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顾倾长身玉立,一身素服亦难掩风姿,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沈澜衣心头一动,就那么站着安静了下来
“跟我来。”
顾倾扭头,见她出来,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去。沈澜衣无奈,刚刚的心思荡然无存,只能跟着一瘸一拐的过去,内心默默诅咒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掩盖他恶劣的内心啊!颜控害死人!
两个人一路来到营膳处,顾倾转身,看着沈澜衣落后自己七八步,慢腾腾的走路姿势,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沈澜衣走到他跟前,笑了笑:“白日里不小心烫到的,没什么大碍。”
“怎么不派人告诉我。”说着顾倾屈膝蹲下,要去查看她的伤势,沈澜衣连忙退后几步,这个动作杀伤力太大,自己委实hold不住。
顾倾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腕:“不许动!”
语气霸道动作迅猛,沈澜衣无力吐槽,你当你是霸道总裁吗?
顾倾没心思管她现在在想什么,小心的帮她解开了绑带,露出松松垮垮的裤腿,掀了上去,白皙匀称的小腿上一片红色,几个水泡更是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顾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不让人告诉我。”
沈澜衣囧然,这还至于?:“又不是什么大伤,养几天就好了。”
“涂药了吗?”顾倾淡淡的起身,语气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心头又开始发闷了。
“恩。”沈澜衣点点头:“将军,这么晚,有事吗?”
顾倾这才想起正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解开,里面是一粒葡萄大小的药丸:“吃了它。或许可解白日里的毒。”
沈澜衣听话的吃了下去,后知后觉道:“白天下到汤里的真是毒药?我真是命大啊!一天都没出事!”
说完,似乎还有些激动的想蹦跶几下!
顾倾有几分无语的看着兴奋不已的沈澜衣,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怎么吃了毒药还很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症状吗?”
沈澜衣摇摇头:“什么都没感觉到,是慢性毒药吗?”
“现在还不确定。”顾倾说道:“明日去军医那让他给你把脉,看看是否有异常。”
沈澜衣点点头,自言自语:“什么毒啊到现在还不确定,哦,对哦,你刚才给我吃的也说是或许管用,哎?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我不会死吧!”
沈澜衣猛然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眼泪汪汪的拽住他的袖子:“我要真的死了算为国捐躯吗?朝廷能赏我百八十两黄金吗?好歹也是以身试毒的典范啊!”
听着她嘴里的胡言乱语,再看看她的模样,不知道为何,顾倾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净,甚至隐隐想朝她脑袋上来一下,整日里都在想什么呢!
有些无语的甩开她的手:“不会死,死了也不会有那么多银子。别多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澜衣一脸你绝对在骗我的样子,哪有人吃了毒药不死的。
“将军,咱们也算半个朋友吧,说真的,到时候我的真的死了,你能不能拿出半年俸禄给我家人啊!你看你官这么大,一定不差钱对不对。”
顾倾彻底无语,甩开她就要走,却听沈澜衣还在后面商量:“不行三个月也成啊!”
“你要是有灰色收入一个月的也可以啊!”
“我不贪心的!真的啊!”
顾倾一边走一边头疼一边想,什么是灰色收入。
第二日,贪生怕死的沈澜衣一大早就去了军医那,全程红着眼让他把脉,嘴还不带停的。
“军医啊,我不会有事吧!”
“将军给我吃的是什么?不会是拿糖豆忽悠我的吧。”
“我还能活多久啊!军医,军医,你理理我啊!”
军医本就因为没研究出那药的配方头疼,如今给她把脉更是被吵得厉害,一气之下,拿了根针就封了她的哑穴:“闭嘴!让我安静会!”
沈澜衣发不出声音,委屈的看着他,患者也有知情权的好不好。
诊脉结束后,军医看了她身上的银针,扭头去配药了,还是让她扎着吧,省得放开了又闹腾。
常百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乐了:“哟,小秀才这怎么还扎上针了。”
沈澜衣抗议的张大了嘴巴,却是一点声音发不出来。常百户默:“你念叨军医了?”
沈澜衣愣了一下,沉默的点点头,小脑袋低垂着,可是委屈。
“念叨,她那嘴巴都赶上三姑六婆了,没把我吵死。”军医提着一副药出来。顺手把银针收了回去:“没什么大碍了,回去吃上两天就好。”
沈澜衣闻着药味嘴里发苦:“有没有糖豆呢?”
