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久攻不下,裴恒寝食难安。
杜依依很想帮他,可是什么力量才能与狼群抗衡呢,她自认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那些士兵,也一样只能拿自己的肉体之躯与狼搏斗。
裴恒为此已经在牛村逗留多日,却始终不能突破野人这一关口,如果久攻不下,所有的武器和人员又会再次转移,他们之前的努力都要白费。
多日未见裴恒,杜依依在雅苑呆着也是无聊,决定去牛村陪着裴恒。
煜儿和悦宜两个小不点,见娘亲又要跑,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拉着杜依依的衣角,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娘亲,你带着我们吧!万一又有人来刺杀我们怎么办?”
“娘亲~”一边说,一边拉着衣摆摇晃,软糯的声音拉得很长,让人不忍拒绝。
杜依依只好举手投降,命人准备舒适的马车,小孩子可不能骑马奔波。
两个小家伙高兴地跟着娘亲来到牛村,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爹爹。
爹爹的黑眼圈好大啊,一定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们用疲劳战术,用轮番进攻的方式,也不能将狼群击退。
狼群是被人专门训练的,有自己的战略战术,像一个军队一样,颇有战无不胜的气势。
“来,悦宜,你到我马上来,我带你去看看厉害的狼群。”裴恒在马背上,向悦宜伸出手。
悦宜求之不得,拉着裴恒的手跃到马背上,窝在爹爹的怀里。
煜儿也被杜依依抱到马背上,与她同骑一匹马,四人两骑,去后山观战。
士兵们一波一波往山里冲,却又一波一波地后退,不是少胳膊少腿,就是整个人都被狼群的獠牙吓傻了。
这时,悦宜看到树林里有一个黑影,觉得十分熟悉,脱口而出“父亲!”
“悦宜,你刚才说什么?那个野人是你的父亲?”平排而立的两匹马上,杜依依也听到了悦宜的话,无比诧异。
她记得她曾经见过悦宜住的屋子,悦宜当时还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哑巴孩子,而他的父亲,窝在屋里,根本没有见上面。
不过,后来听说她父亲失踪了,再也没有在牛村出现过,他们曾派人去屋里查看过,屋里挂着的都是一些风干的狼皮,屋里都是血腥味。
要说他能征服群狼,成为狼的首领,他的确具有这方面的实力,只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裴恒和杜依依还没想明白,悦宜已经跳下马,往树林里跑去。
裴恒和杜依依忙也跟着下了马,追去出去,悦宜再怎么力气大,但是里面可是凶残的狼群,万一……
狼群见有人不怕死的跑进来,都向她扑过来。
悦宜轻轻一挡,便将狼接住,她两手一撕,那匹狼已经血流如柱,血肉模糊,变成了两半。
狼群的速度很快,一匹倒下,又有一匹迎了过来,但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的悦宜,敏捷迅速,一点不亚于狼群。
不远处,那个野人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强敌,还是一个小女孩,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但是手中的鞭子却挥舞地更加疯狂。
“父亲!”
走得越近,悦宜却更加笃定,那个胡子拉渣,头发蓬乱,穿着破破烂烂的野人就是她的父亲。
悦宜一边应付着恶狼,一边哭喊地叫着父亲,声嘶力竭的声音敲打着野人的鼓膜,他手中的鞭子慢慢缓了下来。
所有的狼群开始在原地发出吼叫,不再进攻。
悦宜终于来到野人面前,扑到野人的怀里。
裴恒和杜依依赶到,看到眼前一幕,无限感慨,分开这么久的父女两,今天终于又重逢了。
裴恒赶紧命人将野人带回村里,给他好好收拾一番,让父女俩能清清爽爽在一起吃一顿饭。
没想到悦宜的胳膊也不小心被狼爪抓到,杜依依拿起随身携带的手帕先给她简单包扎一下,等回了雅苑,再给她上药。
不曾想,一旁的煜儿看到手帕的时候,一把抢了过去。
“怎么了?”杜依依不解地问。
煜儿眉毛微蹙,声音颤抖,“娘亲,这个手帕是哪里来的?”
“这个花样,是娘亲曾经最喜欢的鸳鸯戏水。”
“真的?”杜依依也拿起手帕,一起端详,这是她在孙太傅家捡到的,难道婉儿在孙太傅家?
