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轻轻扬了一下,杜依依不费什么力气就躲过了裴湘的撞击,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伤她分毫。
不但没伤到杜依依,裴湘的马因为被这样猛的操作,偏离了原本的航道,在跨越栏杆的时候,马后退绊倒了栏杆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惊慌失措,马背上的裴湘被马颠来颠去,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幸好她决定放弃,及时勒住了缰绳,才让马放慢脚步。
她惊魂未定地从马上翻下身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杜依依不但没受影响,还眼看就要突破最后一个障碍。
黄袄妇人经过裴湘时,收到一记怒目圆瞪,再不追上,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她不但得不到天珠,还会被裴湘记恨。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双腿踢向马腹,让马在疼痛中努力向前飞奔,稍有懈怠,便是狠狠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此刻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心里只有裴湘愤怒的眼神和得到天珠的迫切心情。
就在她超过杜依依的一瞬间,她拔起一根旗杆挡在了杜依依面前。
如果是别人,高速骑行中,被突如其来的杆子一挡,必然会失去重心,从马身上掉落下来。
整个马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黄袄妇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敢对王妃做这样的事情,个个像鸭子一般伸长了脖子,屏住呼吸,等着杜依依重重地摔下马来。
杜依依早有防范,只全身后仰,贴在马背上,就轻易破解了黄袄妇人的进攻,最终以帅气的姿势通过了终点。
顿时,人群都开始欢呼起来,不过片刻,从惊吓到惊喜,他们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话题。
待马场上尘埃落定,杜依依来到裴湘面前,手里掂量着自己的马鞭,用得意的眼神看着她。
裴湘经过刚才几轮比赛,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又被杜依依能化险为夷气得浑身颤抖,现在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的汗珠。
杜依依:“怎么样,公主殿下,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她倒要看看,裴湘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怎么耍赖。
裴湘真的没想到杜依依的骑术这么好,不但速度极快,面对她们的恶意攻击,都能化险为夷。
给她情报的人,真是该死,竟然让她太轻敌了,才造成现在的局面,不但丢了天珠,自己的面子也丢光了。
越想越气,说话声音也有点颤抖,“有人说你的骑术一般,你故意隐藏你的实力?”
“别介意,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骑术不好,是公主的消息太不准确了。”她不隐藏,不知道裴湘该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她呢!
看到黄袄妇人走到裴湘身后,杜依依狠狠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公主,穿黄袄的小娘子好像对我有怨念啊,竟然对王妃出手,不知道公主该如何处罚呢?”
那妇人依然一脸冷傲,以为有裴湘撑腰,完全不用担心杜依依的指控。
裴湘与妇人有过协议,自然是帮着她说话,“夫人许是太想赢得比赛,所以才会不小心撞倒旗杆吧!”
裴湘这么轻描淡写地歪曲事实,却是颠覆了杜依依的三观,这么多人看着的事,她竟然还能否认。
可惜啊,古代没有摄像机,跑完了就完了,也不会留下记录,她也没有真的从马上摔下来,难怪裴湘会补充道:“你不是也没事吗?”
一句话噎得杜依依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袄妇人看着杜依依被呛,露出得意之色,此刻,她还幻想这裴湘会念在她竭尽全力对付杜依依的份上,将天珠赐给她。
不过,杜依依已经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从刚才的吃瘪中转为哈哈大笑,看得裴湘直发毛。
“你不会以为她在帮你吧?”杜依依指着黄袄妇人对裴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没看出来吗?她根本就是在做戏,其实她早就告诉我你们的计划了?不如,我一个弱女子,哪有那么大能耐,可以几次险象环生。”
裴湘已经被她的笑彻底激怒,失去了起码的判断,扭头对黄袄妇人嗤道,“你这个不中用的狗东西!”
“公主,你别听王妃挑拨离间,我已经尽力了啊!”黄袄妇人看到裴湘生气顿时慌了神,她没想到杜依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明白着是挖坑吗,公主也千万别往里跳啊!
