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已经开始后悔了,今天他陪着王妃、秦姨娘他们去静安寺。
本来听从命令,与她们拉开一定的距离,既能保护好她们,又不至于闹出太大动静。
谁知道,等秦姨娘礼完佛后,王妃却去了小院,久久没有出来。
他寻了过去,就看见王妃带着孩子们在一家锁店里,一个男人正将一把锁放在杜依依手中。
那把锁明晃晃的,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把同心锁。
王妃这是要红杏出墙吗?
他拿不定主意,本来不想节外生枝的,奈何王爷一再追问,王妃今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所以才一五一十将他看见的说给王爷听。
王爷听完,当即整个人就不好了。本来他想着速速忙完公务,好回来见见杜依依,已经好几天没见了,怪想的。
他怒气冲冲地进了雅苑,本来想听听她怎么说,如果能好好解释的话,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谁知道,气氛一度冷到极点,两人言语打架,最后不欢而散。
这会儿,王爷已经喝了一壶酒了,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加上心情不好,很容易就醉了。
摇摇晃晃地进了翡翠院,秦姨娘隔着老远就闻到王爷身上浓浓的酒味。
煜儿刚才念书的时候,遇到一段话看不明白,就问秦姨娘,秦姨娘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更别提给他讲解文章了。
煜儿就想着找爹爹来,他懂得多,肯定能把文章讲明白。
正好,秦姨娘听说王爷回来了,就到处找他,说煜儿想见他。
秦姨娘看到裴恒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赶紧打发了煜儿去睡觉,她可不能让煜儿看到爹爹这么狼狈的样子。
裴恒到了屋里,没看到煜儿,闹哄了两句。
秦姨娘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下,叮嘱夏菊赶紧去做醒酒汤,这是喝了多少,才把自己喝成这样。
裴恒坐下没多久,就趴在桌子上说起胡话。
“依依,不要相信别的男人,我才是那个对你最好的人。”
“依依,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
秦姨娘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看着眼前这个棱角分明,俊朗无比的男人,咬了咬嘴唇。
心想,她为了多看他一眼,需要付出多少努力,而那个杜依依,明明可以天天看见王爷,却不懂得珍惜。
手帕在手里绞着,突然就想到前几天白侧妃对她说的话。
白侧妃住进冷宫后,裴恒再也没有去看过她,甚至都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在冷宫,物资不充足,缺衣少食的,一开始真的很难过。
要不是后来又秦姨娘帮衬着,恐怕她都要饿死在冷宫了。
吃饱喝足的白侧妃,每日无聊,便偷偷与王府里的一个侍卫勾搭在了一起。
反正,裴恒也不在意她,不管她,又有秦姨娘做掩护,她在冷宫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不过,这月她却发现,月事没有如期而至,她就开始心虚起来。
冷宫有孕,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更何况王爷根本没有碰过她。
她向秦姨娘哭诉,偷偷将她送出宫也是好的,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世的王爷,秦姨娘倒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谁说王爷没有碰过她?
翌日,裴恒头疼欲裂,幽幽睁开黑眸,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再一扭头,发现旁边躺着一个女人,仔细辨认了一会,才发现,是许久没有见过的白侧妃。
自己衣衫不整,白侧妃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胳膊酣睡,昨晚做了什么,不言自明。
裴恒顾不得头痛,赶紧将自己的衣服从头到脚,穿戴整齐,生怕让人看出衣衫不整来。
然后他推醒正在酣睡的白侧妃,怒斥道:“谁让你睡到我的床上来的?”
白侧妃刚才一直在假寐,被裴恒一推一骂的,心里气极,脸上却满是迷茫,扯着被子挡在胸口,委屈得眼泪在眼窝里打转,“王爷,昨天妾身来找秦姨娘,就遇到了王爷喝酒,还……”
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裴恒很是心烦,“还什么?快说!”
她吓得一激灵,磕磕巴巴地回:“还非拉着妾身喝,最后还把妾身带到床上,要了妾身。”
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她还缩了一下身子,将被子全部拉向自己,露出一块床单,上面嫣红一点血渍让裴恒顿时气血上涌。
“呕~”他吐了一地。
裴恒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这样的场景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偏偏,听到动静的秦姨娘推门而入,“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王爷吐了一地,忙叫夏菊收拾,自己则给他倒了一杯水给他。
裴恒又将水杯打翻在地,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看向秦姨娘,“你们设计害我?”