军医怒:“问将军要去!”
沈澜衣沉默了,常百户更懵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田大叔,我能帮什么忙吗?”
听到沈澜衣笑嘻嘻的说出这句话,田大叔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劈柴就好。你腿上的伤还没好,不用干别的。”
天杀的小崽子,自己做了三个月的伙夫,好容易取得信任,等到一个下手的机会,就这么被他搅和了,看来以后,得想法子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不过,该怎么办呢?好歹是曾经在主将身边待过的人,若是无缘无故失踪了,定会引起怀疑的。
沈澜衣一边劈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他,兜里,还揣着将军给的蒙汗药,今晚打算试试,看能不能揭下一层皮来。
如果可以,就可以直接抓人了,省得自己成天一身油烟味的在厨房混着。
“小秀才,加柴!”
“来了!”沈澜衣抱着柴火跑得可快,蹲到灶台边塞了几根进去,被湿柴发出的浓烟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更是辣辣的不舒服,流出了几滴泪来。
田大叔眼中有一丝寒光闪过,看着她毫无察觉的背影,伸手,搅动了一下锅底,扭过头了,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
沈澜衣添了柴,抹了一把脸,花猫一样跑出去接着劈柴,妥妥精力旺盛,如果不是看到那堆半天基本没咋动的柴火,可以认定,这是个勤劳的小伙子。
劈柴,也是个力气活,沈澜衣不傻,没必要拼命,她可不想,腿上起泡之后,再起了满手的大泡。
可惜,沈澜衣这两天一直没逮到什么好机会,每次田大叔回来,她都睡得不省人事了。很难在起来。无奈,沈澜衣只好躺在被窝里装睡,熬着两个晚上,顶着熊猫眼被参观了两天,才总算找到了机会。
沈澜衣趁着他睡着,一把蒙汗药结结实实糊在了他的脸上,头一次用不知道分量的沈澜衣还不清楚,这些,都够他睡上四五天了。
沈澜衣小心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没动静,再加大力度,死猪一样。
还好,这药不是假的。沈澜衣松了口气。伸手去他脸上摸,干树皮一样的手感并不是多好。沈澜衣忍着不适一点点顺着脸颊和耳朵摸过去。来回摸了两遍,都没什么结果,沈澜衣想了想,转身出去抓了把雪,在手里化开,然后回去接着摸。
手心的湿润一点点浸透到脸上,沈澜衣耐心的等了一会,然后再去摸,果然,一点像是干皮的东西撬了起来。沈澜衣心中大喜,猛地一揭,苍老的皮肤被撕了下来,露出有些发红的,五官硬朗深邃的,迷人的脸。
沈澜衣瞬间流口水:“好帅啊!”
是完全不同于顾倾的帅,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高高的山根,紧抿的薄唇,虽然眼睛还未睁开,但是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双异色的双瞳是何等迷人。
沈澜衣一时竟有些不忍心叫人了。这么帅,打残了多可惜啊!要不偷偷藏起来当个男宠啥的?
算了!留着到底是祸害,沈澜衣知道这可不是该花痴的时候,利索的起身出去喊人了。早点了事自己也不用在这里呆着了。
等到顾倾带着人来的时候,军营里不少人都被吵醒了,一起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有人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好像是小秀才?又把锅打了?”
“睡傻了你!”许庆山给了他一拳:“大半夜的谁给你做饭啊!”
顾倾和沈澜衣一起入了营帐。待看清那个人的脸之后,顾倾的眼神就变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在眼中扩散开。
沈澜衣紧张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严严实实的抱住了!顾倾难得这般失态,主动和人亲近,沈澜衣整个人被埋在他胸口,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来气,好久才艰难的扭过头,看着床上犹自睡得安稳那个人,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然凭顾将军的性子,绝不会失态至此。
顾倾抱了一会,才松开她,眼中的笑意却还是未散去:“你知道你抓到谁了吗?”
沈澜衣猜测:“不会是什么将军或者你的仇人吧!”
“是白奴国的王子!”顾倾声音猛地提高:“白奴国最受重视的三王子!居然就这么被你放倒了!”
沈澜衣彻底僵住了,机械化的扭了一下脖子,下巴咔擦一下就松动了。不会这么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