不可能,不可能,婉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杜依依都有点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情况。
裴恒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雨之前的乌云。
他安顿好野人,又让翟将军继续攻占山头,自己则带着杜依依他们回了京城。
他要去孙府确定一件事情。
既然杜依依说手帕是在孙府捡的,而手帕明明就是婉儿一针一针绣出来,他记得。
孙太傅一定对他隐瞒了什么!
孙太傅却对此事矢口否认,他说杜依依说的那个院子,是他圈养美姬的地方。
太后让他处理掉美姬,他舍不得,才将她秘密养在院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他们将信将疑地回了雅苑。
煜儿去翡翠院里翻箱倒柜,将曾经的一个盒子拿出来,里面有一块手帕,上面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潮暮暮。”
“这就是我母亲的手帕!”煜儿的泪无声的留下。
虽然,他现在接受杜依依做他的娘亲,他内心依然会时时想起自己的母亲。
杜依依想到上次在孙府,煜儿差点被蛇袭击的时候,就是那个女人提醒她的,如果不是因为煜儿是她的儿子,她不会那么紧张。
所以,想知道,孙府里到底有没有藏着婉儿,试一下便知道了。
很快,煜儿得了怪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孙府里的侍卫在一起,都会讨论,“那个孩子怎么总得奇奇怪怪的病啊,听说这次发病,他像一条恶犬一样,见到人就往人身上扑,王爷王妃没有办法,只好用铁链将他拴起来。”
这样话传进婉儿耳中,她心急如焚,在屋里坐立不安起来。
她又开始闹着要见孙太傅,要去见煜儿。
这次,孙太傅没有过来,进来的是裴俊。
他将婉儿压在床上,“我劝你老实一点。煜儿的命捏在他的手中,他会看好。”
婉儿哭着求他,“求求你了,一定要救他。”
说着顺从地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嘴唇送到他的唇边,不熟练地轻咬起来。
这是婉儿第一次主动,以往都是裴俊发泄一般地在她身上起伏,这次却是婉儿一点点讨好地献出了自己。
其实,裴俊听到消息后,已经去雅苑打探过了,煜儿根本就没事,是他们想引出婉儿罢了,这才来给孙太傅透个底,就听到了婉儿的哭喊声。
看来裴恒已经开始怀疑婉儿并没有死,婉儿真的出现,那当初他所策划的一切,也将曝光。
纸包不住火,该曝光的总会曝光,翟将军已经将所有山林里的秘密据点一一查获,打量的箭头、人员被发现。
经过盘问,他们只说是受孙太傅的指令行事。
皇宫里,庄羽在翻阅典籍时,也发现了一处可疑的记录。
那是孙太傅许久之前与北疆的来往记录。
裴恒的军队很快便包围了孙太傅的府邸。
孙太傅锒铛入狱,婉儿也被发现,接回了王府,自称自己是被孙太傅设计所救。
“婉儿,真的是你吗?”裴恒看着眼前完好的却又虚弱的婉儿,心里百感交集,他自知亏欠了婉儿太多,想要弥补,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星辉院里。
煜儿也非常高兴,他的母亲竟然还活着,母子两已经哭成了一片泪海。
杜依依却有点无所适从,她不是没想过婉儿真的没有死怎么办?婉儿如果还活着,她一定会好好对她,但是看到裴恒扶着她的怜惜的样子,心里还是感觉好痛。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现在王府里有两个王妃,有一个还是青梅竹马,她这个半路而来的后来者该自动退出的吧。
翌日,杜依依正想着她该离开的时候,婉儿却先邀请了她,去荷花池边赏花说事。
也好,走之前,好好道个别,既然王妃回来了,就让他们好好在一起吧,裴恒会很快忘掉她的。
杜依依来到荷花池旁,却只看到秦姨娘扶着肚大如框的白侧妃。
杜依依本想离开,却被秦姨娘叫住,两人开始拉扯,趁杜依依一个不注意,秦姨娘竟然带着白侧妃跌入池中。
杜依依没想到秦姨娘会来这么一出,忙跳下水将她们救起。
因为秦姨娘故意为之,白侧妃还是没能救活。
很快杜依依便以谋害侧妃一尸两命的罪名逮捕入狱。
第二次入狱,杜依依心灰意冷,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她,自己所爱之人也已经远离她,她又有什么好留念的呢!
等裴恒来狱中找她的时候,她已经逃出,小小的牢门岂能困住她。
只是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天珠已经掉到里水里,她又要靠什么才能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呢!
裴恒回到星辉院,整天魂不守舍,没有了杜依依,他就算将孙太傅这样的人绳之以法也没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