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顾倾人品不怎么样,但是送来的药还是很管用的,第二天,沈澜衣就能下地了。为了能早点回去血虐顾倾,沈澜衣赶紧就去田大叔那报道了。
“大叔,王营膳让我来给您打个下手。”乖巧的沈澜衣笑了笑,很是讨喜。
田大叔慈和的看着她:“小伙子看着真年轻,跟我孙子差不多大呢。”
卧槽!人品更差!占谁便宜呢!沈澜衣默默扬起一个笑脸,内心疯狂安慰自己,素质,教养,呵呵!
“应该吧。大叔我能做点什么?”沈澜衣走近了一步,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奸细,那么能让同村人都认不出真假,必定是披了人皮面具一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但是这是沈澜衣能想到唯一接近的法子了。
田大叔笑眯眯的指着旁边的柴火:“帮我添柴吧。”
“好嘞!”
沈澜衣勤快的走过去,弯下腰,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嘶!”
然后抱着柴火,半弯着腰添柴。很难受,但是也很无奈。
田大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问道:“小伙子,伤还没好呢?”
“是啊。”沈澜衣苦哈哈的笑了笑,保持着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啊!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沈澜衣本来话就有些多,一时没刹住车,叽叽喳喳的闹了一早上,不过倒是让田大叔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不过,有她在,有些事到底有些不太方便,还是找个机会除掉吧。
田大叔握着大勺搅了一下锅底,一些白色的粉末顺着勺子把落了下去,看似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明着打呼噜的沈澜衣暗中透过小缝看了个清清楚楚。
还真的是他啊!
下完药,田大叔状似无意的打了个哈欠,将药粉顺着袖子滑到了衣服里。继续搅动着大锅。
沈澜衣又装睡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动作了,才悠悠转醒,不好意思的冲着田大叔笑了笑:“睡着了,您别见怪!”
“没事,年轻人多睡是好事,不像我,年纪大了,睡都睡不了多少。”田大叔笑得憨厚,倒是像极了一个胸无城府的老汉。
如果,沈澜衣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的话。
沈澜衣陪着他又说了会话,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该开饭了。吸着鼻子走到大锅跟前:“好香啊,大叔能不能给我先尝尝。”
“这有啥不成的,咱们在这做饭的,就是这点方便。”田大叔笑呵呵的给她盛了一碗。
沈澜衣接过,小声道:“我去那蹲着喝,大叔你帮我看着点。”
“好,去吧!”
田大叔看着她跑到墙角那蹲着,呼噜噜几下喝完,然后把碗递了回来:“大叔的手艺真是没说的。”
“你们保家卫国的,要是饭再吃不好,可不是太苦了些,我呀,也没别的手艺,就这一点还拿得出手了!”
“这个已经很好啦!”沈澜衣真心夸赞,突然捂着肚子喊疼“不好,怕是昨天偷吃那个饼子坏了,大叔我去个茅房啊!”
说完,扭头就溜了,田大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昨天沈澜衣确实偷着吃了一个饼子,也没放在心上,坐回去继续搅动汤汁了。
沈澜衣跑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撕了袖口里面一小块布条下来,小心的吐了半口汤汁出来,真是不容易啊,前世这个技能居然还能用上,不过,那汤有毒没毒啊?
沈澜衣担忧跑到了顾倾那,把布条交给了他,简单说了说情况:“将军还是赶紧找人验一下吧,一会就要开饭了,属下回去尽量多拖一会!”
顾倾冷着脸:“你喝了吗?”
沈澜衣老实的点点头:“有小半口,不小心喝进去的。”
顾倾的脸刷拉一下就黑了:“你先回去,等验明之后,晚上我给你送药。”
“好!”
沈澜衣一点都没担心,撒丫子就跑了,得赶快回去啊!不然就要让那个人起疑心了。茅房的距离可是很近的。
顾倾看着她欢脱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她傻气还是精明呢?只是握着布条的手,慢慢收紧了。
“验出来了吗?”顾倾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慌成了一团。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
军医脑门早就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将布条里的水拧出来,浑浊的液体看不出什么,小心的探了银针进去,等了一会,银针头慢慢的变了颜色,显现出极轻的黑色来。军医松了一口气。
“是毒药,量不是很重,只是,暂时还不确定是什么药性。须得我回去研究一下。”
顾倾握手成拳,语气阴沉的吓人:“可有解药?”那个傻小子,可是实实在在喝进去了一些。若是...顾倾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能盼着他福大命大没啥事。
“暂时没有,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怎么,有人喝了?”军医眼中放光:“正好,看看他有何症状,然后......”
