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大可不必紧张,哀家还没有老糊涂。”太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依然清亮的眼珠转了转定在裴恒身上。
“那恒王可有查出来凶手是谁?”
裴恒本想起身回话,被太后出手制止,他便侧着身子拱了一下手后回道:“启禀太后,行刺之人是五个黑衣人,当场死了一个,其余人都逃走了,经过我和庄总领搜查后,已难寻他们踪迹。并不知道是受谁指使,我怀疑他们已经被灭口。”
一口气说完昨晚的事情,裴恒接着说道:“太后,王妃救母心切,说话或许有失分寸,但所言之事句句属实,还请太后明察,还王妃一个公道。”
杜夫人座在裴恒的斜对面,听到他这么说,当即脸色变得煞白,“恒王,老身知道你们夫妻伉俪情深,但是萌妃地位同样尊贵,岂容他人随意污蔑!王妃只要能认识到错误,向萌妃道歉,相信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会继续追究。如若继续固执己见,我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时,庄羽微微起身,给太后行了一个礼,道:“太后,容妾身说两句。”
太后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此事由庄姨娘私藏巫术娃娃而起,先将娃娃之事搞清楚再处置王妃不迟。”庄羽一句点中了此事要害。
“按杜夫人的说法,庄姨娘用了巫术以后才导致萌妃身体不适,最后胎儿没有保住,如果能证明萌妃身体出现异常不是这几天开始的,而是早就出现了症状,只是她不说而已。”
庄羽说完,扭头看向杜夫人,眼神里满是挑衅。
杜夫人怎么会承认这样的指控,立即就从椅子上起身,指着庄羽大骂倒:“你就是嫉妒萌妃怀了龙胎才会如此出言诽谤。萌妃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有问题?你如果没有证据就别血口喷人!”
庄羽侧向太后,“太后,我有证人!”
“你耍什么花样?”杜夫人暴怒。
太后直接忽视了杜夫人因愤怒而狰狞的表情,让人将证人带进来。
一会,一个在浣衣局洗衣服的宫女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她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进来后一直低着头,还没有走进厅的中央就已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太后威严肃穆,冷冷地道了声“说”。
那宫女便将储秀宫萌妃衣服带血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萌妃早就有了滑胎之迹,之前她的衣服都经过简单清洗之后才送往浣衣局。有一次,他们忘了洗,裤子上的血迹就清晰可见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那个宫女还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叠德极为规整的中裤,当她展开后,上面一抹暗红在白色丝绸印照下清晰可见。
杜夫人看后,上去就对着跪着的宫女一脚,“你这贱人,竟然敢私藏萌妃贴身衣服,真是罪该万死。别以为拿出一条带血的裤子就可以污蔑萌妃,一定是你自己往上面洒的血。”
在证据面前,她只能极力狡辩,踹完宫女后,自己也朝太后和皇上跪下,“太后,皇上,请你们为萌妃做主啊!她如果真的早就身体不适,太医应该会知道的。”
太后冷漠的眼神在杜夫人那张涕泪横流的老脸和带血的裤子见来回游走,嫌恶地朝那个宫女挥了挥手。
那个宫女一开始没有明白太后的意思,直到宫人将她架走。
杜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一闪而过的得意。
不过,她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庄羽再次向太后提出一个请求。
她提请求的时候,眼神扫过裴度,看到他正以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她对杜夫人提出想看一看那个用了行巫术的娃娃。
那个娃娃,杜夫人都是随身携带的。
不情愿地拿出来,杜夫人强调:“庄嫔,你可瞧仔细了,这做娃娃的锦布,是我前一阵子给庄姨娘送过去的,自己都没有留,只有她手头有!”
庄羽接过娃娃,将它举起,眯缝着眼睛仔细查看,问杜夫人:“那你可有注意这缝制用的乳白色丝线?”
“不就是普通的丝线!”杜夫人胸有成竹,不耐烦地答。
她当时应杜萌萌的要求,给她送去从庄姨娘那偷来的锦缎。
后来杜萌萌给了她一个做好的布娃娃,上面还缝着一张布条,布条上面写着杜萌萌的生辰八字。
她搜查庄姨娘的房间的时候,床褥里并无任何东西,不过是她拿着娃娃过去载脏而已。
她可从来没有留意过丝线能有什么问题!
“这种乳白色丝线的确随处可见,哪个宫里都能找出来一堆,但是缝制这个娃娃的却是独一无二的,用珍珠粉侵泡过的丝线!”庄羽举起娃娃,在大家面前晃了一圈,笃定地说。
太后疑惑的目光落在娃娃身上,“此话怎讲?”
庄羽也知道大家都在疑惑,于是解开披在自己身上的披肩,挡住从外而来的光线,将娃娃置于阴影中。
待光线变暗,大家这才发现娃娃缝制的针脚处散发出点点荧光,那是嵌入丝线中珍珠粉的光泽。
而这种丝线,只有萌妃宫里才有,是太后赏赐给她,让她给孩子做衣服用的。
真相大白!
杜夫人还想狡辩,说万一是有人偷了萌妃的丝线呢?
太后却已经不想再听,如果不是庄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庄姨娘就被冤枉了!
“住口!杜夫人,你受萌妃唆使,用娃娃陷害庄姨娘,到底所谓何事?”太后厉声喝道。
她自己琢磨完来龙去脉后,已经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至于萌妃的目的,她真的不知道。
太后震怒,杜夫人全身抖如糠筛,庄羽却在一旁冷笑。
她走到杜夫人面前,用凌厉的眼神瞪着她,“不如我来告诉你吧!”
“萌妃为了争宠,用迷香诱惑皇上,不惜代孕之躯,强行房事,早有滑胎之迹。为了逃避太后追责,制造娃娃,联合杜夫人陷害庄姨娘。见王妃猜出了其中内情,不惜以死相逼,将脏水泼到王妃身上……”
“住口!”不等庄羽说完,太后已经听不下去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置皇上的颜面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