对裴湘来说,背叛就是死,她绝不允许别人这样对她,尤其看到黄袄妇人跪地求饶后,更加坚定了自己被背叛的事实。
杜依依收住笑,冷哼了一声,“挑拨离间?难道你们真的有什么勾当,值得我挑拨离间?”
这叫她怎么答?如果说是,不就是承认她与裴湘早有勾当,如果否认,她好像变相承认并没有真的对付杜依依,不管怎么答,她都已经掉坑里出不来了。
裴湘看出了黄袄妇人的窘迫,再看看看台上往这里张望的人,脸涨得通红,她大声呵斥,“你这个毒妇,竟然以我的名义谋害王妃,给我拖下去。”
“公主,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妇人神情恐惧,她知道公主是太后的掌上明珠,任性惯了,看样子现在是要放弃她了,还能镇定自若吗?
再看看裴湘与杜依依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她也猜到了几分,这两人不对付,她这是当了炮灰了。
想清楚这点,妇人冷笑了一声,瘫坐在地上,神情漠然,也不再说一些求饶的话。
裴湘也才觉察到,自己可能被杜依依利用了,但是事已至此,她只好吩咐人赶紧把妇人带走。
再看看杜依依得意的模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杜依依朝远去的妇人挥挥手,笑眯眯地对裴湘说:“你能将天珠给我了吗?这么多人好想一堵天珠真容呢!”
裴湘气得肝疼,捂着胸口,气都喘不匀,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她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将天珠给杜依依!
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她又不好违背……
突然,她的肚子一阵生疼,她干脆借口身体不舒服,结束今天这场闹剧。
杜依依可没有这么容易被糊弄。她当即就要求在场外的大夫为裴湘诊脉。
大夫是杜依依让裴湘准备的,像这种比赛,难免会出现受伤的情况,所以有大夫备在身边,就是以防万一。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大夫颤巍巍地走到裴湘面前,对她和杜依依行礼后,将药箱取下放在一旁。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脉诊,放在桌上,示意裴湘将手搭在上面。
当着这么多人诊脉,裴湘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极不情愿地将手伸出搭在上面。
“我就是刚才骑马累到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她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睛。
夏子铭已经走了过来,对她一番嘘寒问暖,眼神不时扫在杜依依身上。
裴湘都懒得搭理他,催促大夫赶紧把脉。
大夫已经是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因为擅长治疗外伤而被指派到这里,哪想到要把脉。
慢悠悠地将一张帕子搭在裴湘手上后,他才用几根指头掐着她的脉搏。
好半晌,他的脸阴晴不定,丰富得似有千言万语。
“快说!”裴湘已经等得不耐烦,呲哒了一声。
老头把手收回,迅速跪在地上,低声支吾“公主,大庭广众,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依依一旁鄙夷搭腔,“公主的肚子疼怕是装的吧?”
裴湘眉头拧成了一团,她的确有装的成分在,但她的确也疼啊。
“但说无妨!”她想不出大夫能说出什么来,无非是要好好调养之类的话,所以这样无所谓。
倒是夏子铭心里忐忑,公主不会有什么隐疾吧,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夏府的脸就要被她丢尽了。
但是他拦着有用吗?公主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所以也只能垂首等着大夫给一个结果。
“恭喜公主,是喜脉!两月有余。”
大夫的话像晴天霹雳,惊得裴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由质疑到无所适从,最后发出一阵狂喜的笑声。
夏子铭更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公主怀孕了,两月有余,那不正是自己上次和裴湘抱在一起的那次吗?
那天,裴湘让银杏将夏子仲弄走后,又将夏子铭弄回床上,制造成与他春宵一度的假象,让夏子铭还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就是那一次,竟然让她怀孕了。
外面都在传夏子铭不行,这次倒可以让他们通通闭嘴了。
高兴之余,他赶紧扶住裴湘,让她好好坐着,可不要动了胎气。后背一阵冒冷汗,刚才骑马动作那么大,不会影响胎儿吧?
裴湘也十分后怕,仔细回想起来,最近食欲不振,偶尔反胃,原来是因为怀孕了啊!她刚才竟然骑马,万一流产,岂不是后悔莫及。
没想到,与子仲在一起才一个晚上,不但身体得到极大满足,还有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