不说。自己总不能拆亲哥哥的台吧。
“没事就好。”楚怀琰温和地笑了笑，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他松开了手，“琬琬，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琬蔚目送楚怀琰离开后，才不满地对沈泓瑜说，“哥，你怎么回事？”
“没怎么啊。你不觉得怪吗？刚才他的样子，像是知道我们有事呢。”沈泓瑜抬抬眉，“小妹，你可别被人骗了。”
“哥，他才不会骗我呢。”
“是吗？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外人。再说了，历史上很多家族的败亡都是从内部开始的。如果真像你梦里那样，还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呢。”
沈琬蔚愣住了。她刻意隐瞒了梦里的楚怀琰的所作所为，但是三哥却自然地把他和灭门的源头联系了起来。这让她不禁庆幸没有完全坦白。虽说，府里的人都称他为“楚公子”，实际上还是把他看成前来依附的人吧。
看着小妹愣愣出神，沈泓瑜抬手拍拍她的肩，“怎么不乐意了？我就是好心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哎呀，你，你不会对他有想法吧？”
“乱说！”沈琬蔚回手捶了三哥的肩，“我就是把他当成哥哥。”
“那就好。”沈泓瑜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他有很多可疑之处吗？”
“哪里？”
“就说他的‘文心斋’自成一体，那些下人的卖身契就不在我们府里。”
“你怎么知道？”
“那个，我查的。”
沈琬蔚惊讶地盯着三哥，“你在怀疑他，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不是不错吗？”
沈泓瑜摸摸后脑勺，“这不是突发其想嘛。”
“三哥，我相信琰哥哥不是坏人。”沈琬蔚正色说道。
就知道小妹会维护。沈泓瑜扯扯嘴角，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暗下决心，要找到真凭实据后再和她说。
十二年前，沈泓瑜看着父亲带五岁的楚怀琰入府。彼时的楚怀琰安静得不像一个孩子，毫无生气，待人极冷。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沈泓瑜对楚怀琰还是有情谊的。只是生性爽朗，又爱舞刀弄枪的他与体弱又寡言的楚怀琰玩不到一起去。
但是，前段时间，他听到下人偷偷议论，说楚怀琰极有可能会成为六小姐的夫婿。
什么？！在他看来，楚怀琰做兄弟可以，如果做妹夫，就太欠缺了。一个病怏怏的男子，怎么保护得了小妹？
当时，他就呵斥了那些人，并命令管家严格治理。不过，私下，他也觉得下人们的议论有可能。
虽然本朝原是游牧民族，取得江山后对男女之防不如前朝严格，但是也少有大家闺秀和外男一起长大的。难道，爹，有那个打算？
身为兄长，他决定先考察一下楚怀琰。这一考察可糟糕了，他更加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