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祯祥拍拍沈琬蔚的头,“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也不看我是谁的……”一得意,沈琬蔚差点穿帮。她吐了吐舌,“近朱者赤啊,跟在公子身边,小的自然是越来越聪明啦。”
沈祯祥笑着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他啊,耐不住了。”
“不像他的风格啊。他那么能忍的一个人。”
“因为摄政王要他娶拓跋芸为后。”
“他不是刚满十八吗?”
“这里不是晟朝,男子只要愿意,几岁都可以娶妻。像他已经算晚的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男子太小,根本就承担不了养家的责任啊。”
“北魏是近些年才建立城市,以前都是游牧,天气严寒,生活条件恶劣,所以繁殖后代就看得很重。每家每户都以多生为主。”沈祯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那么,拓跋齐这么晚不选后,为的是没有子嗣,可以活久点吗?”已经知道摄政王心思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他自然是明白。所以才会着急,冒着危险,找我啊。”
“可是你刚到这里,还没有把握可以对抗摄政王啊。你可不要为了他去冒险啊。”
“他算什么东西。”沈祯祥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沈琬蔚有些微微心惊。看他对拓跋齐的态度,万一他扳倒了摄政王,会让拓跋齐继续当皇帝吗?
“想什么?”
“日后,你会杀了他吗?”
“你在担心他?”沈祯祥露出一丝惊讶。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锦衣玉食这么多年,可怜吗?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呢?身在皇家,注定了他的命运。”
是啊。沈琬蔚想到了一路上看到的那此穷苦百姓,为了填报肚子,那么努力而卑微地活着。比起那些人,拓跋齐可怜吗?
“那你怎么回复他的?”沈琬蔚抛开无用的同情心,问道。
“既然他不想有后代,我就成全他。”沈祯祥讥讽地笑了笑,“我给了他一些药丸,只要在事前服用,就无法让女子怀上。”
这倒是一个拖延之计,就算摄政王逼拓跋齐娶拓跋芸,一时半会也就不会动他了。不过,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啊。
“好了,别为不相关的人费心了。晚上,老匹夫约我一起用餐,你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别饿着了。”沈祯祥心疼地看着她。身为小厮,主子用餐时,只能在后面站着,真是不好啊。
于是,沈琬蔚就先去小厨房了。
星芒正在里面,不知在喝什么,鬼鬼祟祟的。
沈琬蔚好奇地走过去,“星芒姐姐,你在喝什么啊?”
满面酡红的星芒转过身,面露不虞,“新来的,怎么监督我吗?”
沈琬蔚闻到了一股香气,看到了星芒手里的小瓶子,笑了,“原来,姐姐在喝酒。好香啊,是花酒吗?”
星芒瞪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她拿着小瓶子,就出去了。
真香啊。沈琬蔚摸摸鼻子,去翻了一下蒸笼,看到里面有蒸蛋,就拿了一小盅,另外又拿了一个肉饼,吃了起来。
晚餐时分,沈祯祥是和摄政王一起用的餐,就他们两父子。
用完餐后,摄政王又让沈祯祥陪他走走,并且不让人跟着。
沈琬蔚只能先回“瑶台馆”。她想到了在脂粉铺遇到的公孙大娘,琢磨找一个时间,独自去见对方。按理,身为“鹤五”的公孙大娘应该在帝都,怎么到了大京的都城了呢?
尽管父亲已经不在了,她仍然想好好管理这个组织。她总不能一直靠着二哥哥吧。
正琢磨着,暖玉和芸娘走了进来。
暖玉端着食盘,放着菜和饭,“小守,吃饭了。”
沈琬蔚收起心思,笑眯眯地道了谢,吃起来。
芸娘神秘兮兮地从袖筒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咦?”沈琬蔚看着眼熟。这不正是星芒在小厨房里偷偷喝的花酒吗?
“小守,你也知道?”芸娘凑过来,挤挤眼。
“知道什么?我就看星芒喝过这个瓶子里的酒。你是从哪得来的?”沈琬蔚好奇地问。
芸娘得意地说,“我凑巧看到星芒偷偷摸摸地在园子角落的一棵桃花树下挖东西。等她走了,我就过去挖了。哇,那下面藏着好多这种小瓶子。我就拿了一瓶。你们闻闻,超香。比你以前酿的桃花酒还要好闻。”
说完后,芸娘拔了瓶塞,递到沈琬蔚的鼻子前。
本来沈琬蔚还想说一下芸娘,这样不问自拿不太好,但是闻到那阵香气,她也有些把持不住了。她深深地闻了一口,“真的好香,也不知道怎么酿的。”
“您尝一口。”芸娘诱惑道。她家小姐的鼻子顶顶灵,味觉也是一流的。以前,只要在外面吃过好吃的,回府就能琢磨出来,再教小厨子的厨娘做出来。至于在酿酒方面,小姐也是高手。
沈琬蔚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一小口。这酒,真是香醇入口,绵柔香甜,竟是她有史以来品过得最好的花酒。
“小姐,怎么样?能想出这是怎么酿的吗?”芸娘期盼地问。
沈琬蔚皱了皱眉,“还没有。”
“那您再喝一口吧。”芸娘怂恿。
暖玉劝道,“酒,还是少喝点,也不知道会不会上头。”
“不就是花酒,能有多烈?”芸娘不在意地说。
沈琬蔚又喝了一口,看小瓶子里还剩下不多,就还给芸娘,“你和暖玉也试试。”
“好啊。”芸娘毫不客气先喝了一口,然后啧啧称好,又凑到暖玉的嘴边,“来来来,你也试下。”
以前在沈府,她们也常喝自己酿的花酒。
暖玉闻到这酒如此的香甜,没忍住也喝了一口,喜欢得眉毛都飞起来了。
“小,小姐,我,我去打听一下,这酒是怎么酿的?”芸娘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要出去。可是,她还没到门前,就软了下去。
暖玉想要起身去扶芸娘,刚站起来,也站立不稳地倒了下去。
不对!这酒有问题!此时,沈琬蔚也感到心跳加快,脑袋昏沉沉的。是谁,要害她们?
正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推门。
沈琬蔚咬住舌尖,尽力保持清醒。她趴在桌子上,假装也中了招。
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