军医说不下去了,因为明显可以看见,顾倾的眼神越发的冷淡了。
“那个,只是玩笑之语,将军不必当真,其实,将军大可拿解毒丸给她一试,或许会有用。”军医怂的一批,立马放弃了想拿小秀才当试验品的心思,小声的说道。
解毒丸吗?顾倾眼中有几分顾虑:“当真有用?”
“或许吧,卑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这毒药自己现在也不确定是什么做的,不过解毒丸能解天下百余种毒药,应该会起作用。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卑职这就去研究药的成分!”
军医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就传起了开饭的号声,顾倾眼神一凛,刚要出去,却见常百户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不好了将军,小秀才把整锅饭菜给扣在地上了,今天的午膳,怕是要推迟了。不过王营膳已经吩咐人重新去做了!”
顾倾眼中多了几分笑意,还真是个机灵的小子。
“知道了,让弟兄们等着就是。”
常百户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下去传令了。心中却替小秀才掬了一把同情泪,那么一大锅滚烫的饭菜,可千万别在腿上留了疤啊!
所以说,常百户之所以到现在还是个百户,就是因为老抓不住将军的重点在哪。真是特别棒!
沈澜衣不疼吗?不疼就怪了,可眼看着就要到吃饭的时候了,还不见有人来,一时心急,只能把整锅汤菜都给倒了,不然真要给弟兄们吃进去,不定有啥事呢。可一时情急,没计算好。不小心溅到了自己腿上一些,立马就红了。沈澜衣也只能忍着赔笑,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什么。
田大叔固然生气,但一向忠厚老实的人设容不得他发火,只能咬着牙笑笑,重新去做饭了。这次,王营膳又派了几个帮手过来,更不好下手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一边做菜一边在内心咒骂了那个小秀才无数次,原本以为是个傻的,没想到连手脚也这般不利落!难道北威真的没人来?竟连这等废物都派来军营了!
沈澜衣回到营帐,掀开了裤腿,小腿处已经是红肿一片,沈澜衣顿时就泪流满面了,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屁股又挨了打,如今腿也烫伤了,自己这一年真的是多灾多难啊!若到时候真的留了一身的疤痕,估计真的嫁不出去了!
沈澜衣心疼的给自己弄了点冷水泼在了腿上,想着一会还是去找军医要点烫伤膏吧。
“衣哥儿?”许庆山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白瓶子“给你,问军医拿的。可等了好一会呢。”
沈澜衣感动的接过来:“谢谢庆山哥。”
“没事。赶紧抹药吧。”许庆山可惜的看着他的小腿,自家婆家的腿都没她的白,若是留了疤,多叫人难受啊。
“不过,你是如何得罪了将军了?”
沈澜衣冲他使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可不敢乱说,是我自己犯了错,跟今天一样,毛手毛脚的。也不怪将军生气。”
许庆山挠着头,他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你还小呢,没事,你身手好,早晚将军要把你带回去的。”
沈澜衣勉强笑了笑,一脸的苦涩。演的真是十分到位!
是夜,沈澜衣小心的起了身,瘸着腿走到田大叔的床边,趁着月光朦朦胧胧的透进来,有些光亮,去摸他白日里换下的衣服,粗布的衣服质感并不是多好,隐隐约约有些扎手,前前后后抖落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东西,看来,是早就藏起来了。
沈澜衣有些失落,把衣服放了回去,蹲在床边打量着他的脸,如果可以,真的想泼一瓶硫酸上去,看看他疼不疼。
没道理啊,应该会有接痕的,是戴的太久了,还是皱纹太多挡住了。沈澜衣低头,都是颈纹,也看不出什么来。沈澜衣也不敢伸手去动他,生怕惊醒了他就不好了。
突然,沈澜衣听到门口有动静,心念一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帐篷外,果然是顾倾。