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通知当地官府接收了矿区,知州声称对有人私采铁矿毫不知情。
裴恒一时没有掌握证据,便没有将其关押。
他决定留在陵江,继续寻找证据,杜依依自然是陪着他的。
不过,雅苑进了刺客的消息传到了杜依依耳中,幸好悦宜力气大又善攀爬,这才没有让刺客占了便宜,反而将刺客杀了。
裴恒便决定再逗留几日,赶紧回去,免得孩子真的被人暗杀,他们就后悔莫及了。
苏江大船上,裴度为庄羽准备了一场歌舞表现,他们在船内最大的一个厅里端坐,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表演。
庄光带着侍卫在甲板上巡逻。
外面月朗星稀,正是赏月的好时候,宝珠只身一人,趴在上一层的甲板上,看着江上波光粼粼,月亮的倒影在水里荡漾。
“草原上的月亮也这么圆吗?”慕白走到她旁边,柔声问道。
杜依依已经将宝珠托付给他,他便要尽到保护之责。所以,无论宝珠干什么,他都命人保护,今晚,很多人都去看歌舞表演了,他便自己来与她闲话家常。
“那南诏的月亮呢?”宝珠眨巴了一下她如宝石一般的眼睛,调皮地问。
慕白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草原上来的公主,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存在。
他以为凡是来和亲的公主,必然是不随心愿被逼而来,心里不知有多愁苦,却不知道,宝珠这性子,连东辰国皇宫都敢逃,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查她的下落,怎么会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主。
“听说南诏四季潮热,水果很是丰盛,我倒是很想亲眼看一看呢!”她已经见识过东辰国的富饶,原来,一直以为草原就是最好的家,没想到有比草原更美的地方。
“王妃既然已经将你托付给我,我便会好好照顾你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只管同我提。”慕白微笑开口。
他打算,这次回去,重建被洪水肆虐的家园,按杜依依教的方法,加强河道疏通,利用沿海优势,打造大型港口,吸引更多国家的人来经商。
至于宝珠,他愿意当做妹妹,将她养在身边,以后再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突然,一阵急风吹过,撩动了他们的衣裳,船身剧烈晃动了一下,极少在船上活动的宝珠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啊~”就在她以为后脑勺要磕到甲板的时候,一双大手垫在她的脑后,软乎乎的,一点都没有磕疼。
紧接着她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身躯覆盖,刚想叫,嘴巴也被堵住。
原来,慕白看到宝珠向后倒去,不由分说就想保护她的后脑勺,接过自己也跌倒在她身上。
柔软的唇瓣交缠,两人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分开彼此,脸上早已染上一层胭脂。
宝珠捂着胸口,发现自己的心狂跳不止,她是怎么了,难道是看上慕白的美色了吗?
慕白此时也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惊喜划过。
原来,女人的唇瓣是如此香甜的味道,他竟是第一次尝到。
有了身体接触后,两人在甲板上的相处就变得尴尬异常。
“那个,我先回屋了。”宝珠红着脸,逃离了现场,留下慕白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就在宝珠回屋后不久,一群黑衣人将整个楼下那一层包围。
不知谁先发现了黑衣人,说了一句“有刺客”,庄光的人和黑衣人就开始厮杀起来。
楼上慕白听到动静,知道这是五王爷开始行动了。
虽然,他拒绝了五王爷同流合污的提议,但是也没有离场阻止他,他已经筹备多年,只为这一刻,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听到动静的宝珠也走了出来,询问慕白发生了什么事,慕白只好告诉她,有人要行刺皇上。
宝珠虽来自草原,但为皇上与庄羽的深情感动,就想着去救他们。
“你干什么?”慕白看着宝珠朝楼下走去,拦住了她,“以你的身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宝珠担忧地蹙眉,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刺客暗杀。
“你呆在房间里,我去救他们,我船上有不少人!”慕白按住她的肩膀,用不用质疑地语气说道。
宝珠只好不情愿地躲进屋里。
慕白去召集人手,与庄光会合,他熟悉船的构造,很快便将皇上与庄羽带到一间安全的密室。
五王爷听到黑衣人汇报,船上有人暗中保护皇上,顿时气愤不已,不管是谁,他今日都想要置裴度于死地。
“放火烧船!”裴俊冷冷下令道。
“什么~可是,船没了,我们也没有地方去啊!”黑衣人不惑。
“给我准备一艘小船!”裴俊踢了他一脚,“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放火烧船!”