秦姨娘也是满脸委屈,当即抽抽搭搭起来,“王爷,妾身怎么可能害王爷呢!是你自己要白侧妃陪你喝酒,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妾身心里委屈,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与白侧妃欢好。”
说完,兀自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裴恒站在原地,双手握拳,脸上青筋因压制着爆怒若隐若现。
他想揍人,他想发泄,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
他闭上眼,感觉自己的血脉几乎要逆行,久久不能平复。
周围的空气冷彻心扉,裴恒对着屋里的几人说话,冷淡疏离,“以后你们不可再提今日之事。白侧妃去冷宫好好呆着,一步都不许离开。”
说完,他大踏步离开,好像这里是一块污秽之地,他一刻都不想久呆。
裴恒离开后,秦姨娘和白侧妃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怕裴恒发怒把她们给杀了。
白侧妃感激地看了一眼秦姨娘,在床上恭了一下身,“多谢秦姨娘,改日我会报答。”
随后,她慢慢地穿上衣服,脸上挂着得逞后的笑。
裴恒出了翡翠院,马上回了星辉院,让人安排清洗身子。
虽然他觉得自己昨晚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床单上的血渍让他不得不相信,昨晚,他可能真的一夜荒唐。
他觉得整个身子都被污染了,怎么也清洗不干净,躺在浴桶里久久不愿意出来。
这叫什么事啊?他记得昨天听到清尘说杜依依与其它男人相谈甚欢的事,还苦苦逼问她,闹得两人都不高兴。
没想到,转头,他就睡了别的女人。
上次,他只是抱一下秦姨娘,她就那么大反应,要是她知道,他睡了白侧妃,还不剥了他的皮。
他们自此后,都好不了了。
绝望的情绪笼罩,裴恒身子越压越低,整个脸都没入了水中。
他真的太丢人了!
“二哥~二哥~”一只手将他从水里捞起,急切的声音忽远忽近地直冲鼓膜,“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裴恒好半天才大喘了一口气,从混沌中醒了过来,大概是因为急火攻心,他以为自己只是埋入水里一下,谁知失去了意识,要不是五王爷赶到,他就要淹死在浴桶里了。
片刻迷茫过后,他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五王爷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二哥,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裴恒告诉他,今天没有心情,让他改日再来,兀自走进了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五王爷不死心,也跟着来到书房,看到裴恒倒着拿书,哈哈大笑起来。
裴恒被笑得莫名其妙,再一看桌上的书明明是倒着的,立即羞得面红耳赤。
“你怎么还不走?整日游手好闲的,别影响我办公。”
这分明是在赶人。
五王爷却自己找来一把椅子,坐到了书桌前,翘着二郎腿,摇着羽扇,微笑道:“二哥何必动怒,刚才救了你一命,还没有谢我呢!”
“回头,我送你一个美女。”裴恒冷冷敷衍,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让杜依依知道了该怎么办,她会是什么反应。
五王爷听后,作揖道:“那我就先谢谢了。二哥真是投我所好了。五弟我最喜欢美女,对女人了如指掌,二哥要是有女人方面的问题,只管问我。”
裴恒听后,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念一想,或许他真的有什么好的建议。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遇到了一点烦恼。他特别爱他的正室,对侧室都是爱答不理的,但是最近因为一点小矛盾,与正室吵了几句,不小心喝醉了,然后就与侧室睡到了一起,你说他应该怎么办?”
“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五王爷不怀好意地笑了。
裴恒连连摆手,“我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五王爷见裴恒不想承认,也就没有逼问,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没有怎么办,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裴恒将后槽牙咬得嘎嘎作响,这是什么破办法,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了。
一支笔就朝五王爷飞了过去。
五王爷稍一侧身,笔从身旁飞走,他的笑意却更浓,“二哥,你别着急啊!你想想,一个王爷和侧室同床共枕,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像你这样,心里只有王妃,才不正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