很快,硕大的船里火光四起,躲在最里面暗室的皇上和庄羽被浓烟熏烤,不断咳嗽起来。
咳嗽让黑衣人确定了他们的方位,所有的人都举着长剑,朝他们走来。
庄光在外拼杀,又不熟悉船的构造,很快便与皇上失去了联系。
在这危险存亡之际,慕白本着与五王爷撕破脸的决绝,护送他们出了大船。
在他的周旋下,一艘小船已经在旁边等着。
等慕白将皇上安全送走,这才想起宝珠还在船上。
因为突然起火,船上的人都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宝珠本来已经躺到床上,问道一股浓烈的烟味后,打开门,才发现,她已经被火海包围。
她忙关好门,移动到窗户边,身子不停地颤抖。幸好,她的房间有一个小窗户,可以打开通风,否则,她不是被火烤焦,而先被浓烟熏死。
只是,她如果再不出去,迟早也要被大火吞噬。
她也很想跳入水中,常年生活在草原的她,完全不识水性,跳水也将被淹死。
进退两难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打开门,看见慕白焦急地正到处寻她。
她忙出声,告诉他自己还在屋里,慕白转身顶了一床湿被子走了进来,就在他进门后,整个门框因为大伙吞噬跨了下来,堵住了门口。
宝珠吓得忙钻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你进来干什么?这下,我们都出不去了!”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险境,也没想到有人竟然会为她奋不顾身。
慕白搂着她,刚才慌乱不堪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他拍着她的后背,不停安慰她:“别害怕,你听我说,我抱着你跳到水里,会没事的。”
“可是,我不会水!”
“我会啊,作为船长,水性好是最基本的。”慕白咧嘴傻笑。
他放开她,走到窗前,将窗户整个卸下,然后搬来凳子,两人踩在凳子上,身子紧紧抱在一起,像鱼一样扎进水里。
很快,他的同伴接应了他,将他们俩救到船上。
宝珠因为体力不支又呛水,已经晕厥。
慕白拍了拍她的脸,想让她苏醒,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子,我知道怎么救她,快给他灌气,这是我听一个郎中说的。”一旁的同伴告诉他。
他心领神会,与宝珠唇瓣相接,将自己口中的气输送给她,如此几次之后,宝珠口中吐出一口水,幽幽苏醒了过来。
慕白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妃!”
宝珠娇嗔,“凭什么?”
“你我二人,如今有了肌肤之亲,你还想赖账?”慕白在她额头深深一吻,露出得意的笑。
陵江,裴恒经过多番探寻,秘密跟踪,近发现矿区有一条暗河,可以与陵江水域相接,那些突然消失的工人,便是经由暗河运往别处。
至于那些狼群,他们走暗河肯定不切实际,那就只能从森林里走,这这一带的森林,绵延起伏,一头往北到了北疆,一头则是连接暮春山脉,到了京城脚下。
“如果他们最终需要会合的话,目的地只有一个,那便是牛村那一带的树林。”杜依依分析道。
裴恒一拍脑袋,联系这前因后果,正如杜依依所讲,他们最终会去的地方,便是牛村后山。
裴恒赶紧集合了所有人,告诉他们,他和杜依依先回去,让清尘带着他们稍后回去,集中力量去牛村后山搜查。
回到京城,裴恒便得知了皇上遇刺之事,五王爷被兴师问罪,却被孙太傅力保,他只是和皇上游玩,并无谋划行刺之事。
太后听了太傅的进言,觉得有道理,便让裴俊会府里好好呆着,静思己过。
裴恒将自己在陵江查到的情况,向皇上禀明,皇上大怒,竟然有人私采铁矿,私铸兵器,应当似为谋反,到底是谁有了谋反之心?
他下令,务必将私铸兵器的窝点一网打尽。
得到指令的裴恒,集合了五万士兵,将此次行动当做一次战役一般对待,向着牛村后山进发。
骁勇善战的士兵进了树林,却像鸟儿进了蛛网,武力全然施展不开,与狼群的搏杀中,节节败退。
没想到,那个野人也已经带着狼群赶了回来,而且将整个私造场保护得严丝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